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道士可不止我们这两种。”
“有一种，坑蒙拐骗，吹的天花乱坠，但是会几手幻术，可以哄人。虽然实力不济，但是很遭人喜欢。”
老道说过之后，有几个仪表堂堂，穿着打扮都像“得道高人”中年人面色尴尬。
“还有一种，实力是有，但是亦正亦邪。他们为了从乡民那里获得更大的利益，常常会夸大妖的危害。并且讨价还价，降妖的时候甚至还会要挟乡民，如果不出更多的钱，就将妖怪放走！”
说罢，就有几个道士开始难看起来。
“老袁头也是迷糊了，被这年轻人一激，就开始说胡话了！”
“哼，你清高？你怎么现在才第二境？山野道士，有什么好讲究的，修行才是第一位的！”
“你以为自己是长治观的李道长？你要是有李道长的那本事，也不会在此地摆摊！”
李修文神情一肃，冷声道：“照我说，这些败类都该清除出去！”
那几个道士脸色难看。心道，你个愣头青，哪有本事管我？净说大话。只是面对理直气壮的他，竟一时为他气势所镇，哑口无言。
李修文哪里是愣头青，他不是在此地讨生活，拍拍屁股就走了。老道可不行，他以后还在在这里做事，要是让他因自己被人嫉恨，他与心不安。
此下，他们就算寻仇，也是找山野道士‘李青冥’算账，找不到袁老道头上。
哪怕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能如何？他们还真敢在长治观作乱，他正愁没借口将他们整治一番呢！
老道面色尴尬，“都是混口饭吃，这样说不太好吧！”
李修文道：“道长，你好好想想。他们是混上饭了，可那些被坑害的村民呢？”
“若只是坑钱还好，至少有实力能够制住妖怪。如果只会幻术，坑蒙拐骗，浪费了乡民的时间不说，纵妖为患，很有可能酿成惨剧，这就不是一家两家饿肚子的事情了。”
老道面露踌躇之色，他还是觉得李修文的话，说的不太中听。
笑骂道：“你又不是长治观的李道长，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又不济事。”
李修文笑而不语。
他注意到这些道士动不动自己拿李修文举例，心里有些纳闷，岔开话题问道：“这和李道长有什么关系？”
王道士用看乡巴佬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竟然不知道李道长？”
王道士似乎对李修文极为熟悉，对的事迹如数家珍。
除水鬼、镇豹妖、斗狐妖……
听着这些话，李修文逐渐了解了缘由，原来这些山野道士，最为憧憬的就是名门正派的道士，他们法力高强，传承有序。
只是之前派过来的隐仙派门人，一般都在观里面静修，上任道长出手不过三次。像李修文搬出长治观，经常出手的道士反而是异类。
山野道士们，为了生活而奔波，每天除些小妖小魔，自认为地位十分卑下。
长治观的道长，竟然屈尊纡贵，和他们做同样的事，仿佛成了他们的同类一般。让他们产生了莫名的亲近。
“长治观的李道长”也成了一句口头语，类似于‘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在一旁乖乖听着的叶非鱼，摇晃着自己屁股底下的马扎，他面带憧憬的说道：“俺的梦想就是成为李道长那样的人。”
老道伸出手来，重重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你也想当李道长，你有他的那个命吗，你能拜进隐仙派吗？你能不为吃喝而发愁吗？”
一旁的王道士忙帮腔道：“小孩子想当侠客，不是应该的吗？老哥你还是别为难他了。”
老道哼哼两句，“而且，你也没有李道长那个本事，五雷镇邪符，至少是第五境才能画出，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李修文弱弱说道：“有没有可能，那五雷镇邪符，不是他画的呢？”
这时候三人齐心，异口同声说道：“不可能！”
他们似乎对于李修文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最后还是袁老道，老成持重，捻着胡须道：“总之李道长可以崇拜，但绝对不可以学。我们这些山野道士可没有他那样浑厚的根基！”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李修文坐在这几人旁边，又聊了几句，慢慢得知这王姓道士，名叫王垣，起初是丰海县南山府中太平观守灯的杂役，读道经的时候偶然养出了一丝真气。
太平观在南山府的地位，与长治观相差仿佛，也是陈国治下，管妖精鬼魅之事的道观，只是要比长治观要高上一级。
以王垣的身份，在太平观又得不到重用，就回到自己的老家，做一个山野道士。家里有几亩薄田，农忙的时候，就耕种稻谷，闲下来就来城里摆摊‘降妖除魔’。
在他口中，李修文了解到，乡民会挑道士。道士同样也会挑人。
丰海城以及附近的乡镇，对于靠谱的道士，大家都有数。如果真遇到了妖怪，都会去找相熟的道士去处理，就像刚刚那几个道士一般，乡民就直奔他们去了。
而有的乡镇只管开价，就是不付钱，成了老赖。长此以往，就算是开价再高也没人信，渐渐的也没人去降妖。任他们自生自灭。
听王垣说的头头是道，李修文对于新法的内容，有了大概的思路。
无论是村民根据经验与熟人关系形成的‘花名册’，还是道士对村民考量划定的‘黑名单’，都是需要血的教训才能形成。有些人损失了银钱，有些人却把命都给丢了。
那能不能用册页，将这些讯息都记录下来，提高他们背契的成本呢？
这都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王垣还以为他在忧虑，觉得自己没有熟人，接不到委托。拍着胸脯打保票，以后除妖的时候，一定带上李修文。
按他的说法，一回生二回熟，只要你有除妖的能力。乡民们口口相传，以后村民自会来寻你。
李修文也只能谢过他的好意。
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底细，应该就没有下次了。
闲聊最是消磨时间，太阳直奔西方而去，很快就到了下午。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进了敕令街，挨个询问。但是道士们搭理都不愿意搭理。
王垣冷笑道：“驱鬼只出半贯钱，糊弄谁呢！”
在刚与王垣等人交谈中，李修文也大概了解了
“降妖”面对的大多都是小妖，一般几张用朱砂画的降妖符就能解决。
但是“驱鬼”可不一样，若只是普通的游魂，摆上祭祀，上两柱香，基本上也就请走了。
需要特地来请人对付的鬼，都很棘手。开坛做法，各类花费可不在少数。
半贯钱那是降妖的价钱，驱鬼至少两贯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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