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一片死寂。
一阵风刮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恶臭。
是腐烂尸体的味道。
“别急，先找人问问，说不定是死狗呢……”青泉皱着眉头说。
“也得能找着活人啊……”
他们在村口往里面看，这村子不说人了，还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们进入村口一家大门敞开的民宅，里面没人。
倒是有一只野猫舔着嘴角的血，受到惊吓后从正厅里面窜了出来。
余潜眼疾手快，一掌捏住它的后脖颈。
“可惜，是个没开化的野猫，得不到什么消息。”
打开屋门，一瞬间扑鼻的恶臭袭来。
也得亏是他们都没吃什么东西，不然非得吐出来不可！
除了气味上的冲击力，还有视觉上的。
之间正厅家主座上，坐着一个死亡多时的中年汉子。
他肚子上被撕开一个大洞，肠子都被扯到了门口。
黄的，红的夹杂着流了一地。
中年汉子脸上已经出现了尸斑。
但由于死亡并没有几天，在这还很炎热的九月份已经开始腐烂。
所幸没有生蛆，不然他们连这门都进不了。
“干活了！”余潜习惯了这种臭味之后，主动上去检查。
他要给这死人收尸！
就算只有一张草席卷着，也总好过腐烂在自家客厅里。
黄牛知道这是功德，没什么顾忌的，主动上前帮忙。
“师父，您见多识广，能判断出死因吗？”
青泉清了清嗓子，手摸着下巴说：
“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肚子上的伤口应该是死亡后被这野猫撕扯出来的。
结合他的死亡状态，应该是病死或者被毒死的。
你看他死亡时的状态，是用双手掐着脖子，显然死前经历过挣扎。
除了中毒以外，还有可能是被东西噎死了……”
“哪有这么蠢的人，还能噎死在自家客厅的椅子上？”余潜不置可否。
青泉一股脑说了很多，但余潜感觉一直没到重点之上。
就问：
“是不是自杀？”
“这点为师也不太清楚，死在自家客厅这件事本来就十分蹊跷……
算了，先给他收尸，等晚上将魂魄招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余潜点头。
相较于现代法医理论的‘让死人开口’。
他们想做这种事其实非常简单，让魂魄上来说话就是。
这一看就是枉死鬼，入不了轮回的那种。
又接连走了几家农户，发现每户都有个死人坐在正厅主座上。
且只有一个！
“奇怪了，为什么每一户都死一个，其他人呢？”
这个村子看样子是以农户为主，不可能家家户户都只有一个人的。
而且死者好像都是中年汉子，家里的顶梁柱。
怎么可能放任丈夫或者老爹腐烂在自家客厅？
家里的其他人哪儿去了？
诸多疑问萦绕在他们心头，似乎就只能等到晚上才有答案了。
“事情不对，我们先停下，收尸工作晚上再进行不迟！”
余潜忽然感觉有点着急了。
收尸这种工作最好要得到死亡家属的同意。
不然还有可能惹来一身不必要的麻烦。
先前也是以为只有一个死者，收就收了，却没想竟然有这么多。
他们将尸体放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并在远处无主的山林里打来树木，当场就开始打造棺材。
这村子粗略估计有百十户农家，每家一口棺材，也得耗费不少木材。
黄牛格外卖力，拿着宝剑吭哧吭哧很快就打造好了一口。
尸体入殓之后，就已经到了傍晚。
“你还真能吃得下去？”余潜白了青泉一眼。
青泉嘴巴鼓鼓地说，
“为师饿啊！
你们都是妖怪，饿两顿问题不大，但为师一介凡人，不垫垫晚上怎么有精力？”
“哪儿来的馒头？”
“在一农户家里找到的，除了黑点、没啥味儿以外，堪称绝世佳肴。而且还是软的！”
“咋不吃咱们自己的余粮？就不怕这村里的食物不干净？”
“咱们的余粮撑不了几天，又这白给的，干嘛不吃？
再说这有啥可怕的，就当是试毒了！”
黄牛忍不住给青泉竖起大拇指，
“师父您可真是高风亮节……”
可话音刚落，青泉就噶的一声抽了过去。
几人大惊，还以为是真中毒了。
却没想青泉双手掐着脖子，手舞足蹈地说，
“水……快……噎……”
“等等！”余潜赶忙摆手制止。
把一个棺材打开开，将青泉此时的状态，跟这些死者的状态相对比。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青泉急得要死，眼珠子瞪得溜圆，嗷嗷怪叫着。
眼看快不行了的时候，余潜才绕到他背后，一掌拍出。
那馒头却像是卡死在了他的嗓子眼，怎么拍打都不出来。
最后，还是用蕴含升级的仙力将那馒头块化解，才算解除了危机。
青泉心有余悸，咳嗽了半天才愤愤地说，
“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余潜摊了摊手，
“本来就是故意的，其实你要是死了，才更能比对出真实状态。”
“你才是真该死呢！”
青泉狠狠地说着，猛灌一大壶水。
将青泉吐出来的碎馒头块捡起来仔细观瞧。
发现这指甲盖般的馒头块竟然跟石头一样坚硬，怪不得吐不出来，非得用仙力化解了才行。
“窝靠，你吃馒头都不嚼的吗？”
“我嚼了啊！”青泉也凑过来看。
“那咋还有这么大的馒头块？”余潜疑惑。
青泉赶忙凑过来看，
“怪了，咋这么硬？为师刚刚吃的分明没这么硬！”
说着，青泉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馒头，竟然真的是软的！
而且这馒头上面有一股面香味，就跟刚出蒸笼的一模一样！
“走，去检查死者家里的厨房！”
趁天还没彻底黑下去，余潜穿梭于各家厨房。
果然家家户户的锅里都放着这种馒头。
除了没有热气冒出，不管是手感还是口感，都跟刚出锅的一样！
毫无疑问，这些死者都是被馒头噎死的。
但他们显然已经死了好几天。
什么馒头竟然能保证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三天还不腐败，也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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