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淳儿当即转身回去。
白墙前，很多女学子还在仔细找：“刚才那个素色的不是殷世子的啊。”
“快看，那边还有好多素色的盒子！”
“天啊，到底哪个是他的啊——”
傅淳儿悄悄靠近，想趁机将礼物放回去。
没成想刚弯下腰，一个维持秩序的男学子就冲了过来：“不许放回去！”
“落子无悔，拿走的就不能再换了！”
傅淳儿：“……”行吧。
男学子说完才看见是她，顿时一愣，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白鹿美人啊……那，放回去也……”
话音未落，旁边的女学子立即不满道：“不行！拿走后就不能再放回去了，这是规矩！”
“就是啊，她肯定是没抽到殷世子的礼物，故意拿回来换的！”
“对，不能让她换！！”
傅淳儿：“……”
系统：[宿主，要不要告诉大家真相？]
傅淳儿摇了摇头。
她倒是想说出这就是殷凌霄的礼物，谁爱拿谁拿去。
但她怀疑只要她一开口，下一刻就会被闻风过来的狗男人发现，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与狗血剧情……
系统：[……]呃，套路全被看穿了呢~
傅淳儿在心里骂了顿殷凌霄，向人字班走去。
刚绕过回廊，忽然被叫住。
“——傅姑娘。”
傅淳儿一愣，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殷凌霄迎面而立，看到她后走过来几步，又忽然停下，保持了恰当好处的距离。
尽管如此，傅淳儿的心仍提到了嗓子眼，生出戒备。
殷凌霄微微垂眸，看到她手中的盒子，忽然笑了：“你抽中了我的。”
傅淳儿顿时觉得手中的盒子烫手。
“开过光的佛像，”殷凌霄低头看她：“你喜欢吗？”
傅淳儿：……呵呵。
阿弥陀佛，她敢说不喜欢吗？有能耐下次别碰瓷菩萨啊！
——狗男人，迟早杀了你！！
傅淳儿面不改色，问：“殷公子，你信佛吗？”
只要他说信，她就立马把佛像推回去，然后说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之类的云云。
殷凌霄怔住一瞬，然后轻声说：“……还行。”
傅淳儿蹙眉：——还行是什么鬼？
殷凌霄看着傅淳儿瓷白的小脸，很想跟她说，他从来都不信什么神佛恶鬼，也不信这世间有因果报应。
他年少从军，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若这世间真有佛，那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他特意去清心寺求来佛经和佛像，都只是因为她喜欢。
他不信神，也不信佛……
他只信傅淳儿。
傅淳儿决定不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说道：“既然殷公子一心向善，那我有一个小建议，不知可否一言？”
殷凌霄没想到她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他下意识绷紧了身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傅姑娘请说。”
傅淳儿一本正经地说：“金佛普度众生，在我这里却只能度一人，若是捐给寺庙，就能普度千万人，对吗？”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再把上次的佛经一起送回去，完美~
狗男人休想跟她沾边！
殷凌霄看着她，半晌，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声音沙哑道：“对。”
小姑娘一本正经说谎时的样子，也好可爱。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点头。
虽然……她想做的事，是和自己切断所有的关系。
傅淳儿开心了：“殷公子深明大义，那我改天就送回去了。”
“……嗯。”
殷凌霄垂下眼眸，心口酸涩不已。
*
傅淳儿刚回到人字班，就听见方觉夏撕心裂肺的嚎叫。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抢走了我的礼物！！！”
傅淳儿有些微讶：“那么丑的盒子也有人要？”
方觉夏一噎，然后趴在桌子上委屈哭了：“就是说啊，我还画了那么多浮夸的小爱心，是谁那么没眼光抢走了？！！”
傅淳儿坐回座位上，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脑海里，系统的偷笑声一闪而过，被傅淳儿敏锐捕捉到。
——系统是个蔫儿坏的，这里肯定有问题！
傅淳儿：“开启剧本！”
下一刻，发光的话本飞至眼前，定位到了她想看到的剧情。
【地点：天字班，人物：殷凌霄，傅淳儿。】
【……四下无人，殷凌霄从桌洞里掏出了一个五颜六色的丑盒子，盒子上面满是手画的小爱心……】
看到这里，傅淳儿顿时反应过来。
竟然真的是他！！！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她和殷凌霄互换了礼物。
啊啊啊垃圾剧本毁她青春！！！
傅淳儿拳头硬了，忍耐着看接下来的剧情：
【……殷凌霄轻轻地打开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两瓶渴水，封口处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味，能看出是人亲手做的……】
傅淳儿眼前一黑。
狗男人竟然还想喝小甜水？？做梦去吧！！
她思维快速运转。
送他一份火药？
不行，之前送过了，会被发现。
送他垃圾、狗屎、烂果泥？？
也不行，太刻意了！谁家好人会往礼物盒里放这些东西啊？
傅淳儿转而问系统：“我现在还有几个改字权限？”
系统像个土财主一样充满自信：“宿主，随便用，库存满满！”
傅淳儿放心了，再次看了眼剧本。
然后，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
殷凌霄回到天字班，看到四下无人，将藏在桌洞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盒子上涂满了小爱心，看起来非常丑，但殷凌霄不在意。
他承认自己很无耻。
但他和傅淳儿互换了礼物。
根据那些人所说的，这就是他们之间无形的缘分。
独一无二的缘分。
殷凌霄盯着盒子，想起昨晚看到的柠檬残渣。
……她会送亲手做的里木渴水么？
那个他想了一夜的渴水。
殷凌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盒子，顿了顿，然后轻轻的打开了盒子，珍重得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然后，他看到了里面放着……
一个西洋钟。
殷凌霄：“？”
另一边的人字班里，傅淳儿笑眯眯地收起剧本。
多亏了系统给她讲了许多现代知识，她才能一下子想起来，前不久有一个意大里亚的人漂洋过海来传教，送给皇室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其中一样就是西洋钟。
虽然民间还没普及开来，但很多世家贵族已经有收藏的了，在白鹿书院出现也不足为奇。
送礼物要表达出寓意，最好巧妙运用谐音梗。
——送钟送钟。
——为殷狗送终：）
真是一个朴素又美好的愿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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