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王婧放学回来就要饿肚子。
夏素心提出让王婧去王壑家里吃晚饭，写完作业之后再跟她一起回去。
赵海莉记恨王婧之前反驳过她，死活不同意。
没办法，夏素心只能让王婧在家附近的小吃店里凑合凑合。
没过半年，夏素心就因为操劳过度和饮食不规律犯了胃病。
王婧也因为饮食不干净进了五次医院。
夏素心的存款和退休金还被赵海莉以各种理由借口要走大半，连王婧上辅导班的钱都没了。
又过了俩月，赵海莉突然提出想把王壑的房子租出去收租金，他们一起住到王婧那儿去。
夏素心庆幸不用来回奔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赵海莉也有要求。
她和王壑要住主卧，夏素心带孩子住次卧，还有一间放杂物的次卧，她要改成衣帽间。
至于王婧。
阳台地方还算大，改一改也能住人。
王婧反抗过，斗争过，被王壑和夏素心压制了。
夏素心害怕儿媳，顾念儿子，并未注意到王婧渐渐变得沉默。
直到王婧高考失利，赵海莉冷嘲热讽，话里话外说二三本大学学费贵浪费钱，不想让她读大学。
王婧提出复读。
赵海莉嘲笑她。
“复读？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某些数学考80分的废物，复读也是浪费时间。”
“要复读也行，你自己半工半读，家里不给你出一分钱。”
王婧死死掐着掌心，“我从来没花过你的钱！我花的是我妈的钱！”
“你妈的钱就是我们的钱！”赵海莉看了一眼夏素心，“你一个迟早外嫁的闺女，多花一分就是欠家里的！你问你妈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素心迟疑着说：“婧婧，你嫂子说得对，你这次考的不好，再复读一年可能还是这样，复读一次要交两万，妈妈手里没什么钱了，不然就......”
王婧忍无可忍：“妈，是你说的，我把房子让出去，他们要赔我五十万，你也给我二十万，实在不行就把我的钱给我，我去读书，我现在就走，再也不回这个家碍你们的眼！”
夏素心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去看赵海莉。
“什么二十万？！”赵海莉拍桌而起，“行啊，什么事都背着我，这是把我当外人啊！既然这样，王壑，咱们现在就去离婚！”
“别，别，莉莉。”
“妈，你老昏了头吧，我是你亲儿子，给王家传宗接代的人！你竟然要背着我给王婧二十万，你还想不想让我和莉莉过下去了？”
王壑一脸不高兴地质问。
夏素心哪还敢说什么，慌忙摆手：“没，没有，我那是哄婧婧的......”
赵海莉不依不饶。
“我看是哄我的吧，你把钱背着我给她了谁能知道？”
“王壑，当年跟我同寝室的同学嫁了人可都开豪车住豪宅，都怪你一直追我，让我嫁进你们家来。”
“现在让我过这种寒酸日子，还要受你妈和你妹的气，我不管，今天你妈要是不给我二十万咱们就去离婚！”
王婧崩溃大吼：“够了！你这个搅家精！我妈的钱全部都给你了，我的房子也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就这么碍你的眼吗，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赵海莉眼睛一瞪，“我是搅家精？好啊，王壑，你管不管了！”
“够了！”王壑气急败坏扇了王婧一巴掌。
“长兄如父，咱爸不在了，这个家就是我做主，你没考好上不了好学校那是你的命，不是家里不让你去上！”
“你要是考上985、211，我砸锅卖铁也让你上！你没考好就是没考好，怨不了别人！”
“要么你去找个大专上，要么你就找个人嫁了，我是男丁，家里的钱和房子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你该肖想的！”
“凭什么！”王婧捂着脸，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明明你们现在住的是我的房子，是爸爸给我买的，凭什么要我让给你，就凭你是儿子我是女儿吗？”
“还说我考不好上好学校，明明之前我的成绩很好的，就是因为你娶了这个女人！”
“你们把妈妈霸占走，让我天天吃外面不干净的饭，还占了我的屋子让我住在阳台！”
“冬天冷，夏天热，我没睡过一个好觉，常常胃痛肠胃炎，白天学习也没精神，连辅导班也因为你们上不了了，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尽力了啊！”
王婧声声泣血，绝望的看向夏素心。
“我不听他们的，我就问你，妈妈，你让不让我去读大学，你要是不让我读，我现在就去死！”
夏素心踌躇地看了一眼赵海莉。
“看我干什么？”赵海莉拨弄着指甲，嗤了一声。
“她有钱就自己去读，你要是敢给她钱，以后我们就不给你养老，你们母女俩爱去哪儿去哪儿。”
夏素心咬了咬干涩的嘴唇，艰难开口。
“婧婧，不然，不然，你就去读个大专吧，妈听说大专也挺好的，跟大学没什么差别，有的还包分配工作呢，没你想的那么差......”
“呵。”
王婧惨笑一声，抬手抹掉脸上泪水，头也不回的冲向阳台。
像一只绝望的孤雁，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婧婧——”
夏素心冲过去想拉住她，却是徒劳。
砰地一声。
地上炸开一滩血花。
夏素心晕了过去。
“跟我有什么关系，出了事就怨我这个嫂子，是她自己没考好，心理承受能力差才跳楼的。”
“嫂子就该吃苦受罪供她上学吗？”
夏素心推门出去，赵海莉正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回答警察问话。
“喏，人家妈出来了，去问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夏素心出来，赵海莉吐出瓜子皮，拍拍屁，股回屋了。
警察调查之后，最后将王婧的死定性为自杀。
夏素心自责至极，身体越来越差。
当牛做马两年后，赵海莉又生了一个男孩，在这个家更是说一不二。
夏素心付出了自己所有的退休工资，还要像保姆一样伺候儿子一家。
因为太过劳累，又怀着对女儿的愧疚，她总是吃不下饭，结果查出来得了胃癌。
所幸是初期，好好配合治疗是有治愈可能的。
她的退休金不低，基本上可以覆盖治疗费用。
赵海莉却不愿意承担家用，直接把她的卡扣下了。
夏素心去求王壑，王壑也不想出这个钱。
夏素心当牛做马了一辈子，最后被胃癌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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