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干嘛？”薛平二婶的声音。
“出去吃早点吧。”二叔无精打采回了句，身体犹如被抽干。
“小六刚才不是说有个人带着好些个吃的回来的吗？吃那么多还不够？也不噎死他们！”
“。。。”薛思远对这话没法接，心里有些埋怨婆娘的无理取闹，原本约好晚上去和大哥商量看看事情进展如何了，可是这婆娘以为他要出去鬼混，非要让他把所有公粮都上交。
这不哪里还能再出去，只能睡到大天亮。可是连多睡会儿都不让，大清早就被她拉起来，说一定有问题什么的。
肯定有问题啊，薛平定是在找媒人，这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哪里能大意，可是任他讨饶最后还是受了罪。
真是不知轻重，没见识！他在心里暗骂婆娘。
看到人走远了，薛思远打了个哈欠跨出门，远远跟着四人。
薛平四人第一站是山南坊，纯粹就是去看看，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没有牙子带着家里没人的话就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说自己找有好有坏。
几人在这坊中转了圈，环境确实不错，坊墙前面是运河，这家的北面要是打开个小门就能有一大片的草地，种上些花草果树想来是极好的。
不过可能也是几人见识少，说不定人家院中就有花园，对运河岸边的景色不屑一顾。
“要不起！”薛平给出结论。
“嘿嘿，少爷要不要我问问到底什么价？”猴子笑着问了句。
薛平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猴子和竹竿两人互看一眼，眼中都是欣喜。他们不是因为有可能住到大房子中而高兴，而是都对少爷有上进而欣慰。
只有石头盯着河水出神，薛平想招呼走人，看他这模样不由好奇，“石头，看什么呢？”
石头还是老规矩缓一拍，这次可能是在想事情的缘故慢了足足两拍后才回答。
“少爷，我在想这河通不通我家那边。”
竹竿好奇，“石头，要是通了怎么办？你不会想着游回去吧？”
石头是慢一拍不是傻，他瞪了竹竿一眼，“我想要是住这儿，以后可以在河里下陷阱，我家那条河中好些吃的，这要是通的肯定也有很多鱼。”
三人绝倒，好吧石头还是石头，想的最多的还是吃的，而且看来之前因为吃不饱进化出了很厉害的能力。
他们笑着往下一个方向走，这就苦了不远处跟着的薛思远，他早饭还没吃呢，这会儿身体空虚，胃也抗议着。
可是他不敢开溜去买吃的，他不但要防止四人看到他，还要注意让自己的行为正常些，不要让人起疑，更要当心别一个不注意跟丢。真真辛苦！
四人或者说五人溜达了两刻钟后才到东华坊，猴子按着听到的牌号带头找去。
是个带前罩房的两进院子，敲门等了会儿没声音，正当几人又以为要吃闭门羹时，门内有了动静。
片刻吱呀一声，门开了半扇，一根木棍从门内晃出，再是一个六十多的老头撑着木棍探出半个身子。
“你们找谁？”老头疑惑看着四人，他认了圈一个都没印象。
“老丈，我们打听到这院子在租售，想过来看看。”竹竿上前一步笑着对他拱拱手。
“哦，看房子的啊。成，进来看看吧，对了上次的小方怎么没来？”老丈拄着棍转身在前头领路，随口问了句。
竹竿心想应该是牙子，他笑着说，“我们是别人介绍的，想着先来看看，要是合适还是要找牙行的。”
老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薛平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看他走远了几步只能默默跟上。
他们边走边按着各自的眼光开始审视这个院子。
老头带着进了垂花门，他用木棍指着西厢房，“这三间还没收拾，其他的都可以看看。”
薛平想了想，要是都冲进去看未免太不礼貌，再说院子吗大差不差，这个看着已经比薛府那间好上不少，现在最重要就看是什么价了。
他对着猴子几人点头，“你们大概看看。”
然后他就陪着老头坐在院中的石桌边，“老丈，能问下为什么空出来的吗？”
“哎！”老头又叹了口气，缓了片刻才悠悠说，“无后啊，我守着这么大院子又不能吃又不能穿，除了卖钱也没法子了。”
说着他迟疑看向薛平，“老头子我的名声现在臭到满大街了？”
薛平没听懂他什么意思，按着自己理解给他解释，“我们也是牙行打听的，就是想先过来看看情况，你放心要是合适还是通过牙行。”
老头听在牙行打听的却是松了口气，“没太丢脸就行，哎本来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越快死才越在意别人的看法，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丈，你没亲戚吗？”薛平有些同情这老头，他在老头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的一丝影子，要是他被迫接受过继，最后没有自己的子嗣结局可能也是如此！
说不得还会更加凄凉，好二叔好二婶应该不会任他活到他们身后。
“有啊！”老丈点头，接着却是苦笑，“这不没能借住成功，和我断了关系。”
借住！薛平咀嚼着这个词，心里泛起黯然还有苦涩。说是借住，其实就是霸占等着老头蹬腿。
他想到被二叔借住的房子，看来自己和他真的蛮相似。
“老丈，能问下要是你想卖的话想卖多少？”薛平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既然老头挂出来了肯定就要卖，同情也没意义。
“其实我更想租出去。”老头悠悠说。
“哦，能问问原因吗？”薛平其实就问问卖价，他暂时肯定付不起最后还是要问问能不能租。
“哈，我一个无依靠的，拿着那些银子跑哪里都是香饽饽，反过来说也是催命符！怕原来还能活个四五年的，拿着那些个银子有人四五个月都不想我活着。”
老头眯着眼看薛平，见他赞成点头，心里也满意了几分，这小伙子高高壮壮长得又是英气不凡一看就让人喜欢，这相貌怎么看都是不会随便忽悠人的。
要是自己的身后事能托付给他，想来不会直接把自己用破席子裹了丢乱葬岗！
老头心里思绪翻涌，当然他也知道这要和眼前的小伙达成一致，不能自己直接死人家门口就会帮自己安排后事。
“敢问老丈，你想租什么价？”薛平虽然认可这个理由但还觉着他有些自己吓自己。
害怕银子太多就放钱庄，大不了和收租一样，每年取一些出来，不嫌麻烦每月取一些也行！
不过这个条件对他有利，他就想问问价钱，要是合适下午就去办手续。
“不忙，有个条件。”老头笑着看来，露出好几个黑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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