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飘散着白光化作的光点，仿佛像回忆一样，于此停想到了曾经有人给她讲着一个故事，一个很蠢的故事。
讲故事的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嗯！很坏的人，于此停心中其实是有点不喜欢着的，但对于对方的结局又很同情着。
于此停看着天空，对着忽然又陷入沉默中的陈厚道说道。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既然你什么都记不得的话，我给你讲一些我记得的故事如何？”
陈厚道躺在于此停的头另一边，听着对方的声音，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曾经有四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讨生活。
那时候这四个人共患难经历过兵祸，也经历过山贼拦路，经历过被骗，被打，被忽悠着，也经历过为了一个发霉发硬的馒头相互排挤着，甚至相互坑害着。
这四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这么多，竟然最后结义成了兄弟。
四人中年龄大的有三十多岁，因为在自己家乡过不下去，出来讨生活。
四人中年龄小的也不过刚刚十岁出头，被人拐卖的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自己勉强过活着。
大的经历的多，见识的多，是大哥。
而二哥是一个面色凶狠的，却胆小怕事的，但身体很壮实，如果不相识的人，一眼看着就很害怕着。
三哥是一个跑的很快的人，也是一个逃兵，因为我方打败仗，所以跟着人一起做了逃兵，因为意外同这三个人遇在了一起。
小的十岁出头的因为被拐出来，一路走来，内心变的很机灵，显的早熟。
在后来，二哥做起了土匪，拦路抢劫着，抢来的铜银交给了大哥，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着。浑然看不出来一开始四个人为了争一个发霉的馒头，好像瞪着眼睛要吃人的样子。
大哥拿着二弟抢来的铜银做起了小买卖，有赚也有赔，自己也同着二弟一样饥一顿饱一顿，不饿死就成。
而三哥带着大哥手里赚来的干净的铜银为四弟找夫子，跪在夫子面前就为了能有一个上学的机会。
四弟很努力着，为了为自己跪在地上的三哥，也为了自己的大哥二哥。
十年寒窗苦读，十年岁月流矢，二哥当土匪三个月被官府抓了，被判了一个无期流放。
那一天大哥与三哥四弟，偷偷摸摸的流着泪水看着一脸傻笑的二哥被流放了。
五年后大哥做生意破产，被人追债，被人打个半死，两条腿被打断了。因为大哥做的买卖大多是假货。
四弟看着断了腿的大哥乞讨，被人驱赶着，想要去抱住大哥，接大哥回家，但是三哥拦住了，流着眼泪，通红的眼睛对着四弟说道，“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读成了，在接自己的大哥，二哥回来。”
后来，四弟每一天都在看书，背书，恨不得眼瞎了，手断了，心破了，人死了也要看着书。
十年流矢，发生了很多，三哥给人做佣工，长年咳嗽，咳的仿佛没有尽头，被佣头嫌弃着，骂着，怎么还不死去，但三哥只是一脸卑微的笑着，笑着，恳求着，对方不要赶走他。
十年流矢，眼泪仿佛哭尽，又仿佛在也没有哭过。
四弟终于学有所成，考上了童生，考上了秀才，也考上了举人，仿佛才二十岁多，就已经考完了那些考了一辈子也没有考上秀才的老发苍白的考生。
十年中举，已经不错了，四弟想要出来做活，三哥面色苍白，咳嗽着复杂的看着他说道：“你要想好了，你也大了，有些路也该自己走了。”
那一天四弟被赶出了家门，三哥接着大哥回来，四十多岁的大哥，瘦的仿佛一个竹竿，小腿发黑又发紫着。
三哥抱着下意识着躲避行人的大哥，痛苦着发出嚎啕的哭声。
大哥发愣了会，下意识的抱住了三哥，拍了拍对方的身体，好像在安慰着对方。”
说到这里，于此停听了下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于此停忽然对着陈厚道问道：“他们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陈厚道只是静静的听着，仿佛黄豆粒大小的脑子，用水泡了泡想了想，肯定的说道：“坏。但有感情着。”
于此停伸手抓了抓向着天空飘着的光点。
“由坏变好吧！想要变好着，总要有着牺牲着。在一个本来就是坏的大环境中，谁又能奢求着一直都好呢？至少他们教出了一个他们认为会好的人，代价却是他们做着坏人。也付出着代价。”
陈厚道接过于此停的话说道。
“我觉着你说的不对，至少我是不能接受的。”
“不义之财，即使在经历着几次转手，也变不成干净的钱财。即使他们内心出发点是好的。”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故事中火车在变道的路上，一边有一个小孩，另一边有四个小孩，不管火车是变道，还是不变道，都会有一个小孩死去。你觉着选择一个小孩的轨道上的火车是充满正义感的，还是选择不变道的火车将会撞死四个小孩的选择是正义感的呢？”
于此停不知道，她只是努力着想要抓住天空上飘散着光点，不知道。
陈厚道躺在地面上接着又说道。
“这个世界有着非黑非白的地方，是灰色的。既然是灰色的，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就像你故事中的那大哥，二哥，三哥，四弟，在灰色中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就像“火车的行驶中，是坚持内心的正义，还是考虑着大多数人的利益，个人有个人的问心无愧。”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如果非要有，至少自己觉着是对的就可以了，不用纠结别人会不会觉着对，或错误着。”
于此停伸开手中的白光化做的光点笑了，随后又苦笑了起来。
如果故事只有前半部分，也许也挺好的吧！
那个四弟在这个世界中对着他讲着他的故事，他的内心的辛酸。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自己选择的话，他宁愿以十岁的孩童的身体，去乞讨着，遭受着世人的眼光，也不愿意后来三位哥哥想要给他一个正常小孩可以成长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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