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狗对着子辉即将下杀手的危急时刻,一声娇喝在空中响起。
“二弟莫慌,大胆彘怪,你不过一缕残魂分身,竟敢害我涂山族人,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只见乞族院落的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位少女。
那少女身姿轻盈,凌空而立,衣袂飘飘。白衣,白袍,白面纱,这不是在留影竹里劫走大妖腰牌的美少女还能是谁?
与此同时,只见那少女皓腕轻扬,玉手一挥,一根纤细的柳条瞬间飞出。
“证龟成蛇!”随着少女清脆的喝声响起。
那柳条眨眼之间,就幻化成了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
巨蟒双目闪着森冷的寒芒,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森然,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冲着黑狗猛扑而去。
变成忍者神龟的黑狗,眼中瞬间流露出极度的恐惧。
它似乎对那巨蟒极为惧怕,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子辉,手脚迅速缩了回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那巨蟒竟如灵蛇一般,顺着那彘罐上狭小的洞口钻了进去。
彘罐之中,任凭变身后的黑狗拼了命地伸缩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那巨蟒的追逐束缚,可那巨蟒却如铁索一般,紧紧地缠着黑狗,在狭窄的彘罐内来回穿梭。
片刻功夫后,从彘罐内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黑烟猛地涌起,那彘罐里竟然飞出一个漆黑如墨的人影。那人影仅有一尺多高,身形佝偻,竟是一个侏儒。
就在那侏儒人影飞出彘罐的一刹那,整个乞族院落仿佛在瞬间笼罩了一层寒霜,寒意逼人。
然而,就在那侏儒人影飞出的同时,那巨蟒舍弃了彘罐,再次朝着那侏儒猛扑过去。
那侏儒人影在空中左躲右闪,身形飘忽不定,却始终无法躲开巨蟒的纠缠。
“桀桀桀,好狠的小女娃,就算是那骚狐狸当面,他也不敢对老夫如此赶尽杀绝!”
子辉侧耳倾听,那侏儒人影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陌生与苍老的韵味,这声音与黑狗的截然不同。
此时的彘罐,就像一个王八壳子一般,在地上急速地滚出老远。
终于,彘罐停了下来,一个光头缓缓地从里面探了出来,正是黑狗。
深受重伤的子辉,冷得全身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上下牙齿不停地磕碰。他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变身后的黑狗前后判若两人。
“彘怪,恩师心慈,本姑奶奶可没那么好心,再不跟小姑奶奶我回去领罚,你这缕分身就等着被碎尸万段吧!”
那侏儒抬头望着凌空而立、气势逼人的白衣少女,怪笑道:
“桀桀桀,小女娃年纪不大,心倒是够狠辣的,老夫不陪你玩了!”
话音未落,那侏儒人影的一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伸长,转眼间就变成了两条坚韧的绳索。
紧接着,他的一双腿也开始无限拉长,三两下的功夫就缠住了柳条变成的巨蟒。随后,他一步迈出,身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少女见状,目光转向子辉,温柔地说道:
“二弟莫怕,等我捉了彘怪的残魂分身再回来接你,先吃了这个!”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轻轻拂起,那少女的身影竟然也在眨眼间消失得不见了踪迹。
……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情,在子辉的眼前闪过,把他惊得目瞪口呆,双眼发直,思维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子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苦苦思索了很久,大脑才渐渐恢复了运转,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
这偷了大妖腰牌的白衣少女,可不正是老头子嘴里的小妞,但绝对不可能是西山月,怪不得老头子一直不承认留影竹里在大妖腰牌上做手脚的人是西山月。
要知道,西山月擅长的是“西山鬼藤术”,可眼前这白衣少女,使用的却是柔软的柳条,二者的手段相差甚远。
这白衣少女和那狐狸少年,看起来似乎都来自涂山府。
还记得从西山乱坟岗回来的时候,老头子曾经提及,那狐狸少年乃是涂山府主的关门弟子,这白衣少女也自称是涂山族人。
众所周知,涂山府才是整个乱谷城中最大的势力。
让子辉疑惑的是,那白衣少女居然将自己错认成了二弟,这究竟是何缘由?
再看那黑狗,已然再次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彘罐人,模样极其凄惨,生死未卜。
子辉暗自揣测,貌似这一切都和那彘怪以及山鸡脱不了干系。如今,不论如何,都必须先从山鸡那里要回那方手帕。
然而,子辉刚准备起身,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那疼痛犹如无数把利刃在身体里搅动,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痛晕过去。
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低下头,这才发现那少女临走前丢给自己的竟然是一缕柳絮。
那柳絮颇为奇特,与普通的柳絮略有不同。在这漆黑的夜里,它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正在这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阵微风拂过,那柳絮上的白色绒毛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变成了一排细密的绒针。
子辉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绒针竟然整整齐齐地排着队,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他的嘴巴里。
霎那间,一股犹如烈焰灼烧般的剧痛从他的五脏六腑深处传来,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熊熊烈火炙烤着。
紧接着,一阵又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袭来,让他那原本因为剧痛而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些。
那些绒针竟然在子辉的体内开始穿针引线,有条不紊地修复着他受损的器官。
断裂的肋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崩裂的血管也在慢慢地逐步接续,重新恢复了生机;就连皮肤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也在那些绒针的神奇修复下,开始一点点地结成疤结。
片刻功夫,子辉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恢复了不少,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连疯牛之力的后遗症也没了,自己再次恢复到了二牛之力的水准。
这神秘的柳絮到底是什么东西?比老头子的换骨汤还厉害很多。
“噌”的一声,子辉猛地站了起来。
起身后,他先是扭头看了看黑狗。这黑狗如今变得这般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着实是个可怜的家伙。
随后,子辉转过身,朝着正北方的窑洞走去。那是乞族的正堂,挂着祖师爷画像。
当他走进窑洞,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陈旧的兽皮放在地上。
兽皮上像螃蟹爬地一样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辉少,今儿兄弟我认栽了。不过,老爷子现在在埕祖身边,怕也不好受!”
落款是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一只鸡。
看到这句话,子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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