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你来了怎么没通知哥哥，要不是有府衙的下人见到你们进来，我现在都还不知道。”
王熙杰在山庄的后方一直监督帮工们干活，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妹妹已经把前院基本都逛完了。
王惜悦笑着回答，“哥，我就是来了解一下这个山庄的布局，看看怎么安排才稳妥，所以就没提前去见你。”
王熙杰说：“那我带你转一转。”一边走一边积极分享他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这个山庄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之有人曾经故意破坏和抢夺东西，所以很多地方都有损坏。但从现存的建筑规模和制式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辉煌。”
王熙杰边走边给妹妹介绍着，“这里以前应该是主厅，不过现在只剩下框架了。那边像是花园，可惜现在里面长满了杂草……”
兄妹俩绕着山庄转了一圈，心中大致有了数。
王惜悦一边听着哥哥的介绍，一边心想如果能把这个山庄修复如初，一定会很壮观。
“对了，哥，你那边修缮得如何了？”
王熙杰总结了一下修复成果，“目前这些房屋修复起来都不算难，因为原本使用的建筑材料都很结实，房屋主体基本没有损坏。”
“我也只是让木匠师傅修补或者替换太过腐朽的几根木头，那些还可以用的都没动，我是想着先确保能安全住人，以后让他们自己再慢慢修细微处，其他工作还没开展，我们大都是以打扫为主。”
“而后院的住所基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一些收尾工作。”
这时，王熙杰指着眼前比较紧密的两层小楼说道：“那边应该是给仆人生活的屋舍，后面还有十几栋更大的独立宅院，可能是稍微有点地位的人所用的起居室。”
“这种小户屋子一共三排，每排十间，总共三十间，每间占地前后左右约两丈，而且还分上下两层，我感觉下层可住人上层能放置杂物。”
“这种格局的屋子，住一家三四口是完全没问题的。”
王熙杰继续介绍道：“这边是公用的厨房，有十几口大锅，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饮食需求。”
他又指着另一边偏僻一角说道：“那里是茅厕，虽然简陋了些，但我又让人扩建了一点，应该够使用了。”
王惜悦认真看过之后，确实如哥哥所说，已经修复得很好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哥，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已经成效显着了。”
王熙杰挠挠头，嘿嘿笑，“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计划嘛，所以就让帮工们不停歇地干活了。”
王惜悦跟哥哥分析了目前善堂的需求，
“哥，明天开始我就会让寨子里的人开始陆续搬过来。”
“寨子里有一百多人，算下来大概是二十多户人家，而西区那边乞丐也是近百人，总共就是两百余人。”
“我想就以一家为一户来分房使用。”
“如果家人数量过多，安置不了的就安排到后院单独更大的屋子，如果还不够，那完全可以把前院的房屋也利用起来。”
“而孤身一人的就分到集体男舍和女舍。”
王熙杰听到明天就要住人就有点急，“悦悦，会不会太赶了，而且这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吃的喝的用的都没有备齐。”
王惜悦点点头，“确实有点赶，但我们在此逗留时间不能太久，所以只能加快速度。”
“哥，你别担心，现在我们缺钱可以找凌知府，至于人我们就更多了，寨子里和西区那边能做事的人都很多，完全可以让他们一起参与进来，修建自己的家我想大家肯定比我们还上心。”
“人多力量大，放心吧！这些都是小事肯定没问题。”
“我看住处差不多了，庄子外面可用的田地也可以开始开垦，而庄子里以前的花坛收整一下，也完全可以用来种蔬菜瓜果，我们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所以怎么实际怎么做。”
“而且，想一想，那样的规划和格局是不是很像祖父母的院子，这样一来不是就更生机盎然了吗？”
王熙杰笑着答应道：“好，我等会儿就让人去挖土把能当菜地的地方都平整好。对了，悦悦，寨子里的人都愿意搬过来吗？”
王惜悦猜测说：“我感觉大部分人都很乐意，毕竟这里不仅仅比山寨安全，还有吃有喝，不过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估计不想来。”
王熙杰觉得能理解，“如果有人不愿意搬也没关系，不强求，等他们看到先到这里的人得到好处后，自然会改变主意的。”
兄妹俩把能想到的整改都讨论了一遍，然后王惜悦就告别哥哥离开了山庄。
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
下午的时候，王熙杰就安排人去城里采购很多粮食和基本的生活用品，他打算先把小户的屋子收拾得直接可以住人。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等人到了一起开干，就像妹妹说的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而王惜悦呢，自然是打算去见见这个西城区的乞丐老大了。
当初明哲禀报的时候王惜悦就对这个人的经历很感兴趣。
于是四人来到城中西区一个破庙里，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王大生。
王大生本来在打盹，听到脚步声传来，他立即抬头看去。
在众乞丐的注视下，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气质高雅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高大、腰间佩戴着佩剑的侍卫，他们的眼神锐利而警惕，让人不寒而栗。
这三人一同进入房间，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王大生就立刻站起身上前几步做出御敌姿势。
而破庙里的其他老弱乞丐则纷纷往后退，并最快速度找到遮蔽物躲了起来。
王惜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想：此人气质不俗，想必经历也不简单。
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五官方正，脸上有着一道很深的伤疤，直接从左眼角斜跨到右脸。
可以想象当时他受伤的时候是有多惊险万分，如果躲得不够快估计整个脑袋都会被削掉。
而现在他的警惕和保护姿态已经让王惜悦刮目相看了。
后面跟着跑进来的明哲，气喘吁吁的，看这紧张的对峙阵仗，还没等小姐吩咐就先开口互相介绍道：“王老大，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王惜悦小姐。
“小姐，他就是我说的王老大。”
王惜悦打破僵局，微笑着向王大生拱手问好，语气诚恳地说道：“王老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大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其实之前他已经听明哲说过一些，很多都是夸大其词的说辞，那时候他只觉得明哲胡说，他也只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富家小姐罢了。
然而现在亲眼见到王惜悦本人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可是她身上的气息会让人很容易忽略掉她的长相，那种令人畏惧的气息，甚至比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官还要凌厉！
王惜悦喜欢开门见山地谈话，“我此番前来，是想听听你对于西城区乞丐们的未来有何想法。”
王大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让所有人都出去，最后只让王小姐和明哲留下来。
要谈正事就得慎重对待。
他同时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胆子却大得出奇。
一个小姑娘敢来找他一个陌生男人谈判。虽然她的侍卫武功高强可都守在外面，现在这屋里可只有她一个人。
看她的气息和步伐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只是不知道跟他比谁强谁弱。
他其实也想请对方坐下，可惜没办法，因为这里很脏很破，没有一把完好干净的椅子。
他既然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自然就很随意地又坐回地上靠着柱子。
王大生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虽为乞丐，但也知自尊自爱。我自然希望能为大家找条生路，不再受人白眼。”
王惜悦点点头，双方目的一致那就有交易达成的基础，她对王大生的回答表示赞赏，“王老大所言极是。我有一个计划，你是否有兴趣听听？”
王大生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愿闻其详。”
王惜悦说明了来意，“我们通过汕城知府要了一座山庄，那里被改建成‘善堂’，主要就是收容无处可去又无法自食其力的人，官府也会给住到里面的每个人都重新发放新的户籍贴。”
王大生追问：“需要什么条件？或者什么代价？”
王惜悦反问道：“你觉得你们能给我什么？”
王大生沉默片刻后，摇摇头，他们这些人除了一条残命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王惜悦带点自嘲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回报什么，我就是看在明哲的面子上做点好事，顺手帮帮忙而已。”
王大生还是觉得这馅饼来得太快有点接不住，“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大发善心，要来拯救这些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
在他的记忆里，利用他的人不胜枚举，亲人或者相识已久的朋友不是心怀叵测就是别有所图，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王惜悦完全理解他这样舍不得又质疑的反应，因为一个人经历的背叛和伤害太多，那自然就会把防备刻在骨子里，任何时候都是以恶度人，方能自保。
“如果你非要我说个理由出来，那我告诉你，其实我只是单纯觉得凌知府钱太多了，花不完也是浪费，不如让我帮他用一用，顺便给自己留个好名声，流传千古罢了。”
“有了户籍身份，你们可以有很多活下去的方式方法，我只是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机会难得，只此一次，要还是不要就看你了。”
王大生思索良久终于点头，他要是死了这么多乞丐就没人照顾，所以他必须再赌一次，赌人性的善念多过恶意，“我答应带大家搬去庄子里。”
“我们会成为乞丐都是迫不得已，我们有手有脚有体力，只要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相信大家都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王惜悦见他松口，心中庆幸这个人还算不太迂腐刻板，算是可用之才。
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原本紧绷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下来。
“既然这件大事已经商定，那现在就来谈谈你个人的事吧！”
“王大叔是否愿意为我效力？”
王大生一脸疑惑和戒备，“为何王小姐对我如此关注？”
“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平民，不是出生权势家族，更没有显着贵戚。”
王惜悦坦白，“我要的就是平凡普通之人，我只是想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而已，自然就需要一些人帮助，而你是我选中的人之一。”
“我调查过你，你曾念过书还学过武，本有望考取功名，可后来家中变故不断，你才选择了做镖师，再之后你的妻子遭了大难你才落魄至此。”
“即便你的人生坎坷不平，但你依旧没有放弃去保护其他更弱小的群体，这也说明你是一个良心未泯且有能力的人。”
“王大叔，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王大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惜悦看着他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打理一个镖局。当然，不会让你白干，工钱肯定少不了你的，如果做得好，那我还可以给你一定份额的利润，如何？”
王大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看重自己，对自己调查得那么详细，他一时还有些受宠若惊，“多谢王小姐赏识，只是我虽然当过镖师……但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
“无妨，你可以慢慢学习，我也可以请人教你。”王惜悦笑着承诺。
王大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也该好好重新活下去了，“既然王小姐如此信任我，那我定当全力以赴！”
他再次看向王小姐身后。
那个焕然一新的明哲，难得眼中开始有了光亮和温暖，不再是以前冷冰冰的臭小子模样。
他突然间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个王小姐真的能护住这孩子，说不定能帮明哲报仇也说不定。
明哲长大了，也有了靠山。既然他们都已经谈到这份上，那他还是如实相告吧！
秘密藏太久他其实也很累。
王惜悦敏感察觉到王大生气息变得沮丧又带点悲伤，“王老大，你有何想法尽管开口？”
王大生一时陷入了那惨痛的回忆中，一边慢慢述说，“王小姐，我之前一直不愿提起过去，但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我家在汕城下属的林溪县。”
“十年前，我家突逢巨变。那时我在外走镖，等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父母和孩子的尸体，还有奄奄一息的妻子。”
“我的妻子在临终前告诉我，是隔壁邻居联合外人屠了我满门。”
“然而，我也遭遇了歹人的埋伏。他们似乎早已洞悉了我的行动，设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我。尽管我拼尽全力，但终究寡不敌众，无法抵挡十多人的围攻。”
“最后，我身受重伤，但幸运的是，我成功地逃离了他们的追捕。”
“由于伤势过重，我最终还是晕死过去了，等我醒来才知道自己是被明哲的爹娘所救，他们是外出游玩发现了我。”
明哲一听这话，瞬间红了眼眶，几步跨到王大生面前，震惊又害怕地确认，“王老大，你说你见过我的爹娘，是真的吗？”
“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
他怒吼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说出来，现在才告诉我？”
王大生起身，用双手压住明哲两边的肩膀，面对明哲即将崩溃的情绪，他冷声回道：“臭小子，冷静一点，这些事情我本来永远都不想告诉你的，因为告诉你了也没用，只会让你活得更痛苦。”
“只是今天王小姐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我也看到了你这些年的隐忍和成长，所以才决定今天说出真相。”
“但是你现在得答应我，听完之后你不可以急躁行事，一定要耐心等待时机。明白了吗？”
王惜悦上前来握住明哲的臂膀提醒道，“明哲，听话！”
明哲现在心里害怕极了，他怕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残忍事实，他其实更愿意接受自己是被人故意遗弃的孤儿，然后又遇到了带他回家的小姐。
他如果是一个人那他做事可以不管不顾，可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承诺了小姐要生死相随，所以他不能擅自决定自己的生死，他的命是小姐的，他必须要顾忌自己的命。
他不能冲动，得冷静下来。
“好，我答应你。”
见明哲情绪稳定下来，王大生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说道：“当年我养好伤后，便去找那隔壁邻居报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恶人已带着全家逃走了，至今杳无音信。”
“一年多的时间里我隐姓埋名到处查探，才发现这背后主谋是汕城凌知府的一个贴身护卫。”
“他偶像经过林溪县时，看上了我的妻子就想霸为己有，所以才联合隔壁邻居策划了一场阴谋，本来他只是想害死我然后抢走我妻子，可我家人和妻子抵死不从，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家破人亡的结局。”
“之后我就一直在城里潜伏伪装成乞丐，打算找机会下手杀了他，可是这个时候我却遇到了明哲和他的母亲。”
“虽然明哲爹娘救了我，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小厮和郎中照顾我，所以我也只见过他们一次，就是道别的时候。”
“可我对他们印象极深，那真的是一对很年轻的神仙眷侣，让人过目不忘。我本来也是想等报仇之后再用余生去还恩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等我再次见到恩人已经是三年后了，这时，明哲的娘成了乞丐，披头散发，浑身又脏又破，还有点精神失常，像疯了一样地又哭又笑，可她始终记得抱着她的孩子。”
明哲听得心都在滴血，眼睛发红，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王惜悦拍了拍明哲的肩膀，安慰道：“明哲，别怕！”
王大生接着说：“那个时候我认出了她，可她仿佛忘记了我，然后我只能把她带到了西城区照顾，同时也抽时间去了之前收容我的那个庄园，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毫无人气，仿佛已经荒废了很久，那积灰厚度起码也有一两年的时间。”
“这意味着明哲的母亲带着他已经在外流浪逃命了一年多。”
“我后来用了很长时间才查到一点点，好像是一个大官要拿走萧家的全部家产，所以动用了地方部分屯田军实施了大规模抢掠。”
“几百个人的山庄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很多重要的主事人都被抓了起来，听说是秘密处死了，家仆也是四处逃散。后来就有传说那里阴森鬼泣，渐渐地也成了大家都不敢靠近的地方，无一人敢再进去。”
“而唯一逃出来的，我想应该就只有明哲和他母亲。”
“我也怕明哲他们身份泄露被官府发现，所以我也不敢自己去报仇，就一直隐忍着，只想着等明哲长大，也许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原来我的亲生父母是被人害死的。”明哲的语气悲痛又愤怒，眼神中透着狠意和决心，似乎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下定决心哪怕用尽一生，也要杀了仇人。
“放心吧！仇人藏得再深我也会给你找出来，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也不怕。”王惜悦跟明哲保证。
明哲回神看着小姐那坚定的眼神，他才明白，原来小姐是真的把他当家人一样在乎他的生死。“谢谢小姐！您请放心，我会沉住气的。”
明哲继续问道：“王老大，那我叫什么名字你也不知道吗？我爹娘没给我取名字吗？”
“这也是我的疏忽。当初被救时我为仇恨所扰，所以并没有了解太多恩人的情况，以至于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父母的名字，更不知道你的名字，当时我被救并没有看到你，也许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
“再见到你娘时，你刚会走路还不会说话，应该是两三岁的样子。你娘神志不清所以从来没有叫你什么名字，她只记得给你喂吃的和抱着你不撒手。”
“我只知道你爹姓萧，也只记得那个庄园叫日月山庄。”
“你娘在西城区这边待了一年多，身体越来越差，而我没有能力带她去医治，最后就病逝了。临死前她就给了我一块月牙型的玉佩，让我好好照顾你长大，让你报仇。”
王大生从内袋里取出一个布包，把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了明哲。
明哲接过之后，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接着他直接跪了下去，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西城区的乞丐都很护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王老大从来不允许其他乞丐随意骂他欺他。
也明白了为什么传言说前老大被打死是因为侮辱迫害女子，原来那个年轻女乞丐是自己母亲，而这都是因为暗中有王老大一直在护着他们母子俩。
王惜悦拍拍他的肩膀：“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们一起！”
随后她又转向王大生，“放心吧！如果查实凌知府作恶多端，就算你不去寻他们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
当天夜里，按照计划玄天等人就开始在城中制造混乱。
他们各自带了五六人，潜入几户富裕人家，抢夺财物并放火烧屋。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们纷纷紧闭门户，生怕遭遇不幸。
官府得知此事后，加大了巡逻力度，但这群“恶徒”却总能巧妙地避开官兵的追捕。
王惜悦则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她知道，只有让恐慌持续发酵，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从而为破阵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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