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被打的眼冒金星，鼻口窜血，脑浆子在脑袋里横冲直撞。他完全没想到解放军会用如此暴力的方式审讯他，一下子把事先想好的一套瞎话忘的一干二净。
“别打了，别打了，解放军同志，别打了！”江海潮说话间，一颗碎牙从嘴里喷出，满嘴的血流遍了枕头。
“枪从哪来的？”
“苏联人，从苏联人手里买的！”
“在哪里买的？买了多少？”
“在乌兰巴查买的，四把AK47，四把乌兹，三百发子弹，还有一箱手榴弹！”江海潮的话让指导员心里一惊。
奶奶个腿儿的！这狗日的哪里是盗猎啊！他娘的就是想打仗啊！这是要在边境线上挑起全面战争啊！要马上报告给军区首长！
“其他的枪呢？被你藏在哪儿？”
“其他的，我放在刘汉堡村一个没人住的废土房的炕下面。”指导员看着五郎，眼里都是不满。
你个狗日的刘天旺，这下把我坑惨了！你他娘的不是说没啥可疑的人吗？奶奶个腿儿的，盗猎团伙把重武器藏在你们村都不知道！你脑袋真的是让驴日了！
“打骆驼，普通猎枪就够了，你为什么要购买军用重型武器？”
“我就是想保险一点，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自保。”
“哼！八条枪，三百发子弹，一箱子手榴弹，你还担心什么意外？担心无法消灭我们连队吗？”指导员突然厉声吼道，连五郎都被惊到了。
“解放军同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哪儿敢啊？我就是纯粹打骆驼，没有别的意思！”五郎正要再次给江海潮一个大嘴巴子，被指导员示意停手。
“你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等我们查到了全部事实你也用不着说了！你在保护区射杀国家珍贵野生动物，又手持重型武器向人民解放军开枪，证据确凿，枪毙是早晚的事！”
指导员发出的死亡警告显然是起到了作用，江海潮不敢再有所保留。
“解放军同志，我交代，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求求你们不要枪毙我！”
“这些武器哪儿来的？”
“苏联人，真的是苏联人给我的！”
“所以不是买的，是苏联人直接给你的，对吗？”
“对，苏联人没要钱，他们给我这些武器，就是想让我在边境找机会制造冲突，最好是能和解放军打起来！”江海潮的话让指导员和五郎都震惊不已，他们事先猜到了这次武器来源可能会有重大隐情，但是万万没想到竟会是如此惊天阴谋。指导员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
“苏联人的名字？”
“尤拉，全名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尤拉！”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本来就是在边境线上倒卖一些小东西，一开始都是和对面的蒙古人交易，他们会拿帽子手套靴子望远镜来换吃的，一年前他们带来两个苏联兵，其中一个就是尤拉！”
“继续说！”
“尤拉他们一开始也是拿一些小东西换吃的，差不多一个月前，我像平常一样去见他们，结果被他们当场抓起来。”
“后来呢？”
“后来尤拉拿枪顶着我的脑袋说——回来组建游击队，否则当场就杀了我！”
“你答应了？”
“首长，我这是迫不得已啊！如果我不答应，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你们一共才见不超过三次，苏联人凭什么这么相信你，让你组建游击队？”
“怪我自己不好，我一开始跟他们交易的时候，为了显摆自己厉害，就吹牛逼说我爹以前是土匪，我一家子就是土匪窝里长大！可能苏联人觉得我可以组建一个新的土匪窝吧！”听到这里，五郎突然想起之前阿苏勒大叔在赤峰城死里逃生的奇遇。
我操！劫法场救下阿苏勒大叔和老首长的人，也是土匪，也姓江，不会这么巧吧？不，应该不是他，大叔说过，龙岩山后来被收编进解放军了，那些人后来都升官了，怎么可能儿子竟然还出来盗猎？不会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指导员没有注意到五郎的分神，继续厉声呵斥，
“因为你爹曾经是土匪，所以就给你发枪让你组建游击队了吗？你骗三岁小孩吗？”
“首长，其实我也不知道苏联人他们为啥让我干这个，我是猜测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说的通的理由！”
“后来怎么样了？继续说！”
“后来我答应了尤拉的要求，他们就放了我，让我第二天去拿枪。我手下几个人，迪丽娜是小姑娘，没有力气，阿拉坦酗酒会耽误事，我就带着做事儿还算稳当的满都拉图一起去取枪。”
“苏联人就这么痛快的把枪给你了，没有下达什么任务吗？”
“有的，有的，尤拉说打骆驼打野驴他不管，现在枪给了我，我必须在一个月内找机会和解放军开火，动静越大越好！”
“那么这次他们心满意足了吧？你们几个盗猎的，还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竟然真的对我们解放军开枪，真他娘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指导员没想到看似凶狠的江海潮，竟然如此愚蠢，会老老实实的听命于苏联人，拿重型武器和解放军冲突。而五郎这次倒没有怒火中烧，反而出奇的冷静。他没有在给江海潮大嘴巴子，只是冰冷的盯着江海潮，盯了不到半分钟，五郎开口问道，
“那天晚上，你到底带了几个人？”江海潮不敢说谎，老老实实回答，
“那天晚上，我们总共六个人，迪丽娜在最前面探路，阿拉坦和满都拉图准备打骆驼，阿卜杜艾尼麦在后面望风，而且我威胁他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蹲着，就是看看会不会有人埋伏我们。”
“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就是尤拉，他穿着哈萨克人的衣服过来的，和我一起守在最后面，是他说晚上一定会有解放军来伏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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