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一切魑魅魍魉,将无处遁形。
刑州,刺史府衙。
三击登闻鼓,含冤斥污吏。
长史曾九运居高临下看着堂下笔直的男子,不由怒拍惊堂:“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萧君烨邪肆一笑:“一个小小的长史,安得我跪?”
曾九运顿时怒不可遏,狠狠一拍惊堂:“好一个大胆刁民,敢公然藐视公堂、冒犯本官,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萧君烨岿然不动,冷冷一笑:“曾九运,你敢造次?”
一旁的司马杨云登见堂下之人仪表不凡、气度凛厉,便凑到长史耳边说:“此人一看就不简单,谨之慎之。”
曾九运听了此话,不以为然道:“不简单?哼,出现在我的地盘上,即使再横,也会变得服服帖帖。”
杨云登生怕一不小心搞砸了事,遂耐着性子劝道:“大人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先问问他们击鼓所为何事?倘若他们不能给一个好的解释,那就再行惩罚也不迟。”
曾九运听进了劝,摆摆手:“若非司马求情,此刻尔等早已皮开肉绽,本官且问尔等,击登闻鼓是有何冤要诉?”
萧君烨势焰熏天,似笑非笑道:“我,为云山一事而来,如今证据确凿,故来刺史府问罪尔等。”
曾九运火冒三丈的再次一拍惊堂:“大胆贼子,不敬本官也就罢了,竟还敢巧言令色、大言炎炎,本官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一身皮开肉绽才满意。”
“皮开肉绽?呵,曾九运,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明明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神态也云淡风轻,可让人见了却莫名生寒。
杨云登给了曾九运一个眼神,而后问:“你说你是为云山一事而来,那本官倒想问问,云山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就装傻充愣吧。
“云山中的事,你们心知肚明,我不愿与尔等浪费口舌,但有一个人却更愿意与你们对簿公堂。”话落,击掌三声,以示暗号。
霎时,信川、信汉便领着一名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
斗笠之下的男子见到正坐公堂之上的两人,不禁冷言厉语:“曾九运,杨云登,你们别来无恙啊。”说罢,一把摘下头上的斗笠。
那两人见此情形,吓得连忙从座位上跳起来,并指着堂下之人,支支吾吾道:“你,你是人,还,还是,鬼?”
“哼,本官是人是鬼,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
杨云登浑身直冒冷汗:“啊?这,大人,您要索命就索害死您那人的命,卑职是无辜的,还请大人饶卑职一命。”
“无辜?哼,你们五人将本官诓骗至云山,又趁着本官不曾防备之际,一刀捅进本官的心窝,而后一脚将本官踹入死人沟,还说什么即使孤魂野鬼不能要了本官的命,山里的野兽也会将本官啃食殆尽。”
曾九运大吃一惊:“怎么?你没死?”
“不错,本官命大没死成,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恶有恶报了。”
闻言,曾九运反倒不慌不忙的坐了下去:“方玉泉,本官既然能弄死你一次,那就能弄死你第二次,别以为你被人救了就能够逃过一劫,只可惜你眼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得闯进来,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
杨云登也稍稍放宽了心,气焰嚣张道:“方大人,说句实话,你这个百姓官当的实在是不怎么样,弟兄们跟在你后面都是苦哈哈的,不允许我们贪赃枉法、私自受贿,还要我们事事以百姓为主,做个清正廉明的父母官,可我们家都要养不起了,还拿什么来做父母的好官?”
萧君烨淡淡而回:“按照你们的说法,若是想要做个奉公正己、清正廉明的父母官,那就必须贪得无厌、营私舞弊是吗?”
杨九运猖狂嚣张道:“是又怎么样?小子,你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惜你也不长眼,非得掺和到我们的利益当中,如今,你就算是悔断了肠,也无济于事。”
“呵,曾九运,我不明白,你凭什么如此嚣张气盛?”
“凭什么?就凭本官可以调动刑州司兵。小子,你还太嫩了一点,本官劝你安分一点,如此本官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萧君烨仰天大笑:“是吗?你怎么就确信你还能调动刑州司兵?”
曾九运有一瞬的心慌,但下一瞬就被自己给安慰了下去:“本官不是被吓大的,如今,刑州的权力调度都掌握在本官的手里,而你们不过是卑贱都蝼蚁,就等着下地狱吧。”
方玉泉怒斥道:“曾九运,你也是父母官,也曾真真正正的一心为百姓谋求过福祉,怎么如今就变成这样了?”
“两袖清风的父母官谁不想做?可一心为百姓,他们能给我带来什么?清廉的名声吗?呵,我不需要,我只知道做官和敛财不冲突,我敛了财,也照样可以做父母官。”
雨若忍不住插话:“你脸皮可真厚,都趴在百姓们身上吸血了,竟还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只是为你感到汗颜。”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即使不是本官,也会是别人,与其百姓们被其他人剥削,不如由我来剥削,毕竟肥水怎么能流向外人的田地?”
雨若看了看萧君烨,道:“他很欠揍,你待一会儿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萧君烨回以宠爱一笑:“好,都听你的。”
与此同时,司功、司仓、司法各带一队人走了进来:“曾大人,听说有人来闹事?”司功彭护威风凛凛的说。
曾九运的气焰越涨越高,他抬起手,挨个点了点堂下之人:“我们的刺史大人被人救了,而今要回来找我们算账。”
司法聂照冷嗤:“刺史府什么时候这般没门槛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前来冒充刺史大人,当刺史府是救济院?”话落,更是冷眼不屑的看了方玉泉一眼。
方玉泉不愠不怒,反生讥笑:“聂司法赤口毒舌,心如蛇蝎,当真是百姓们的福气。”
聂照冷哼:“方玉泉,你就应该死在云山里,回来了,只能是更受罪。”
“这就不劳聂司法费心了,你还是多费心费心自己吧。”
司仓王凛华讥讽道:“呦,都死到临头了,大人还有闲心来费心别人的事? ”
曾九运洋洋得意道:“人都到齐了,那还跟他们废什么话?早解决,早安心。”话落,挥了挥手,下一瞬,刺史府的大门已紧紧合上。
大战一触即发,这场文官与武将之间的战斗,恐怕很多人都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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