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两天，浑身难受。
蒋旭还在厨房里收拾，小姑娘倚在门边叫他，“蒋旭，我想出去散散步。”
男人回头看她一眼，“成，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
两人并肩往广场走，还没到地方，音乐的声音传了过来，放眼望去，一群大爷大妈正翩翩起舞，各自展示着舞姿。
“蒋旭，你看那些大爷大妈多会跳，要是我们老了不知道有没有他们那么厉害。”
男人顺势搭上她的肩，“确实厉害。”
沈珞溪忽然觉得“厉害”这个词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扭头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表情，发现他神情并无异样，原来只是自己心理作怪。
广场上很热闹，周边的树枝被挂上了红灯笼，树身缠绕了一圈圈的彩灯。
小姑娘挠了挠蒋旭的掌心，“你看，那些彩灯好漂亮啊，五颜六色。”
“是啊，这不快到新年了嘛。”
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下个礼拜就是新年了，有什么愿望？”
“没有。”
蒋旭笑了笑了一下，“想想，现在你可以有愿望。”
沈珞溪眼珠子转了转，假装很认真的想了想，“想去看雪，可以实现吗？”
一个生长在南方的人，从小到大挺羡慕下雪的地方那些人，而她对雪的想象就是从书上或电视上看到的，跟盐一样。
“下雪很冷的，你不怕？”
沈珞溪把手揣进男人的兜里，“怕，但想看。”
以前习惯了一个人，对什么似乎无所欲求，哪怕心里真的喜欢某样东西，但要去主动获取，她宁愿不要。
蒋旭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离城西最近会下雪的地方，“这个宁南过几天可能会下雪，你元旦放几天假？”
“三天。”
男人把手机揣回兜里，“够了。”
宁南是邻省，开车过去也就四五个小时，三天时间足够了。
沈珞溪晃了晃他的胳膊，“哎，问一下何升和卓婧要不要一起去，人多热闹些。”
蒋旭揉了一把女孩的头发，笑着说:“行，你问卓婧，我问何升。”
小姑娘开始喜欢热闹，也喜欢交朋友了，蒋旭心里感到高兴。
“蒋旭，你怎么什么都答应？”
男人轻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谁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沈珞溪挽紧了男人的胳膊，笑得甜蜜。
“蒋旭，你的嘴巴这么会说话，应该没有哪个人是你哄不好的吧？”
男人低笑了一声，“那是，看我愿不愿意去哄。”
“经验之谈。”
蒋旭伸手将人圈固在胸膛和臂弯之间，低头靠近她的耳边，“经验不足，我连地方都找不到。”
沈珞溪想到那晚的情景，羞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讨厌。”
第二天要上班，两人走了一会儿就返回了，刚到楼下，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沈珞溪把手从男人口袋抽出来，看着来电显示，顿了几秒才接。
“小鬼，干嘛？”
对方压着声音说话，“姐姐，你方便说话吗？”
沈珞溪抬眼看了一下蒋旭，“方便，怎么了？”
蒋旭打算回避，但被小姑娘拉住手，顺势与他十指相扣，牵着手边上楼边说。
沈贺声音闷闷的，“姐，我刚刚无意中看到一封信，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这信上有你的名字，是一个叫洛什么的人写的……”
上面有水渍的痕迹，写信人的名字看不清了。
沈珞溪语气突然变得紧张，“你哪来的信？”
“我本来去你房间拿英语字典，然后在桌面上看见的，我觉得是爸爸落下的，因为我看见他的茶杯忘在这了。”
平时许艳不准他翻沈珞溪房间的东西，房间也被她收拾得很干净。
沈珞溪呼吸变得沉沉的，她脚步一顿，“沈贺，信上写了什么？”
“我没敢看，偷看人家的隐私是违法的。”
她松开男人的手，推门进去坐下，深呼吸了一下，“沈贺，你听姐姐说，那是我妈写的，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把信读给我听，你不要说出去，姐姐求你了。”
她只能这样了，即便她回去，万一看不到信呢？
这是沈珞溪第一次低声下气跟沈贺说话，他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沈贺拿着信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钻进被窝里。
“姐，你听好了。”
“荣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很不幸运，我要先走一步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跟溪儿，我走了以后谁来爱你们，谁来照顾你们？”
“荣业，这么多年你对我恩爱有加，现在我走了，我希望有个人来替我爱你，爱我们的女儿，我知道许艳对你情有独钟，我找过她，让她替我守护你们，但她拒绝了，她知道你有家庭，一直循规蹈矩，刻意保持距离，我知道我的做法对你们都不公平。”
“但其实想想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成就了她的感情，也成就了我的遗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要好好待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看得出来，她对溪儿是发自内心的稀罕。”
读完以后，沈贺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回应，喊了声:“姐，你还好吗？”
沈珞溪抬手抹了抹眼泪，挤出一抹笑，“我没事啊，好了，把信放回去，别露馅了。”
沈贺声音低低的，很不高兴地说:“姐，对不起。”
“你瞎道什么歉？”
“我妈她……”
“你妈很好，大人的人，你小孩子别管。”
挂电话前，沈珞溪轻轻一笑，“等放假了，姐回去看你。”
“太好了。”
沈珞溪把手机放一边，看向蒋旭，“蒋旭，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男人把她拥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不要这样说自己。”
“我的小溪溪心地善良，一直都很好。”
沈珞溪扎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心底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跟她说过有关她妈妈的事，她责怪他们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解释。
那个对她视如己出的女人，即便她没给过她好脸色，仍然一如既往对她好。
蒋旭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安慰她，“没事的，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有空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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