这是爷爷给她留下的最后一段话。
七年过去了，这里与她记忆里最后的样子相差无几。
嬴启孜小心蹲下，用工具采集了一些灰烬。
“警方的案件进展你知道多少？”
“所有。”
“他们找到那群人的离开方式了吗？”
那一阵白只持续了58秒，58秒，便和尸体一同消失在众人眼前。
直升机？不可能，目标太大，还没靠近就被盯上了。
船？那沿岸的人应该能看到一列“舰队”浩浩荡荡地在桃渡河上疾驰。
陆路？连接古镇区域内外的都是仅供两三人并排行走的小径，就连小轿车都只能停在里古镇几百米外的停车场。
“没有。你呢？”
嬴启孜摇了摇头。
“当年现场的脚印照片你手上有吗？”
毕竟是露天环境，七年的风吹日晒，脚印这种痕迹早就破坏殆尽。
“原资料在专案组，我可以让人马上调过来。”
如果那些人是从同一个方向驮着尸体离开的，那么现场应该会有一系列脚印向一点集中，而且因为负重的缘故，这些脚印会很深，特征应该很明显。但这一点办案人员也应该会注意到才是。
不到两分钟，林宫鹤便收到了专案组的邮件。
嬴启孜点开，如她的预感，脚印没有集中的特征，整个古镇内几乎都有散布，甚至一些脚印可能是搜救人员整理尸体留下的。
当时人手紧缺，参与搜救工作的不仅有消防队员，还有一些热心人群，他们的鞋子没有统一样式，那群人也没有穿统一的鞋子，脚印都混在一起了。
“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把那些人的脚印区分出来，看看有什么特殊的走向。”
“办案人员不是没有区分过。若是现场脚印还在，也许还有希望，可这些都是照片，像素也没有现在这么高清，你能分辨？”
“所以要的时间比较长。那群人训练有素，即使换上各种各样的鞋子，脚印的形态还是与普通人有细微的差别。多费些时间应该能区别出来，不过人数太多是件麻烦事。”
“需要帮手吗？”
“不用，有些难，不太好临时培训帮手。”
“哦？莫非嬴小姐有独一无二的神功？”
“不算吧，生存之道而已。”
生存之道？21世纪了，什么生存方式要区别脚印啊？原始人捕猎吗？
嬴启孜其实是在认真回答问题的，但在他人，包括林宫鹤看来，像是一句玩笑话。
“走吧，去古镇各处都采集些灰烬，带回去检测一下有没有白色粉末。”
嬴启孜一边采集，一边在观察废墟的情况，整个古镇绕下来，发现起火点足有三十三个，遍布在古镇各处，这是纵火人想要把整个古镇的人全部困死在火场里。
参会人员来自世界各地，不可能同时与一人结怨，只怕纵火者抱着的是宁杀千人，不放过一人的目的。
“快走！七七！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不知怎的，爷爷的话突然在心中回荡。
快走......
走得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
为什么不是让自己快走，逃出火场，而是走得越远越好？
“嬴小姐，怎么了？”
林宫鹤看她在对着最后一处起火点发愣，以为是她又想到了什么线索。
“噢，我在想这三十三处起火点是怎么形成的，是机械控制还是人为纵火……等等。当年的幸存者有目击到起火的吗？”
林宫鹤无奈地摇了摇头：“能目击到起火画面的都离起火点很近，全部死亡，无一幸存。”
无一幸存！多么沉重的四个字啊。
嬴启孜了然，继续道：“当年进入会场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每个人都核验过资质，会场检查也很严格，要在这么多地方快速制造无法立刻扑灭的大火，”
说到这儿，嬴启孜顿了一下，眼神微变，道：“你会怎么做？”她再一次试探他。
这个问题倒是把林宫鹤问得一愣，他思考了一番。纵火途径就两条，要么通过人，要么通过物。
物是无法随意改变本质的，可人却是复杂的。
艺术家，文艺青年......只怕有些人套了层人畜无害的壳。
“给一群死士披上艺术家的皮。”
这个回答很坦诚，一般罪犯是不会老实交代自己的作案过程的。
可是她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是林宫鹤。
可是昨晚她查到，音乐会的主办方不是表面上的姑苏省政府，而是东泓……
七年前那个如同国内其他公司一般，在市场竞争中艰难前行的东泓，从那之后一路腾飞。而首先崛起的产业恰恰是生物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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