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伤害白云书，以此来慰藉心中的那些痛和欺骗，也想以此来警告白云书，不要再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
她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白云书。
白云书并没有躲开，还是维持着要抱她的姿势。
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匕首入腹。
“唔……”
白云书的闷哼声，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其实，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并不觉得疼痛。
她缓缓低头，看着那匕首，亦看向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戚凝竹双目赤红，似乎是觉得一刀并不够，握着匕首，抽出来之后，再度捅了一刀。
她的理智早已不复存在，心底叫嚣着要杀了她。
就仿佛是回到了在魔渊之时，每每被开膛破肚，她脑海中想的都是出去后定要杀了白云书。
如今这般，倒好像是变相完成了当初在魔渊里自己的夙愿。
鲜血涌出，不一会儿就将那白色的衣衫染的通红，那匕首依旧停留在她的体内。
“小凝竹……”
白云书轻唤着她，眸底是迷茫，是不解，是痛苦。
如果是真的能死到她手里该多好，这样……也算是赎罪了，可是自己不会死。
不会死，但是会痛，特别是现在，心好痛好痛。
当第二次匕首捅进去之后，戚凝竹在这一瞬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匕首。
在听见白云书开口唤自己，戚凝竹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略带嘲讽的开始笑。
“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你的修为明明那么高！你可以躲开的，就算第一下你躲不开，第二下你也肯定可以躲开的，为什么！”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做梦！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陶忆晔，你这点痛对比起我那500年算得了什么！”
她说了很多，在听到戚凝竹提起自己那五百年的疼痛时，白云书看着插入自己腹部的匕首，遂慢慢握住，将其拔了出来。
抽出来的那一瞬间很痛很痛，温热的鲜血染湿了她的衣衫，不一会儿就变的冰凉。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匕首上面殷红的血，莫名觉得好笑。
真好，还在痛，唯有这样，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疼痛使人清醒，让人迷恋，忽然间发现，取心头血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疼。
她用指腹擦拭干净后，又交还到了她手里。
“小凝竹不是想要撒气吗？来，为师给你擦干净了，为师受着。”
她脸上挂着笑，苍白的脸色跟殷红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眸子像是深渊，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戚凝竹看着手里的匕首，忽然间后怕，将其丢到了一旁。
白云书的眼神……为何还是一股子痴恋的味道，难道她不应该恨自己吗？她现在要做的，不该是反杀回来吗？
戚凝竹盯着白云书，似乎是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悔意。
“白云书……你真可怕。”
她忽然间说出了那么几个字，白云书没吭声。
她也不管自己的伤口，只是猛的将戚凝竹抱住。
“小凝竹，凝竹，徒儿，小徒儿，隐欢，小欢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第一眼便认出了你，我喜欢你啊，很喜欢，你能不能试着喜欢喜欢我，哪怕喜欢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她低声哀求，戚凝竹察觉到了她温热的鲜血将自己的衣衫染透。
“小凝竹……该死的是我，确实是我！我现在的时光是你的，你想要杀为师，为师不会反抗，为师也不会怪你……”
“为师好后悔，没有早点向你表明心意，这份感情不是不堪的，也不是不耻的……”
戚凝竹听着她这些话，想要推开她。
但是她发现，压根做不到。
白云书将自己抱得太紧了，一直都在念叨自己的名字。
戚凝竹忽然放弃了挣扎，冷哼一声。
“不可以，我不会喜欢你，一点点的喜欢都不会给你，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回答的很干脆利落，白云书原本还紧紧的抱着她，在听到她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后，变得无助。
“我的一厢情愿？可你在沐生峰时，为何招惹我？为何事事关心，为何面面俱到？就算以前是假的，那么这几日的相处，你一点点心动都没有吗？”
白云书靠着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得厉害。
戚凝竹突然间就笑了。
“招惹？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我对任何人都会如此，无论谁是我的师尊，我都会对她如此热情，对她好，这份好，不是只有你特殊才拥有的。”
“白云书，我告诉你，如果没有蛊虫在，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你，你不配，还有……现在我也知晓了蛊虫的存在，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死了这条心吧，当真罔顾人伦！”
看着白云书难受，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开怀，就想说这些话来刺激她。
“是吗？”
白云书整张脸都苍白异常，蓦然笑了笑，反问于她。
她不爱哭，所以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眼泪，只是心比较痛，痛得她呼吸不上来。
就像是那日师尊离她而去，还告诉自己，她宿命也是必死一般。
迷茫，无助，甚至还有些冷。
戚凝竹对于她的反问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她那绝望的眼神。
白云书忽然踉跄着起身，缓缓地走到了门口。
而她身后，是鲜血滴落的痕迹。
密密麻麻，溢出了指间，染红了双手。
她甚至不用法术和丹药修补，反而更加用力的按着那伤口，让疼痛更深一寸。
这样，才更为真实。
白云书无所谓的笑了笑。
“也对，真正的小凝竹怎么会那么对我呢，她不会那么对我的，她那么明媚，那么好，她就该永远的活在记忆里，你怎么会是她呢……”
“她只会跟在我的身后，一口一个师尊……她眼里也不会是像此番这样的赤红，只会是清澈的，心间会有我，会喜欢我……”
“凝竹早死了……早死了，她死在了五百年前，她死在了我眼前，我要去寻她了，你走吧，你走吧……”
白云书像是入了魔一般的低喃，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绝望。
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看了看门外的漫天飞雪，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
她消失在了风雪中，连先前撑的伞都没有拿，也没要戚凝竹，孤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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