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干粮是二合面的饼子，
稀的是野菜糊糊，
菜是野菜炒鸡蛋，澄澄澄的蛋黄，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可是咬到嘴里，还是没有肉香诶……
Em~
总想吃肉咋整？
吴妮妮转转眼珠，想想办法，把狍子从空间里薅出来吧，总得吃肉不是？
吃肉是执念。
吃完饭，吴妮妮抖了抖小屁帘，一会儿准备下山，
结果，就看到周济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妮妮？咱这样去行吗？”他盯着妮妮的两只小空手。
啥也不表示，
人家那倔老头儿肯教妮妮学习吗？
他感觉有点悬。
吴妮妮瞅着姐夫忧心忡忡的表情，小声道：
“上次，她家孙子发烧，正好大伯娘的药有剩余，我就给了陆老头儿一颗，他小孙子就好了，所以你就别操心了。”
“应该没问题。”
周济山松了口气，他并没有细问，
妮妮是个聪明的孩子，办事他放心。
看着屋外的天气渐渐暗下来，
吴妮妮坐在门槛上，托着腮，
等着天再黑一下，再去牛棚，这样比较安全，
哦了，对了，
得带走那一把带着味道的小葱儿。
天色又黑了一个度，
狗叫声都渐渐隐没，
昏黄的煤油灯一盏盏，也渐渐隐在夜色里的时候，
吴妮妮才拍拍小屁帘上的土，转身，嫌弃的从厨房捏着那一把小葱，朝着山脚下走去。
周济山扶额：(⊙o⊙)…
拿一把小葱拜师，说起来，感觉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吴月也扶着门框，盯着妮妮的小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过，她相信妮妮，
从狗洼子村到野狼岭，
试问，有哪家的小娃娃有自家妮妮可爱好看呢？
对，还聪明。
如果不教妮妮识字，那陆老头儿就是老瞎了。
实在不行，她得把吴大伯娘那一颗药让陆老头儿一家给吐出来，敢不教妮妮，他家必须吐！
二人心情忐忑不说，
单说吴妮妮已经蹿到了山脚下，
然后又呼哧呼哧的爬上了有牛棚的那座小山。
撅着屁股，提前在草丛里憋了一会儿气，
察觉附近没有人经过后，她才从草丛里抬起小屁股，昂起小脑袋，晃晃小揪揪。
想了想，
提前，用水系异能绞割了狍子的一条后腿下来。
拎着狍子腿，她就小心的敲响了棚子门，
笃笃笃，
寂静的夜色下，几道轻轻的敲门声依然显得有些突兀。
棚门打开，
拉开一条门缝儿，
看到妮妮，
陆老头儿身子敏捷的狠，
嗖一下子就把妮妮像拽风一样的拽进了屋中，没想到拽进来的还有一条巨大的肉腿……
陆家人对陆老头儿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
当集体看到一只类似大猪肘子的肥肉腿闪现时，一双双眼睛全给直了，眼神儿都绿了。
咳咳咳，
陆老头儿首先反应过来，打断这个尴尬的场景，看看一家人多没出息，
看着肉，眼珠儿都不转了。
都不如自己淡定。
咳，
口水，一把将他给呛住了。
这个年月，一年都见不到肉腥儿，
谁见到这么一大块肉，不流口水？
Ψ(￣?￣)Ψ
“妮妮？”陆老头儿咂咂嘴，看了看妮妮手中的大肉腿，不知道是啥动物的，
毛儿是黄的，
不像猪的，
倒是有些像狍子。
“给。”吴妮妮朝前递了递，示意他把大肉腿给接过去。
怕累着妮妮，陆老头儿还是硬着头皮赶紧把肉腿接了过来，
他把肉腿放在一处干净的稻草上，看着妮妮，指着大肉腿：
“妮妮，你拿回去吧，我们不能要。”
这肉大约得有十几斤，
太贵重了，
相当于一户普通村民，好些年的肉。
他有这样天大的脸吗？
这能要吗？
这是哄娃娃家的肉！
他要是要了，还算是个人吗？
吴妮妮指着肉腿：
“陆老……头……陆老先生，这是我姐和姐夫给你的束修，让我拜你为师，学文化学医术。”
陆老头儿：“……”
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继尔一双眼睛红肿起来，他手指有些哆嗦，要不是大家都在，
他都想蹲在墙角，捂着脸偷偷哭去了。
这个时候，对于他这种敏感身份的人来说，人人都避之不及。
包括以前的亲戚，
朋友，
还有学生……
没想到啊，在一个小小的山村里，竟然还有人敢同他来往，更不介意他身份，想拜他为师？
他感动，有一种被极端信任的感动。
要知道在以前，他没有落魄前，多少人想排着队拜他为师啊。
“妮妮，你不怕我们家牵连你？”陆老头儿神情兴奋又紧张，又担忧。
总之心绪很复杂。
“我一个孩子，牵连什么？”吴妮妮不以为然：
“再说，我晚上来，咱悄悄的来往，谁能看得到？”
她只提她自己。
即便被发现，也不牵连她姐和姐夫。
想了想，她又说：
“当然，我也不会牵连你们，就说是我找你们打架，欺负你们，村里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不是？”
她早想好了退路和借口。
吴妮妮强势问：
“行啦，别磨叽，说吧，你收我不收我？”
陆老头儿：
“……收，只要你不怕被牵连……”
他想收了，还想把吴妮妮拐进陆家，给他当孙媳妇呢。
“行叭，当你答应了，这肉腿就是束修。”吴妮妮看着老头儿咂着嘴，
“最好腌着吃，味道轻，不容易被发现。”
陆老头儿：
“我们知道，你真拜师？”
吴妮妮指指胸口小心脏：
“比真心还真！”
这时，
陆老太太瞪了陆老头儿一眼，适时的端了一杯清水过来，递给了妮妮：
“孩子，这杯水就当茶拜师吧。”
她老喜欢这孩子了，得赶紧上茶，不然孩子跑了，师娘都没得做了，她家老头子太磨叽了，急死个人。
成了徒弟就是自家人了，跑不了了。
这孩子好看还能耐，天底下哪找这样的好孩子去？
也不知道老陆家，今天是不是祖坟冒紫烟了？
吴妮妮顺从的接过茶，
然后一手端茶，一手掀掀小屁帘，认真的就给陆老头儿跪下了：
“师父，受徒儿一拜。”
第一时间，陆老头儿还是没有接茶，眼神有些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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