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场的南通道处。
多纳站在入口的位置看着卢卡斯与其学员的决斗，他头发花白，脸庞消瘦，脸上留着刚冒出头的胡渣。
多纳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兰德。
“你怎么看？”多纳问道。
两人皆是用英语交流。
“顾浩能逼出卢卡斯的实体，实属不易，天赋尚佳。”兰德望着场上的战斗残留。
“哦？你觉得是顾浩自己看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是梵落辰…”
“我想，顾浩并未看出端倪，应该是梵落辰观察出这一点。”多纳评析道：“毕竟一个人不会受伤，不会劳累，一直保持最佳状态，不可避免的会让人心生端倪。”
“不过，我倒是觉得顾浩是个可塑之才。”兰德说道。
“嗯，他的潜能似乎还未被完全激发。”多纳也认可了，“【傩】序列081，若非【傩】有弊端，其序列应该还要靠前，甚至说 可以在序列076【傀儡师】之上。”
“【傩】自记载以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兰德看向多纳，“除了几十年前上一位拥有者长时间使用后入魔。”
“但愿这孩子身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多纳带着希冀的目光。
“一定不会的。”缺失右臂的卢卡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卢卡斯，你对你的学生感觉如何？”多纳问道。
“他们都很好，只是…”卢卡斯眸光闪耀，却又黯淡了下来，“还不够，倘若遇到了实力强大的恶魔，他们依旧会死。”
“我不否认你的说法。”多纳轻抚着卢卡斯肩膀，“但默克撒丁正是要培养他们拥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现在的他们还差的太远。”卢卡斯评价道，“不过，五年之后，他们就会脱胎换骨。”
“希望，他们能有五年的成长时光。”多纳眼眸深邃，转身走入入口的甬道，甬道无灯，如同没入黑暗之中。
卢卡斯也离开了。
只剩下兰德站在原地，他微微回首，眉毛紧蹙，双眸凝视甬道。
————
卢卡斯回到教室。
顾浩则是被送到了医务室。
“你们输了，以后按照班级的规定行事。”卢卡斯食指挑拨了一下眼眶前的发丝，面带微笑。
“我不服。”弗拉基米尔大喊道。
“噢？”卢卡斯笑容满面，双眸直视弗拉基米尔，“你什么不服？”
“操控傀儡跟我们打，算什么本事？”
“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卢卡斯收起微笑，神情严肃，道：“在战场上，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活下来，能斩杀敌人，就是好办法。”
梵落辰十分认可这句话，对于恶魔而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就已然不易。
卢卡斯长呼一口气，语气低沉，“你们也都是经历不少战斗的术灵师了，与恶魔厮杀，它可不会在乎用什么办法，阴险、狡诈是它们的标配，这些…你们都知道。”
弗拉基米尔底气有些不足，“抱歉，我…”
“不用道歉，你们只是觉得我的胜利的太过阴险了，我能理解。”卢卡斯语气柔和，“默克撒丁，只是一所学院，不会让你变得有多强，只会让你们学会明辨是非。”
卢卡斯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表。
卢卡斯微笑道：“下课了，各位回去好好休息，你们的课程在学院的软件上可以查看。”
梵落辰离开了教室，他并没有立刻返回宿舍，而是去往学院的科技馆。
默克撒丁每一位学员都会拥有一个蓝色的玻璃眼罩，也就是梵落辰第一次在游轮上看到的那些学长所佩戴的眼罩。
这个智能眼罩其中配备了语言翻译器，录入了学院所有教材的电子版资料，学员无需使用实体教材，只需佩戴眼罩即可。
学院的智能AI——kiko含在其中。
不久。
梵落辰在科技馆领取了一个智能眼罩。
梵落辰在此地见到了一个“熟人”——张观之。
张观之依旧身穿道袍，除了开学那天穿了学院的校服，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
“张道长，这么巧。”梵落辰笑道，“你也来领眼罩啊！”
“诶，你来的正好，这个东西在哪领的？科技馆太大，我有点迷。”张观之指着梵落辰手中的智能眼罩说道。
“你不知道？”梵落辰解释道：“就是直走上楼梯到二楼，然后直走，左拐再右拐，右拐后的第三个房间之中，走进去，进门之后，第四个窗口就是。”
张观之被说的晕头转向的，“什么左拐右拐的，走你带我去。”
其实这是梵落辰胡诌的，目的就是挑逗张观之。
“话说，你们道士还会迷路啊！”梵落辰问道。
“道士也是人，是人就会。”张观之故作高深莫测，“人生的道路有许多条，人都会迷茫，都会陷入永无止境的迷宫之中。”
梵落辰有样学样，学着那些手托罗盘，一手掐指算卦的道士的模样。
笑道：“你们道士不都会算卦吗？房间在哪不是算一下就出来了吗？”
“我都跟你说过了，算卦乃是泄露天机，道士本身要承受一定因果的。”张观之双臂环胸，“我是嫌我命长吗？这种小事也要算。”
“这种小事承受的因果也不多吧？”梵落辰诧异，“你还会担心这个？”
梵落辰带领张观之去往那个房间。
“梵落辰，你知道蝴蝶效应吗？”张观之问道。
“知道啊！”
“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张观之说道：“但同时也存在不可预测的‘变数’，往往还会适得其反，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
“哦，我懂了，你是怕这件小事会给你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梵落辰点头道。
“不错。”张观之微笑道。
“你是不是太谨小慎微了？”梵落辰感到十分夸张，“不就是算去哪个房间了吗，即便你不算我带你来了，那跟你卜算的结果是一样，这还要承担因果？”
“梵落辰，你对道士了解的还是太浅。”张观之瞥向梵落辰，“一个道士是绝对不会随意卜算卦象的，尤其是对自己。”
“为什么？”
“他人求卦，只要交付相应钱财，所应承担的因果也就全然消散。”张观之解释道：“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灾’便是‘因果’。”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灾是他人而非自我，但因果在我身上为什么算消失了对吧？”张观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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