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怎么这一团光萤出现时，他会本能抓住，居然就是破序太刀本身，情理之中。
意随心动。
尽可能更感受刚才“意”融入自身的情景，想象理想中太刀的模样，冥冥中自信加成。
手臂抬起，掌心作虚握状，轻呵一声！
“刀成！”
被他这奇怪举动吸引，黑暗迷雾中这股凭借幻想确定身形的存在，也投下视线。
一秒，两秒，三秒……
一片死寂……
默默把手放下，金瞳若无其事地瞥向一旁，内心崩溃。
靠，不是说这货全知全能吗？
为毛不提醒我？
好尴尬呀。
即使是被神性侵染，可着实架不住如此尴尬的一幕，硬着头皮，鞋里脚趾都快抠出两室一厅了。
这时，阿撒托斯的意志才不紧不慢响起：
““意”的形态的确是随心，但破序太刀之所以是破序太刀也是它衍生出的最佳形态，正如你也是人类一样，但未尝不可变成其它。”
想象一下自己蛤蟆，触手……的模样，千尘就一阵不寒而栗。
太刀就太刀吧，挺好的。
“可惜，你如今并不算“意”，破序太刀它是一部分，但跟现在的你截然相反，都有各自意志，不再纯粹，只有当你俩意志统一或者神性逐渐解封，更接近原先的“意”。”
哦，合着没到使用等级呗。
但………你早知道就早说呀！
我就不信你预判不了我的预判。
“你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
出于好奇和警惕，千尘忍不住问出口问道。
阿撒托斯明显是封云的朋友，但封云尽管认识闵绝晨和耿皓，但不代表是他的朋友。
无境的事情只可能由无境知晓。
耿皓有他的渠道，可封云呢？
凭直觉，千尘第一个想法是，难不成他也是吃软饭之人？
诶？为毛我要加个也？
算了，这不重要。
“当平衡被打破，无境的存在被知晓，一切都不再是秘密，除了只有无境才知晓的事，我一概通晓。”
“原来如此。”
据说阿撒托斯的实体位于异空间的混沌王庭，众多无形的蕃神环绕着他的王座。
祂的外貌是被人理解的幻想浮现在目光中，但更多是无法被言语的虚无，是人类从未见过的，也无从描述的。
而眼下……
“放下你的戒心，我只是拥有理性的一缕意识。”
对于这个解释，千尘无声一笑。
同样都是神明，一点面子都不给。
刚才在社死的时候，也没见你制止呀。
“哼，不愧是全知全能之神。”
千尘冷笑。
不禁想起另一个问题。
“诶，那我还有个疑问，祖龙精血被我捏爆后，作用感觉不大，虽然引路了，可照你说破序太刀是“意”，那跟我说声，不就不需要了嘛。”
想起尊宙给他的精血被捏爆，尽管不心痛，但总觉得有点亏。
“这滴血的作用，主要是帮你增加情绪，比如愤怒、贪婪、性欲……”
能不能有点正常的！
疯狂吐槽的同时，脑海中没来由想起幽。
额……
莫名想到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
干！堕落了。
千尘总觉得对不起长辈们的一片良苦用心。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人性中的兽欲——占有欲、驱使欲、攻击欲和嗜血欲……
没有了这些，生命的意义少了很大一部分。
不然哪里来的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禽兽不如之类的成语。
祖龙性象征最原始生物的原欲，兽无智、极通灵，始无复之意。
极端而又纯粹，且能激发肉体和意识上两个方面，增强人性。
无欲无求是为神，有欲有求方为人，无欲有求难为神，有欲不求难为人。
欲望是人生命力所在，灭欲者如行尸走肉，可是亢龙有悔，逆则灭天。
当欲望超过了自身标准时，反而会将人坠入深渊，所谓纵欲便是灭欲，但却是人类需要的。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千尘需要欲望、贪婪……这些最原始的情绪，凭借人性的压制掌控，相互中和，成为因欲而动，控欲而行的人。
那样他才会懂人的思念、爱恋、守护……
他的人性终究是模仿的，心本身仍旧是无情无欲，他所以为的七情六欲不过是暂时的。
他的心就是如此东拼西凑而成。
“既然如此，那就送我离开吧。”
想了想，发现没有其它可以问的，千尘望向迷雾中由他心想幻化庞大轮廓，话音冷淡。
“没有什么需要问了吗？”
“嗯。”
千尘轻轻颔首。
对于其它问题他并不关心，知道如此之多事，已然心满意足，其它事情与他无关，他更不关心。
察觉到荒芜深邃的漆黑传来幽幽清风。
他知道，该离开了。
千尘右手插兜，衣摆甩动，转身迈步朝向轻纱烟雾般的未知暗度，孤沉清晰，唯余寂寥。
哒哒哒——
“你会死。”
阿撒托斯冷不丁的响起的意识如黄昏暗鸦的丧钟悲鸣，仿佛梦境翻涌，如此虚幻飘渺。
他脚步一顿，一瞬间记忆飞速回溯。
会死吗？
死亡究竟为什么可怕？
他走到这里，见到很多人事物，知晓了身世，比大多数的人生更为精彩，百年光阴为凡人，获得的这些情感绝非虚假。
遇见幽，获得平衡之力，一路经历很多，故人、朋友、伙伴、长辈……
记忆不断回溯，看到憧憬之人的努力，为了梦想拼尽全力，幸福痛苦并存……
越级挑战，拯救死界的英雄，冲出璃星，跨越宇宙……
神性驾驭思维的不情愿，想要得到认可的心情，充满刺激感的旅途……
尤其是居然真的和幽成为情侣，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说起来，才过去两年呀。
内心落寞袭上，知晓现实的透彻，像是长大后闲暇时吹过风，似曾相识，怅然若失却释然一笑。
温馨得令人怀恋。
略微无奈的暗暗感慨。
一瞬的追忆，不由心绪轻扬。
成为人，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飘渺黑雾窥不见真容如噩梦翻卷，唯有金发金瞳璀璨平静，蕴藏一抹柔和，千尘轻轻一笑，却看得人孤寂。
“我知道，但……尘终将消散，神注定陨落，既真正活过，何必在乎这么多呢？”
嗓音微滞，碎发下，释然的破碎感凄美。
“只要……不忘记那些美好的回忆便好，因为那些便是我存在的意义……也是我唯有的。”
温和话音随着走向黑暗的步伐逐渐隐没，不见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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