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司言依旧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对张大夫的提议给出直接的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姜瑶的手，一同走出了诊所的大门。
他们刚一走，张大夫深深地松了口气，他感到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
接着，他迅速拨通了陆思雅的电话：“小姐，一切都已经按照咱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了。我已经用一张别的b超单子替换掉了姜小姐原本那份，现在他们深信不疑，认为自己孩子确实存在先天问题。”
话筒另一边传来的是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哦，真是太感谢您了，张大夫。居然把人家这本来的好消息偷偷给调包了，这样一来人家的孩子要是真的生出来，可是得吃不少苦头啊。”
听到这番讽刺的话语，张大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为了转移话题，同时也是缓解自己的尴尬与不安，他连忙说：“我已经在这边帮你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全看你那边的表现了，请务必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要轻易泄露半点风声出去。”
“你尽管放轻松啦。”
此时的陆思雅正双腿高高跷起，惬意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还悠闲地嗑着瓜子，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我已经再三向你保证过了，在这方面绝对可靠不会有任何差池。等这件事情完全尘埃落定之后，我会亲自把手里的底片交给你处理掉。”
只见这位女士的眼睛忽地一转，随即嘴角勾勒出一抹妩媚动人的微笑：“等到事情圆满结束那一天，自然会给足你好大的一笔钱当做是你的报酬。无论你是想要到哪个国家游玩都行，我绝对能够保证让你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一间略显昏暗且静谧无比的病房内，“你在想什么呢？”
见身旁坐着的宋司言就像一座石头雕塑般呆呆地坐在床边丝毫未曾有过移动的样子长达数分钟之久，原本安静躺着养神的姜瑶实在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起来。
“我没有怪你。”
上次她与何存濮之间的误会，并非完全是她的错。
“其实最应该责备的人是我。”
宋司言用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脆弱无助的童年时代：“我一直无法控制自己，伤害了你，也伤害了自己的内心，真的很对不起。现在这个小生命，我真心、真的舍不得失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们都明白我们有足够强大的经济能力和爱意去养活这样一个特殊的小宝宝，”姜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但他是人啊，未来他会长大成人，面临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目光。你觉得他将来会如何看待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呢？”
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咱们先不谈这些吧，”宋司言说着躺下，拉起被子将自己裹紧并熄灭了床头灯，“睡吧，这些问题等到明天再想。今晚让我们安心休息。”
夜半时分，一股急切的尿意令姜瑶醒来，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宋司言，发现他像孩子一样熟睡。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却被身旁人伸来的长臂猛地一拽，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要去哪儿？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可别抛弃我。”
“我不是要离开你，更不会放弃你的。”
面对这样的宋司言，姜瑶耐心地温柔说道。
只有在他半梦半醒之间，才会流露出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我只是想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宋司言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再次入睡。
或许他之前根本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本能反应地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感觉涌上了姜瑶的心头。
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马桶里堵了一团软软的长发，她尝试着用清水冲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她的头发是浅褐色，而宋司言是短发，这个明显的差别让她并没有过多去怀疑是谁掉下了这团头发。
于是，为了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她决定先暂时到楼道里的公共卫生间去处理一下。
三楼的洗手间就在楼梯口附近，并不是很远。
可是，当她快要到达那里时，却突然看到一个身影瘦弱的人影正在前方静静地站立着。
她顿时被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询问：“小莹，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像是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一样，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也没有给任何答复。
姜瑶看着女儿的样子有些焦急起来：“能不能让妈妈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呢？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啊？”
只见女孩独自站在原地的模样显得格外单薄，让人不由得心疼起她来。
于是，姜瑶语气变得更加温柔起来，想要上前给予安慰与温暖：“是不是因为昨晚做了一个噩梦？不用担心，待会儿妈妈陪你回房好好休息。”
但是，在这句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之前，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原本静止的小莹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以一种异常猛烈的姿态朝她撞击过来。
由于事出突然，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时间，姜瑶直接失去重心，顺着楼梯滚落下去，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发出呼救声。
落地之后，身体下部传来的湿热感让她心中大乱。
出于求生本能在作祟，她赶紧伸手探查了一下伤口所在的位置，却没想到手上瞬间变得异常黏腻。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感到不适的气息。
这种情况下，喉咙里终于抑制不住尖叫：“宋司言！快来救我！”
此刻的她已经浑身发抖不止，只能忍着痛楚蜷缩在一个小小角落当中等待援助到来。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后，原本昏暗无光的走廊骤然间明亮了起来。
紧接着，宋司言从房间中匆匆跑了出来。
他的头发略显凌乱、面色苍白如纸：“一定要坚持住啊，姜瑶，请务必保持清醒！”
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陈叔！你在哪里呢？快叫救护车！”
喊了几声后仍然无人回应，宋司言急得咬牙切齿，忍不住咒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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