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柔这一声喊，惊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而后就看见，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从方秀柔的袖中落在她手中。
方秀柔眼里闪烁着扭曲的疯狂。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方秀柔握着匕首，对着赵婉清的胸口刺去。
这若是被刺中，非死即伤。
“啊！”众人失声尖叫。
眼看赵婉清就要被刺中，倒在血泊中时，赵婉清一脚踹在方秀柔胸口。
疯狂的方秀柔，直接被踹的倒飞出去。
砰的摔在地上，匕首脱手，落在地上。
惊恐的众人，怔愣后才反应过来。
温柔娴静的赵婉清，她居然把那么大一个人给踹飞了！
这这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这事是所有人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赵婉清不停留一秒，上前抓着方秀柔的手腕。
一个用力把她翻身，把她双手拧在背后。
动作干净利落，摔痛的方秀柔此时都还没缓过来那口气。
赵婉清抬头看向众人：“拿绳子来。”
她这一眼，清冷平静，好似正抓着一只待宰的鸡，要绑它的翅膀。
惊愕的众人，被这一声给惊的瞬间回神：“哦哦哦，好。”
绳子找来，递到赵婉清手里。
此人激动又惊愕的都忘了要帮赵婉清动手绑人。
赵婉清也不在意他人想法。
她把方秀柔双手绑在背后，又把对方的双脚绑在同一根绳子上。
如此，方秀柔就成了一弓字倒在地上，狼狈没脸。
方秀柔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像条被人踩了一脚的蛆，在地上动弹不得。
泪流满面狼狈无助的小声哭喊着救命。
不是她不想大喊，实是胸口痛的她不能大喊。
一用力喊，胸口就扯的她痛到要窒息。
赵婉清那贱人，刚才那一脚就是奔着要她命去的。
可恶，混蛋啊。
果然，她要杀赵婉清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赵婉清也想要杀她。
可惜没能刺中她。
方秀柔哀求的如杜鹃啼血：“救命，杀人了，救命啊。”
没人理她。
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她抽出匕首想杀人的。
现在居然污蔑赵婉清要杀她，简直是没天理。
更何况赵婉清的身手那么凶悍，她们此时若是替她方秀柔求情，说不定也要挨上一脚。
曾经说过赵婉清坏话的嫂子，此时更是缩在人群后面瞧不着她。
希望赵婉清看不到她们，记不得她们曾经说过的话。
被方秀柔笑话过欺负过的嫂子们，看着如蛆一般的方秀柔，希望赵婉清能下手再狠点。
她们不能对方秀柔怎么样，可赵婉清敢啊，就让她去吧。
赵婉清目光淡然的看向众人：“还要麻烦哪位嫂子跑个腿，喊她的家人把她领走。”
立即就有心善的嫂子，跑去孔家，把孔老太太给请了过来。
孔老太太灰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上戴着半指宽的蓝色抹额。
上身斜襟青衣，下身黑色长裤。
三寸黑色绣花鞋，里面的白袜子，连同黑色长裤被绑腿带，一圈一圈的绑着。
手里拿着一根鸠杖，眉目慈祥的在旁人的拥护下，来到赵家门口。
孔老太太笑容温和的看着赵婉清：“清清啊，你没事吧。”
闻言，她这是在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此人就是孔天赐的亲娘。
孔老爷子的小娇妻。
赵婉清看着眼前温柔慈祥的老太太，身体突然打了一个抖，脑海里闪过一幕画面。
那年她十三岁，在孔家玩，突然来了初潮。
她当时是坐在孔家凳子上，染脏了凳子上的垫子。
她妈妈早就和她说过初潮的事，所以她并没有被吓到。
她只是礼貌的和孔老太太说了缘由，并说要赔她一个凳子垫。
孔老太太听后，看着凳子垫时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和厌恶。
还有浓浓的恨意。
赵婉清当时看着这个眼神，整个人都懵了。
不过她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她那么小。
只是以后每个月来月事，她都会想到孔老太太恨意满满的厌恶眼神。
特别是随着自己慢慢长大，那感觉更加清晰。
她告诉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己把别人家的凳子垫弄脏了，才会有这种愧疚的想法。
后来，赵婉清减少见孔老太太。
慢慢的，这事也就忘了。
如今算起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孔老太太了。
此时再次见到孔老太太，被埋在心中的那个往事，又突然涌上心头。
赵婉清看着笑容慈祥的孔老太太，在心里骂自己胡思乱想。
她挤出温柔的笑容看向孔老太太：“奶奶好，我没事。”
以前，她是跟着孔国华喊对方奶奶。
现在，她是按着两家交情辈份，喊孔老太太为奶奶。
孔老太太满意点头，目光落在被绑着的猪头秀身上，笑容淡了：“先放在你家小院里，等天赐回来问他怎么打算。”
她看着赵婉清：“我也在你这里歇歇脚，讨碗茶吃。”
赵婉清目光落在她的三寸金莲上，连忙上前去扶她：“好的，奶奶，你进来坐。”
她有次无意间，撞见过孔老太太洗脚……一辈子难忘。
女孩在三四岁时，把除了大脚趾外的另四个脚趾掰到脚板底。
用布条缠紧，穿上特定的三寸金莲鞋。
长时间的挤压，会让生长中的脚变型。
脚背挤压成弓字，掰断的四个脚趾挤进脚板底，形成一体。
正常人的脚板底是一体的。
裹小脚的女孩子们的脚板底则是两截。
一截脚后跟，一截四趾脚形成的脚板底。
两截中间则是一条缝隙，大小因人而异。
有些女孩过了三四岁再缠足，就会在脚板底放上瓷片渣子，强行碎骨，再用布条裹上。
裹上后长时间不能洗脚。
再加上裹脚布又闷又热，导致双脚发炎溃烂，腐烂掉肉。
臭气熏天。
如此也是要洗脚的。
把裹脚布取掉时，布和腐肉粘在一起，鲜血淋淋。
洗好后上药，再缠布条……如此循环。
有些人脚缠的好，二三十年过后，就不会再溃烂。
有些人脚缠的不好，死时都是一双烂脚。
赵婉清无意撞见孔老太太洗小脚，臭气熏的她双眼差点瞎了。
那可怜的一幕，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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