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训练馆刚刚开门，一群学生便冲了进去。
跑在前面的人迅速霸占了一个个空着的擂台。
充当裁判的学长学姐们早已在擂台旁等候多时。
今天是新生挑战赛的最后一天，想要获取学分的新生们干劲十足。
方启今天并没有去凑热闹，他调整了一下生产日志后，确认没问题就开始为提纯精炼高级材料做准备。
目前的生产设施还不足以自动精炼高级材料，所以方启必须先着手改进。
最起码，c阶使用的进阶材料生产线必须要先做出来。
车间里，方启正赤膊着上身，加工着一个个所需要的零件。
装备室里的机床都是被特地改造过的，精度远比流水线上的要高。
而在方启忙碌的时候，有两位大佬正在讨论关于他的事情。
————
校长办公室里，一位头发银白，身材有些消瘦，穿着中山装的老者正在烧水泡茶。
光看外表他给人的感觉已经是花甲老人了，但他那张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
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不起眼，就是一个非常普通，随处可见那么一个人。
这人正是鲸岛学院的校长，任职已经接近500年了。
“来，凌薇，试试这个茶叶”
“不可多得的精品”
鲜红好似血液般的茶水盛放在瓷白的茶杯之中，颜色有些诡异，却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是，老师”
文凌薇也没有客气，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面板提示血量得到了永久增强。
虽然幅度不大，但要知道文凌薇已经是S阶顶尖人物了，足以证明这东西的珍贵了。
“这是血族的起源之树树叶制作的么？”
她沉吟了一会，才不确定的开口，语气之中也有些惊讶。
“呵呵呵，有见识”
“前段时间我偷偷溜进血族领地偷了一截”
“花了好大功夫才做了这么一斤，喝一口少一口啊”
老者啧啧两声，端起茶杯轻轻抿着，一脸享受。
“老师，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异族腹地强者如云，您要是出点意外那可怎么办？”
文凌薇叹了口气，有些心累的揉揉眉心，颇感无力。
“放心，以后不会了”
老者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随口应付着。
他知道自己学生是关心他，但他浪了一辈子，让他安分下来的确有些难为他了。
“听说你收了个学生？我还没来得及见见”
“快说说，能让你感兴趣，那小家伙有什么特殊之处？”
放下茶杯，老者看了眼文凌薇，语气之中也带了一丝好奇。
对于自己这学生是什么性格，他再了解不过。
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怕麻烦，也从不多事，永远都是平淡如水的性子。
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怕是比他的宝贝茶叶还少。
文凌薇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缓缓开口“他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人，就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我观察过他许久，即便他表现得很正常，很开朗，但总给我一种疏离感……”
文凌薇语气轻柔，和老者讲述着方启的一些事情和对他的看法。
老者眉宇之间带着思索，时不时点点头。
文凌薇和方启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聊，每次交谈也都像是公事公办一样，很单调。
“我也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我总觉得，他很重要”
“但相处这段时间下来，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很有限”
“他心底一直有一层厚厚的壁垒，拒绝任何人进入”
“或许顾灵瑶说的对，我并不太适合成为老师”
“我也的确教不了他什么东西”
文凌薇单手托腮，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她第一次当老师，遇到方启这种学生，即便嘴上不说，但心中的确有些许挫败感。
似乎是看出了文凌薇心中的小情绪，老者呵呵一笑缓缓开口：“存在即合理嘛”
“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么也证明在内心他对你还是比较信任的”
“难道不会是因为我比他强，他无法拒绝么？”
文凌薇有些不解的歪歪头。
“也有可能”
老者直白的回答让文凌薇不由得沉默，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实力很强，但情商稍微低了点”
“假如你是一位d阶职业者，另一个S阶的强者忽然上门说要收你当学生，你会有什么感觉？”
老者引导着文凌薇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文凌薇沉默许久，皱皱眉缓缓开口试探性的说道：“图谋不轨或是另有所图？”
“但我已经和他说明了来意，并没有什么心思”
“如果那位小朋友也是一个S阶职业者的话，你那套说法他或许还真会相信”
“但现在，你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就算你没有恶意，但在他心里自己的生死一直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即便这点他没有表现出来”
老者摇摇头，不急不缓的泡着茶，自顾自的品着。
“那我该怎么办？还他自由？”
“可是他似乎过得挺开心的”
老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文凌薇，有些无语。
“你再说什么傻话？既然你都收了人家当学生，自然要负责到底啊”
“你的这点担忧其实都是无稽之谈，瞎操心”
“放心好了，等那小子实力逐渐强大了，会自我调节的”
老者自顾自的摆弄着茶具，随意的说着。
“嗯？老师您怎么这么肯定？”
闻言，老者虚着眼看了文凌薇一眼。
“以前你还小的时候哪次见我不是恭恭敬敬的？”
“你在看看你现在这懒散的样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文凌薇眨眨眼，这才明白老师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着实力的增长，心态会在不经意间发生变化，像她一样，也逐渐失去了一些敬畏之心。
她淡然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老者摇摇头，倒也没在意这些细节，随即开口询问“你就那么确信那小家伙能达到你的预期？”
“嗯”
文凌薇认真点点头。
“如果达不到呢？”
“不会的，我相信他可以”
“你的直觉咯？”
“嗯，直觉”
“啧啧”
老者咂咂嘴，脸上似乎多了一种名为无语的表情。
“你这理由，别说那个叫方启的小家伙不信，我也不信”
“算了算了，你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把握，既然收了人家当学生，就稍微上点心”
“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老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老师您就要走了？”
“您这回来一天都没有”
文凌薇也站起身，语气之中有些错愕。
“我约了老刘去赤焰族的领地探险，赶时间”
“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有机会再聊吧”
老者摆摆手，干净利落的翻出了窗户，身影消失不见。
“老师……”
“他还是这么不走寻常路”
微微叹了口气，文凌薇收敛思绪，身影陡然消失。
办公室里，再次变得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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