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半晌，沈墨琛才动了动，撑着沙发起身，但跪了太久，刚站稳就朝前倒去，正巧倒在余南卿身上，嘴也正好贴在她水润的红唇上。
他掀眸对上余南卿怔愣的眸子，眉眼微扬，一脸邪魅地笑着，顺势贴着她的唇咬了好几下，“乖乖好甜。”
看着余南卿的脸上爬上愠色，他才依依不舍松开她的唇，跻着拖鞋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家庭医生跟着他进来，神情拘谨，小心翼翼将药箱放在桌上，“少爷哪里不舒服？”
沈墨琛已经躺回了沙发上，抓起一旁的靠枕抱住，颓丧的眸子微微垂着。
余南卿搬来小凳子给医生，自己坐在沈墨琛旁边的另一个小凳子上，神色凝重，“他刚才被我恶心吐了。”
听言，正面无表情躺尸的沈墨琛顿了顿，侧眸看她一眼，眉稍微蹙，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你乱讲。”
余南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睫毛颤了两下，脚上的拖鞋被甩出去飞远，她皱着眉，耳根有些发红，刻意压低了声线，“还有人在，你干嘛。”
沈墨琛看着她一脸羞愤的表情，没忍住，俯身咬了下她的脸，“我在证明我不会对你恶心。”
这下轮到余南卿顿住了，她诧异掀眸看他一眼，心尖颤了两下，脸上浮现绯红，半晌她才回神，伸手推了推他，“嗯哼，我知道了。”
被放回去，余南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重新掀眸看向对面的家庭医生，“抱歉。”
“没关系。”家庭医生匆忙回应，压根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
“沈墨琛他刚才吐了，还浑身冒冷汗。”余南卿松了口气，重新跟他讲着沈墨琛的病症。
家庭医生抬眸看了眼沈墨琛，“少爷胃不舒服？”
没办法，少爷这模样明晃晃写着不让近身，他就只能凭猜测。
余南卿将拖鞋捡回来穿上，掀眸对上沈墨琛黝黑泛滥的眸子，耳根轻颤，伸手戳了戳他的腿，“医生在问你话。”
听言，沈墨琛回神，同时握住了她的手指，“没有。”
“刚才心脏疼，然后五脏六腑跟着疼，所以吐了。”
家庭医生一怔，垂眸沉思，片刻动了动唇，“少爷这可能是心病。”
“心病？”余南卿皱眉，端着小凳子挪近了些。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家庭医生点了点头，“据资料信息显示，少爷没有心脏疾病，所以心脏疼大概率是心理疾病。”
感觉到身旁传来阴恻恻的寒意，家庭医生匆匆起了身，“心理类疾病还是得找专门的心理医生。”
余南卿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我出门去上班的时候乖乖也这样盯着门？”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余南卿抿了抿唇，愁得眉毛都快撅成了八字，缓缓转头看他，“我又不是望妻石。”
“噢，那就是除了我，其他人离开，乖乖都这样眼巴巴守着。”沈墨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不是眼里的幽光冷得渗人，余南卿都要以为他是个开怀大度的男人了。
余南卿没讲话，眼尾沁着红晕。
“我错了。”沈墨琛心脏钝痛一下，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踢开那碍眼的小凳子，蹭着她的耳垂轻声哄着，“我只是有点吃醋，嘴忍不住贱了下。”
话音刚落，一滴湿润的眼泪就落到了肩颈上，沈墨琛微怔，手指轻捻上她的眼尾，“乖，别哭，我错了。”
余南卿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有些哽咽，“沈墨琛，你好坏。”
“嗯，我坏。”
“你不准说。”听他应声，余南卿更难受了，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才不是因为这个难过。
他分明被抹去了记忆不记得她了，为什么…为什么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对她那么好。
她紧紧抱着他，半晌才探出头来，“你什么时候得的心理病？”
沈墨琛微愣，探身拿起桌上的湿巾，撕开给她擦着眼泪，“…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怎么才能治疗缓解。
她该问这个，然后他顺理成章将她困住，将她藏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
如果…她真正在意他的话。
否则，他就算打造无数个金笼也没办法困住她。
“这很重要。”余南卿蹙眉，推开他擦着她脸的手，表情严肃。
如果是两年前，那…是不是说明，沈墨琛压根就还记得她。
那更加证明，系统对他没用，机制对他没用。
也就是说，该死的任务可能完全是设置来诓骗她的。
“很早就有了。”沈墨琛盯着她，沉默良久，薄唇微动。
“很早是多早？两年前？三年前？还是更早之前？”余南卿执着地看着他。
乖乖在…试探他。
意识到这点，沈墨琛表情有些迷茫，指尖微动，大脑有些空洞。
一切都像是谜团。
压得人心沉重。
“…更早。”
恍惚之间，他听见自己这样低喃。
悬着的心落到谷底，余南卿回神，心里的希冀散去，她吐了口气，牵强地扯出抹笑来，“找过心理医生了吗？”
“嗯，找过。”看着她失落的表情，沈墨琛眉心微动，心里的冰化了些。
是在遗憾么，因为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会不会，她希望他能记得？
可知道他记得又怎样？她会怎么做？
一刀捅了他除掉祸患？还是声嘶力竭地质问他谴责他对陈清下了手？
总归不能是庆幸他记得，然后想要跟他再续前缘。
稍稍化去的冰霜再次凝固将心冻住。
“靠不靠谱？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好？”余南卿眉头皱紧，整个人往下缩，脑袋靠在他胸口，懊恼以前对他一点不关心。
沈墨琛垂眸，愣愣看着她，“…乖乖希望我好？”
“废话，当然希望了。”余南卿掀眸看他一眼，看着他呆愣的表情，撑着他的手臂又坐起来，捧住她的脸，表情格外认真，“下次你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把我带上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去。”
“…嗯。”沈墨琛眸底划过些不明情绪，鬼使神差地就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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