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上楼，辛凝已经接受了他忽然出现。
到家门口，辛凝拿出钥匙开门，轻轻推开门，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
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面而来，纯净、自然，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周祁野抱着纸箱入内。
看见她拉开鞋柜，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都是女士的鞋子。
辛凝说：“没有你能穿的拖鞋。你随意。”
“好。”
往里走，入眼便是一个悬浮大岛台，上面放着一小筐新鲜的水果和一瓶红酒。开放式西式厨房，餐具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看样子很少在家做饭。
周祁野进去，放下箱子，环视了一圈。
从落地窗往外看去是整个曼哈顿的夜景。
屋内一个大横厅，一个宽敞的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小的储物间。
在下城，这个地方还算不错。
辛凝给他倒了杯水：“喝水。”
周祁野接过来，喝了口，握在手里，跟在她身后。
“随便坐。”
辛凝脱了外套挂衣架上，去把箱子里的花瓶拿出来清洗干净，在岛台边站着修剪枝干，插进花瓶里。
周祁野悠然地坐在岛台高脚凳上，跟她面对面，目光静静地落在辛凝身上。
辛凝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那副认真的模样与往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曾经萦绕在她眉眼之间那抹淡淡的愁闷此刻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从容与轻松。
不知是不是最近过于忙碌劳累的缘故，她整个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变漂亮，反倒让那件简简单单的黑色高领衫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合身。那紧致的领口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修长的脖颈，原本就线条优美的肩颈被勾勒得愈发温柔迷人。
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滑落下来，却浑然未觉。周祁野有想要替她将碎发别至耳后的冲动。就在他放下水杯那一刻，忽然醒过神，又放弃了。
许久未见，心中有堆积着如山的问题想要问她，但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生怕多问一句都显得生疏。
好像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挺好。
辛凝手持剪刀，动作熟练地修剪着的枝干，察觉到周祁野在看她，时不时抬眼，跟他目光交汇，又一触即离。
周祁野一直看着她。
辛凝也有话想问他，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于，她打破沉默问：“听说你搬到总裁办去了？”
周祁野微微颔首，回应道：“嗯，七月份搬过去的。关注我呢？”
辛凝轻轻一笑：“舒怡和周炿告诉我的。”
周祁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那透明的玻璃杯，嘴角微扬：“我还以为你对我设置了特别关注。”
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的目光却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等待她的反应。
然而，辛凝只是莞尔，很自然地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周炿说什么时候过来找我玩，一直没来，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一份礼物给她。”
面对她这样的反应，周祁野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笑容,目光一直没有挪开过。
“行。”
他又问：“这些时间过得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他就是明知故问。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单从辛凝此刻的精神状态就能明显看出，她在这里的生活远比在国内时要好得多。
整整235天没见，没联系。
他就是想见见她，想跟她聊聊天，看看她在异国的一切。有没有很累，孤不孤单。
辛凝轻轻点了点头，回答：“嗯，挺好的，你呢？”
久别重逢，没有拥抱，不提从前，只是简单寒暄，问问彼此近况。
周祁野低着眉眼：“也挺好。”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除了有时候想你。”
辛凝表面上风平浪静，一直带着笑颜，忽略他刚刚的话，问起他来这边打算待多久。
说话间，周祁野不自觉地摆弄起岛台上的小物件来，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不知道，两边家里人都说好三十号晚上一起跨年。在那之前回去吧。”
说完，他注意到辛凝手上原本正在进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辛凝问：“家里……大家都还好吧？”
他问周老爷子他们。
周祁野说：“一切都安好。”
“那就好。”辛凝想到什么，“你吃饭了吗？”
周祁野：“吃过了，本来想跟你一起，睡过头了，随便将就了点。”
他有问不完的问题：“工作很忙吗？”
“嗯。有时候挺忙的。”辛凝说，“我来这儿不满一年，有出差任务也是去临近的几个州实地考察潜在投资，不会去太远的地方。还好吧。”
周祁野发现她变了很多，在华尔街汇聚顶尖金融人才的地方，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肯定是少不了。但周祁野在她语气里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压力带来的沉重感。
“压力是不是很大？”他有关切之意。
辛凝想告诉他压力有时候挺大的，任务繁重，需要短时间处理大量的信息数据做出判断，市场一天一个变化，不确定性会导致数据瞬息万变，错误的信息和决策会给公司带来巨大损失。
辛凝克制住了倾诉，简单地带过：“压力肯定有，自己调节吧。”
周祁野来了兴趣：“怎么调节？睡觉？骂歪果仁？”
辛凝往花瓶里插花，笑起来：“你可别小瞧人，我现在可是会健身的。”
周祁野眉梢扬起，以前连健身房都不爱进的，怪不得瘦了这么多。
“你是连最后一点脂肪都不放过。”
默了，他又问，“肚子还疼得厉害吗？”
“咔哒”辛凝不小心把花枝剪短了些。
周祁野看着她把那支花放到一边，又从容地拿起另一支继续修剪。
过了好一会儿，她答话：“好一些了，可能平时有运动的原因，你给的药也在喝。”
有两个月生理期都在外出差，没有时间熬药，刚好这个月没有了。
周祁野说：“我给你带了，明天给你。”
辛凝愣了下：“谢谢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她说谢谢，要请他吃饭，就为了感谢他带来的药，挺客气。
言语间藏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生怕欠他的。
“可以。”周祁野不想给她压力，问，“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辛凝想都没有想便说：“没有安排，我只想睡觉吃饭。”
周祁野被逗笑：“想感谢我，就腾点时间带我逛逛曼哈顿吧。”
辛凝放假，刚好没有搭子，很热情地答应：“可以啊，你想去哪儿？”
周祁野在高脚凳上，伸直长腿：“你带我去哪儿我去哪儿。”
辛凝想了想:“其实来这么久，我也很少去中城和上城，明天可以去看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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