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老夫人熟悉的声音：“进来吧。”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阿璃推门而入，看见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似在思索什么。
阿璃缓缓走到她面前，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老夫人，您唤阿璃，不知有何吩咐？”
老夫人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在阿璃脸上扫过。她放下书卷，淡淡道：“阿璃，这几日你心中定是有些焦虑吧？”
阿璃听到这话，心头一跳，只能勉强笑了笑：“阿璃不敢。只是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老夫人有何决断。”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透出几分慈爱与怜惜：“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的请求。你说想要离开郁府，寻个好的前程。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你是个勤奋上进的孩子，从未松懈过自己。若是别人提起，我只怕早就直接拒了，可你不同。”
阿璃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紧，既有些许希望，也带着更多的忐忑。她低声道：“阿璃明白，能在郁府这几年，是老夫人宽厚待我，阿璃从未敢有丝毫怨言。只是……”
她顿了顿，似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继续道：“只是阿璃不愿一辈子困在这里，想出去闯一闯，不管成与不成，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希望老夫人能成全。”
老夫人没有立刻回答，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她静静地打量着阿璃，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半晌才开口：“阿璃，我明白你这份心意。可你可曾想过，郁府之外的世界，并非那么容易。你一个弱女子，没有后台，没有依靠，单凭这几年的医术，真的能独当一面吗？”
阿璃心中一凛，知道老夫人这是在试探她的决心。她咬了咬牙，抬头坚定地道：“阿璃明白，这一路上必定会有许多艰难险阻，可我不想因为害怕失败而永远停在这里。我愿意去尝试，哪怕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老夫人微微一笑，仿佛对她这份坚定有所欣慰：“你倒是有几分胆量。可你要知道，你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离开郁府，未必能过得更好。”
阿璃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沉，但她仍然不愿退缩：“老夫人说的是。可若我不去尝试，永远都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路。”
老夫人凝视着她，片刻后缓缓道：“你这孩子，心思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深。既然你有这份决心，我也不能轻易拒绝。不过，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我还需要再与老爷商量下。老爷近日不在府里，等他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府里刚刚走了一批老人，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再等等可好？”
阿璃听到这里，心中紧张的情绪稍稍松了些，却也明白老夫人并没有明确答应。她躬身行礼：“多谢老夫人能听阿璃这番心意，阿璃愿意等。”
老夫人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温和：“你先下去吧，安心做好你的本分事，若有了决定，我自然会通知你。”
阿璃退出老夫人的房间后，心中百感交集。她明白自己已经把想法表达清楚，但最终的结果依旧悬而未决，这种不确定的等待，令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如坐针毡。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阿璃仍然按部就班地照顾老夫人，为她熬药膳、整理屋子。可她的心绪却一直无法安定下来，连最简单的活计也不由得心不在焉。每当她抬头望向老夫人的居所，心中就像被什么紧紧揪住，无法放松。
春桃见她这样，便悄悄地凑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问道：“阿璃，这几日你心神不宁，是不是还在为离开的事担心？”
阿璃点点头，苦笑道：“老夫人说要考虑几日再答复，我心里始终放不下，怕最后她会拒绝我。”
春桃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太担心了，老夫人一向宽厚，若她真不想让你走，早就直截了当地说了，不会让你这样等着。你就安心些吧。”
阿璃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嘴上说着“我知道”，可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她想了想，又道：“只是她让我等这几日，却始终不见动静，难道她还在犹豫什么吗？”
就在阿璃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又过了三日。这日正午，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忽然来到药房，对阿璃道：“阿璃，老夫人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阿璃一听，心脏猛地提了起来。她知道，这多半就是老夫人最终的答复了。她勉强镇定住心神，整理了衣襟，随着管事嬷嬷来到老夫人的居所。
踏入房中时，老夫人正坐在书案旁，手中持着一支细笔，缓缓写着什么。她见阿璃进来，放下笔，抬头温和地看着她。
“阿璃，你来了。”老夫人淡淡道。
“是。”阿璃低声应道，站在一旁，双手紧握，心中隐隐发颤。
老夫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你那日说想离开郁府，自己闯出一条路。我思来想去，觉得你的心思坚定，倒也不愿拦着你。不过，你是否想过未来的安排？”
阿璃一怔，急忙道：“阿璃……阿璃想去药房或医馆继续学习医术，将来若能开设自己的医馆，便是阿璃最大的心愿。”
老夫人听了，微微点头：“你想得倒是周全。我也希望你能如愿以偿。既然你有此心志，我也希望你能够有个好的前程。不过离开郁府，一个人生活也是很难的。我帮你安排妥当，确保你不至于孤立无援。只是这些事情，你还需时间去筹备。你自己准备下吧，有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
阿璃听到这里，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眼中泛起泪光，深深俯下身子行礼：“阿璃多谢老夫人成全，这份恩情，阿璃铭记于心。”
老夫人摆了摆手，语气依旧从容淡定：“不必谢我。你在郁府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份厚待。若是将来真的有所成就，莫要忘了郁府便好。”
阿璃点头道：“阿璃绝不敢忘，谢谢老夫人的恩情。阿璃现在无以回报，不过阿璃以后定会回报老夫人的关照和教导。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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