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和韦孟锴抵达老机械厂外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定。
汽车没有开灯，近乎悄无声息地滑入距离目的地约一公里左右的树丛中。
霍焱下车，抬眼望向前方。
幽暗月光下，占地颇广的老机械厂宛如一片破败的钢铁森林，静静矗立，断壁残垣，荒草丛生，烟囱高耸，钢架斑驳。
上个世纪，这个里曾经是海港市最重要且规模最大的工厂之一，养活着上千名员工，以及数量更为庞大的家属群体。
随着时代的发展，厂子逐渐落伍凋敝，几经改制，数度易手，最终仍是难逃破产命运。
因为历史太悠久，产权关系极其复杂，个中利益错综纠葛，无人愿意接手，既算是赵福成也不好吃下。
多年来，只好任由它荒废在这里，任由厂房坍塌，任由机器生锈，任由杂草疯长。
片刻后，霍焱扭头示意韦孟锴，可以开始行动了。
韦孟锴早已做好准备、蓄势待发，当即放飞了那架刘虎成送过来的无人机。
无人机升入夜空之中，缓缓掠过老机械厂，悬停在上方，仿似天空之眼。
画面同步传回到了韦孟锴手里捧着的平板电脑上。
在热成像功能之下，里面的人无所遁形，显出发红的轮廓影子，总共有二十多个人，集中在厂区北部的锻造车间一带。
有的两人一组在外围来回巡睃，有的藏在角落里、钢架上、管道中。
四个人影蜷缩在车间当中高高的作业平台上，其中一个身形矮小，明显是媛媛，旁边的自然是顾玫、李婉妍和赖天华。
这四个人的旁边有两个坐着的人影，一人健壮高大，一人纤细苗条，应该就是关力和柳若絮。
柳若絮正在帮关力身上的伤口消毒、上药、打绷带，
关力点燃两支烟，摆在面前地上，权当是祭奠侯野和苏宁宇。
随即，他打开了一个黑色盒子，里面有两支装着浑浊液体的针剂。
关力拿起一支，扎进胳膊，将药液推入身体，旋即身子一颤，眼中忽一迷离，脸上泛起舒缓的神情。
旁边的柳若絮也依样给自己扎了一针。
关力猛地站起身来，像是被打了强心针一般，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两眼发亮，肌肉跳动，一拳轰向身旁碗口粗的铁杆。
铁杆轰然弯折断开。
这是庄爷特制的混合了止痛药、麻醉剂和毒品的药剂，能够快速起效，麻痹痛觉，激发身体里全部的能量！
李婉妍和赖天华看到这一幕，心惊肉跳。
顾玫搂住媛媛，唇语轻声安慰她别害怕。
关力拿起对讲机，冷声吩咐道。
“所有人注意，霍焱随时会来，一有发现，立刻出声！”
“收到，收到，收到……”
随即对讲机里传来一连串的声音，散布在各个位置的毒贩们纷纷答复。
他们都是庄爷手底下的精兵强将，平素里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去执行任务，这是他们第一次集合在一起，只为了伏击一个人！
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关力下命令的时候，霍焱已经爬过废弃的排污管道，潜入了老机械厂。
他全副武装，脸上涂着黑泥，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潜行前进，如幽灵一般，与黑暗融为一体。
耳机里传来韦孟锴低沉但清晰的声音。
“前方五米，两人！”
霍焱迅速闪身隐入阴影中。
两名毒贩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巡视过来。
其中一名正是之前带队绑走赖天华的那名年轻毒贩。
他看看四下并无异常，走到一根柱子前，又拉开裤链，一边撒尿一边低声吐槽道。
“我怎么觉着那个霍焱根本就不会来呢，这摆明就是个死局，谁来谁死，他又不是傻子！”
旁边没有回音。
年轻毒贩打了个尿战，扭头望去。
他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而他的面前赫然站着他口里的那个傻子霍焱！
年轻毒贩悚然一惊，张嘴就要叫喊，举枪就要射击。
霍焱出手如电，一拳打在他的咽喉上，喉骨碎裂，颈脖断掉。
年轻毒贩既没来得及叫出声，也没来得及举起枪，身子就直直往后倒去。
霍焱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不让他栽倒发出声响，随即又拽过地上已死的那名毒贩，将两人的尸体拖进柱子后面的阴影里。
老机械厂外面，汽车里，韦孟锴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画面上两个热成像的人影倒在地上，随着他们的尸体渐凉，光亮也逐渐黯淡了下去。
又有一组两名毒贩向着霍焱的方向巡视过来。
其中一人陡然停下，抽了抽鼻子，似是隐隐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头顶上方传来轻轻一声响动，这两名毒贩忙抬头望去。
一团黑影如巨大的蝙蝠一般从半空中扑了下来，正是霍焱！
霍焱就着扑落的猛势，两肘分别重击在两名毒贩的天灵盖上。
头骨碎裂，脑浆迸射，两名毒贩直接殒命！
霍焱依样画葫芦将他们拖进角落里，尔后贴着墙角阴影，继续潜行。
“前方左转10米，南向矮墙，一人！”韦孟锴的声音再度传来。
一名毒贩猫腰藏在一堵矮墙下，手里紧紧握着枪，静静等待。
突然，他感觉到脖颈间一凉，低头望去。
一把锋利匕首从后面伸过来，已经贴在了他的咽喉上。
随即，寒光一闪，匕首滑过了他的咽喉，鲜血喷射出来。
霍焱从阴影中现身，握着血淋淋的匕首。
此时，突然起了一阵风，掠过空荡荡的厂区，穿过残破的厂房，发出“呜呜”的怪响，仿似来自地狱恶灵的哀嚎。
霍焱逆着风，加快脚步，继续潜行攻击。
在韦孟锴的远程监控和实时播报帮助下。
霍焱又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两组巡逻的毒贩，割断了藏在拐角两名毒贩的喉咙，拧断了躲在烟囱上一名毒贩的脖子。
平板电脑上，十二个躺下的人影渐渐黯淡下去，外围的毒贩都已经解决掉了。
还剩十多个都集中在高大宽阔的锻造车间里，分成三堆，分别守着前后门和当中的作业高台。
霍焱逼近车间，对着耳机轻声道；“我要进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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