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杨攀便不是很喜欢去杀人，但也不反对去杀人。有时候杀人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何况这郑宏运本来就是杨攀心目中要从武侯铺剔除的人，因此杨攀稍作犹豫后，便比较合理的开口要价道：“他要一百两，先给五十两定钱。”
“行，我这就给你去拿银子。你先在这里等着，马洪就在那边，你要看的话，就去看吧。”
无盐女说完，很是干净利落的就出去了。看她的样子，很显然是去秋花那个小妾的房间扫荡搜刮去了。
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杨攀心中给这位无盐女下了定义后，便正式出床榻前查看马洪的具体情况了。
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稍稍打量过了，果然一切都像是中风的病症。他对这个秘药是信心十足的，前世的时候，这种药他就试验过很多次，一些豪门人士最喜欢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去暗害对手，或者是家族内的或者是家族外的。
“马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杨攀站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就像是看着一条垂死的老狗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得意，当然也更加看不出怜悯。
而马洪此时眼中满是怒火，嘴里只能喊出微弱的呜呜声，身体轻轻的颤抖着，却是丝毫不能动弹不得。
“看起来你很生气啊。唉，刚刚你两个大小老婆内斗，你也看到了。还有郑宏运和你小老婆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吧。马大哥，我真的很同情你的。我们毕竟相识一场，我打算给你报仇，将郑宏运这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家伙出去，让他先下去等你，你看可好？”
马洪闻言眼中原来愤怒和仇恨的眼神慢慢的消散，有的只是悲凉和痛苦，眼角也是不由慢慢的溢出眼泪来。
“杀人者，人恒杀之。相信你此前也害过杀过不少人，所以，你也不要感觉自己可怜。按照你现在的病情，你大概还有半个月时间可活，好好的享受自己剩下的时光吧。不过，保险起见，我再给你加些料吧。如此，你大概只有五六天时间可活了。也免得你受苦了。”
杨攀说着便闲庭信步似的走到了一张小圆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个小香囊打开，从中挑出差不多一指甲的份量加入水中。
捏开马洪的嘴巴，将这加了料的半杯水，很是顺利的倒了进去。动作很是麻利，神情自然，就像是真的在照顾病人一样。
等到这半杯水完全下肚后，杨攀还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他嘴角的一点水渍，然后微微一笑道：“好了，现在再加了一些量，你最多大概还有五六天时间，也不至于多受罪了。你不要这么看我，郑宏运给你戴了绿帽子，我杀了他替你报仇，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说完后，杨攀便站起身，不再多看注定必死无疑的马洪一眼，走到小圆桌前将茶杯重新放好，然后施施然的坐了下来，耐心的等着无盐女给自己送钱。
耐心的等了差不多盏茶功夫，无盐女便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她首先走到了床榻前看了看马洪，然后眼神略带异样的看向杨攀问道：“杨副帅，你刚刚看到他跟他说过话了？他怎么流泪了？”
杨攀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的说道：“我对他说我会替他报仇的，将给他戴绿帽的郑宏运除掉，他很感动。马大哥虽然中风了，但头脑还是清醒的，耳朵没聋眼睛没瞎，你们之前闹那么一出，他听到看到了自然是非常伤心。”
无盐女闻言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将包裹放在小圆桌上，对他说道：“这里面一共一百五十两，有十两金子，五十两银子，金子是赤金，银子是纯银，成色都很好。”
杨攀打开包裹看了看，果然金子和银子的纯色都很好，按照时下金子跟银子的兑换比，他还赚了一些。
这时代十六两一斤，十两银子一斤都没到，五十两银子也就，三四斤重，杨攀直接将金子和银子揣进了怀里，稍作遮掩后便起身道：“那就这样吧，你等我消息。”
无盐女连忙说道：“还请你一定尽快动手，马德此人在家里一天，我们母女俩就要提心吊胆一天。”
杨攀想了想，便问道：“他是不是基本上都住在这里？”
无盐女连忙回答：“是的，就住在前院的左正房。”
杨攀便说道：“这样吧，差不多酉时的时候，你打发他过来青龙坊找我，给我送东西之类的，一定要他亲自送过来。我想办法将他解决了。”
酉时差不多天色将暗了，那时候动手的话，当然更加方便一些。
无盐女想了一下，便点头道：“好，到时我拿十两银子让他送给你，他肯定得亲自送过去。”
杨攀轻轻点头道：“那好，明天你就应该知道结果了。”
无盐女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马上便又问道：“那郑宏运这边，你是不是也早点解决掉？”
“他这边最快也要明天。不然死在一起就太可疑了，这两天内应该也会有结果的。”
看到杨攀一脸自信和轻描淡写的表情，无盐女心中也是大定，深施一礼道：“那一些就有劳杨副帅了，等事成之后，奴家另外再奉上谢银，还会附上代奴家夫君所写的推荐信。”
杨攀嗯了一声后，轻点了一下头，径自而出。
很快回到前院中厅，武侯们还等在这里，其中就包括郑宏运，此外还有作陪的马德。
“副帅，现今马帅出了这事，以后武侯铺里的事情就要完全靠你主持了。属下以后一切唯副帅你马首是瞻。”
杨攀这一出来，郑宏运就急忙上前来拱手表态，态度恭敬异常。不少人见他如此都是露出鄙夷之色来。郑宏运这位马洪的小舅子和心腹，以前仗着马洪的势，对其他人可都不怎么随和。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心中都有数，以后郑宏运想要再继续将自己高看一头将其他人低看一头是不可能了，杨攀是很难将他也视作心腹对待的。
杨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宏运，现在说这些还太早。马帅得了这病虽然难治，但若是大家一起帮忙求医问药的话，说不定能够医得好的，我打算待会儿就去那些药铺医馆问问看，有没有治这病的好郎中，总要试着再医医看的。”
大家听了这话都是微微动容，然后便是一阵沉默。马洪得了这病大家其实心里面已经将他当死人看了，何况他此前不得人心，大家哪会有心情帮忙去求医问药。
“杨副帅，你情深义重，属下真的万分感佩。”郑宏运先拍了杨攀一个马屁，接着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之前京城里能请到的好郎中都已经请了，看过之后，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好法子，并且已经暗中让嫂夫人准备后世了，此前属下也听说过有人得了这种病的，没有一个听说被治愈的。”
杨攀微微点头，心情沉重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毕竟我和马大哥相交一场，尽人事听天命吧，不然我心里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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