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走远，站在门口的女人看上去不那么害怕了。
岣嵝着的背终于直了起来。
反正，时瑜问什么，她就能答什么。
从这几个回答来看，看不出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时瑜又走访旁边的居民。
问起，知不知道这家少了一个女儿。
他们面面相觑，“我们没听说过，他们家不就是两个儿子吗，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女儿，我们都没听过！”
时瑜又问，“这家的女主人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啊！”
邻居们的回答是，“听阿峰说是这样的，阿峰老婆后面干脆都出不了门了，可怜的嘞！”
“阿峰是个好男人嘞，就这样了，也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老婆，要我，早就把这样的老婆丢了。”
时瑜看过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牙齿掉了一半，见时瑜看他，朝时瑜扬起一个笑，牙齿黄黄的。
再看他的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处也是黄黄的。
这人是个老烟枪。
时瑜朝他点点头，栳烟枪来劲儿了，对时瑜道：“那个小东西也不是好人，看上去阴阴沉沉的！”小东西指的是被瘦猴带走的老实男人。
老烟枪说的这话，时瑜认同。
在座的其他几人可不认同。
“别乱说话啊，阿峰多好，要让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一个疯子，我可不愿意，邻里邻居的，可别造孽啊！”
说完这句，还看了一眼还想说话的老烟枪一眼。
喔霍， 这个巷子的人够团结的。
也是，一整个巷子都是一个卷烟厂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不仅仅连累街道，也连累厂里。
时瑜想听听，有没有谁有不同的见解。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不同的声音。
倒是有人对阿峰的媳妇是否是疯子发出质疑。
“要我说，他媳妇就是被阿峰关疯的，以前都没这事儿；阿峰也是造孽，这个工作都是她媳妇的，等到媳妇孩子的时候，一家人齐上阵哄着媳妇把工作让出来，后面才传出来阿峰媳妇疯的事！”
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的姨，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听大家想听，她的谈兴也上来了，刚想开口说话，一个男人阻止，“一个妇道人家，就知道嚼老婆舌，回去做饭去！”
大姨吵吵着，还是回去做饭了。
看热闹的也散了。
时瑜留在这里也得不到新的线索。
只嘱咐阿峰媳妇的眼睛，“现在回家，好好照顾自己，你的女儿，我们会帮忙找的。”
阿峰媳妇瑟缩一下肩膀，看着时瑜的眼睛又坚定起来，认真问时瑜，“我的女儿会找到的，对吗？”
时瑜认真答，“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找女儿，你也要照顾自己，等你女儿的回来。”
然后，把女人送回了“家”。
时瑜找到阿峰，“后续我还会来你家，你不要闹妖！”
说完，带着瘦猴就走。
“这家不是说没丢孩子吗，为什么还要过来。”
瘦猴不解问。
时瑜停下，转头对瘦猴道：“你是瞎还是傻，不那么说，那个阿峰能把他老婆打死。”
瘦猴看到了女人脸上的伤了，但，没任何感觉，他见得多了。
而且，一个疯女人，听不听得懂人话还不知道呢，用点暴力手段不是正常的吗，女人也不是第一次挨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他们老家，还有那种被老公打死的女人。
阿峰算是好男人了，自己的老婆疯了，他也养着，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时瑜要是知道瘦猴心中所想，一定呸他一脸。
回到公安局，找到了阿峰老婆报警的记录。
【当事人的女儿住乡下老家，偶尔以远房亲戚的身份来亲生父亲阿峰家里住。】
【当事人女儿交了一个新朋友，新朋友很有见识，当事人女儿很喜欢。】
【……】
一行行看下去，这里的新人物“新朋友”，和最近的案件一样。
时瑜带着瘦猴又去了一趟阿峰的乡下老家。
没进家门呢，就听一个粗劣的女声骂骂咧咧。
“我就说不能逼太急吧，你看，到手的鸭子飞了！”
另一个男人响起，“你个马后炮，你不也是没看住人，还敢说我。”
还是那个女声，“她跑了，我儿子可咋整啊，我等着收彩礼给我儿子娶媳妇呢。”
时瑜把院门拍的砰砰响，终于有人把门给打开了。
时瑜拿出一张手绘的人像，“这是你们家丢的女孩儿吗？”
女人忙不迭点点，擦擦手里的水，把手绘人像拿在手里端详，“这就是我家臭妮儿，还照像了呢，听好看……还买了新衣裳，我就说，怎么着也是亲生的，不可能不管不故。”
女人把刘文明画的人像看成了照片了，还妄想得到彩礼，好给她儿子娶媳妇呢。
停了一会儿，“我猜得没错，你弟弟两口子把臭妮儿给藏起来了，想独吞臭妮儿的彩礼！”
突然好大的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好好说话！公安在这儿呢！”
男人说话的时候，示意了站在一旁的时瑜和瘦猴。
女人眼睛灼灼的看向时瑜，“我们家臭妮在哪儿过好日子呢，带我们过去找她。”
时瑜没废话，把事情和夫妻俩一说，女人当即就炸了锅。
女人推她男人一把，“都怪你，这么多年当女儿养着的，到了能回报的时候，就被她城里的爸妈哄去了。都怪你，对侄女这么好，她又不是没爹没妈，她的亲爹妈都不疼她，你这个当大伯的对她再好，她也不会记你的好，不然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跑。”
就算时瑜说他们家臭妮跑了，女人还是不相信，骂了男人之后，又骂时瑜。
“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想我们找臭妮儿，所以故意说我家臭妮儿丢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丢，一定是你们这些当官的里应外合。不然，她一个没出过机会村的小丫头怎么跑的，没有我们，她介绍信都开不了。”
听女人说这话的意思，他们口中的臭妮儿，出村都是奢望。
“你还不让做侄女儿的去城里见她的亲爹妈？”
女人有些讪讪，她知道限制臭妮儿人自由不对，但是，这是她亲爹要求的，她只是照做而已。
而且，只要她和亲生父母的关系越差，她作为养了臭妮儿的大伯母，受益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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