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脸色微红,正色道,“这话你千万别说,后面的我可没说过。”
其实这句话是林芳芳自行总结出来的。她发现,确实如此。
当杨军认真工作时,确实非常有魅力;但工作结束后,他总是找她聊天,话语间常常带有挑逗意味,让她心痒痒的。然而,一旦她主动响应,杨军就会立刻退缩。
“厂长,人家没说什么呀。”
林芳芳扭捏道。
“好了,不扯这些了。我问你,都通知了哪些领导?”
“就通知了王书记。”
杨军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芳芳,我发现你越来越懂事了。”
林青山之所以临到才通知,显然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行踪。轧钢厂这边也无需太过隆重,因此,林芳芳没有通知更多的人。
“这些都是厂长教得好。”
杨军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不适,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林芳芳的话变得越来越直接,这种 ** * 的话也敢说出来。
“跟我下去迎接吧。”
说完,杨军便下了楼。
来到轧钢厂大门口,看到许大森带着宣传科的人布置标语和彩旗。
大门两侧插满了五彩缤纷的旗帜,两侧墙上挂着横幅,上书“热烈欢迎林青山厂长”。
横幅是红布黄字黑字,标语是临时贴上的。除了“林青山”三个字较新外,其他字显然是从之前的标语上借来的。
“厂长,时间太紧,实在来不及准备了。”
许大森跑到杨军面前,道歉道。
杨军摆了摆手,
“没关系,有个形式就好。”
如果不是顾及礼仪,张峰恨不得立刻就将横幅和标志取下。
“主任,我把小会议室布置起来吧?”
“不用了,林主任来的时候直接到我的办公室就行。”
既然林平不要声张自己的到访,张峰便尽力让知悉此事的人保持在最少。
“噢,对了,王大庆。”
王大庆正欲转身离开,张峰叫住了他。
“先把横幅收起来,标志可以留着。”
“要拆掉吗?”
王大庆显得有些不解地问。
“嗯?”
张峰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主任,我会立刻安排人拆掉。”
王大庆被吓了一跳,赶忙吩咐手下拆除那些宣传标语。
“动作快点,尽快搞定,再快一点!”
王大庆几乎是大吼着下令,甚至也亲自动手帮助拆除。
张峰见状,心中暗暗赞赏。
王大庆的能力与人品虽一般,但他非常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尤其会逢迎领导。
张峰环顾了大门四周,发现自己是这里唯一的干部后,便扭头问起身旁的工作人员:
“刘秘,我不是让你知会一下赵局长了吗?”
“是的,主任,但赵局长正在出席一场重要会议,走不开。”
张峰听后点头应声。
这样也好,少了赵明的出现,工区的事情更为稳妥,不必耗费时力于不必要的客套。
正当宣传部的人将所有标志撤掉之际,
张峰示意王大庆过去。
“小王,你们收拾妥当就回程吧。”
“好,主任。”
虽然心头满腹疑虑,但王大庆不敢多言,因为刚才主任明显发火了。
一挥手间,王大庆带人离开了现场。
张峰站立门前,检查时间显示,半小时已过。
一抬头,他发现一辆以‘武’为头的吉普正缓缓靠近。
仅此一车,这场景让张峰心生不祥预感,觉得林平这次的来访非同寻常。
若是考察工作,起 ** 有数人组成的团队随行。
现在独行至此,很明显,林平意在隐秘行动。
“咔!”
随着车辆骤停的声音响起,一人迅速跃下车辆。
张峰辨认出来者,立刻上前迎候。
“林主任,欢迎光临。”
“张先生,没有过多闲谈的工夫了,找个静谧之地,有些事想要向你求助。”
林平脸上满是焦躁之色,不容张峰开口解释,拉着他便上了车子。
林平的这次出行,身边仅有一位司机。
二人坐入车后,林平对司机命令道:
“驾驶员同志,前方不远处有家餐馆,前往那里吧。”
考虑到林平不想让人知晓其行踪,张峰便未邀请他返回工厂内交谈。
他坐在车上,向外摆手指示黄文娟先行回程。
驾驶席上的士兵看起来训练有序,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启动汽车前进。
车内在行,双方都默然无语,似乎都有些事情亟需解决,但此时不是讨论的时候。
片刻后,汽车停稳在餐馆外。
进入餐馆内并非为了用餐,双方仅简单选择了餐桌上的一份面食充饥。
午间时分顾客寥寥,二人拣选了一张靠角落且空置的桌子落座。
林平给了那位司机一个眼色,随后那位军人便坐到与他们临近的位置上。
这举动既方便他观察周围,也确保他人无法接近他们。
“林主任,何事让您的眉头紧锁?”
确认无人接近,张峰低声询求详情。
“老张,直呼我名罢,太见外了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如果你同意的话,不妨称兄道弟吧。”
“行啊,林哥,我当然乐意。”
张峰望着眼前的这位年约半百的戎装军人,由心生发出一份深深的敬佩之情。
对方的身份地位远超自己,在层级上也占有优势。
“老张,说实在的,此行我确实是遇到了难解的问
遇到这种事,换成谁都头痛。
看得出来,李大海也是一位一心为厂谋发展的厂长。
这个时代,人人都在为生计发愁,要是不想些办法,厂子真的难以支撑下去。
别说李大海动了这个念头,就算吴强也不例外。
要不是看到厂职工生活如此艰难,他会冒犯纪律开个粮食供应点吗?他会在暗中冒险给厂子运送粮食吗?
其实,只要不是私心作祟,都能称得上是好领导。
李大海是这样的,吴强也是这样的人。
吴强非常理解李大海的行为。
谁不是为了自己厂子的生计考虑,如果有私心的话,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去做这件事。
“大海哥,先别急,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吴强示意他冷静,思考了一会儿后,整理了一下思绪。
“好,你说吧。”
吴强大眼睛紧紧盯着李大海,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大海哥,兄弟我说句不客气的,凭你的地位和影响力,有谁能黑你的钱,又有谁敢这样做?”
确实,谁会冒险黑掉一个 ** 厂的钱?
李大海手里有兵有枪,谁敢动他的奶酪?
李大海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
“实话跟你说,如果是普通人,我也不会在意。但这回碰到的是硬骨头,那人背景深厚,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帮忙。”
“哦,还有这样的人物?”
吴强大感意外。
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背景比李大海更硬。
虽然李大海私下倒卖粮食的行为见不得光,
但归根结底他是为了**厂着想,就算是吴强自己,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那个人是京城四合院出来的吗?”吴强问道。
“是当地人,我查过他,大家叫他张少爷。”李大海回答。
“张少爷?”
吴强惊讶地喊了一声,随即笑了。
难怪李大海吃了亏,如果遇到的是张国明,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他的家世实在太强硬了,即使再厉害的人去了也会吃亏。
张老爹那是什么人物,他在京城跺一跺脚,四九城都要抖上三抖。
“强哥,看样子你是认识这位张少爷了?”
李大海见到吴强的表情,急切地问道。
“哈哈,何止认识,他手里的货物有不少都是从我这里拿的。”吴强笑了笑,接着说:“大海哥,你需要什么,直接开口就是,为什么非要走弯路呢?这不,出了事了吗?”
李大海听吴强这样说,脸上一阵臊红,苦笑道:
“你帮我太多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再来麻烦你。”
想想也对,吴强几乎每个月都会给 ** 厂送去几批货物,这些物资加在一起数量可观,再要的话谁都不好意思。
“行了,大海哥,这件事交给我了,那十万块钱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真……真的?太感谢强哥了。”李大海一听,激动得说不出话。
毕竟,这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如果能顺利解决,把钱还回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如果要不回来,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强哥,这件事你放心,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明年你们厂的订单,我再增加三成,你看如何?”
吴强一听,乐了。
正发愁厂里生产的商品积压太多,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转机。
“大海哥,你说这话我可当真的?”
“当然,只要我还在厂长的位子上一天,你们钢厂的订单只会多不会少。”
“好,饭后我去为你讨钱。”
随后,两人开始吃起了羊肉泡馍。有了吴强的保证,李大海的心情好多了。
吃完饭后,李大海送吴强回厂里。
“强哥,真的不需要我陪您去吗?”李大海问道。
“大海哥,千万不要去,不然可能弄巧成拙。”
“行,那我找家旅馆住下,静候佳音。”
“唉,我们厂的旅馆还没建好,不然我早就请您去我们厂住了。”
李大海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反正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在哪里都一样。”
……
回到厂里后,吴强进门便给张国明打了个电话。
“张老弟,晚上有空吗?我想尝尝你那边的饭菜。”
“哟,军子哥,你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主动提出来呢,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啊?”
“哈哈哈,让你说对了,确实有件
用一张废报纸包裹,再次塞回了柜子里。
他走去了邻近的办公室,拜托赵丽霞将李刚找了过来。
李刚现在被调到了后勤部做清洁工,大家都认识他,不到半小时,赵丽霞便将李刚带了过来。
“张叔,您找我有事吗?”
刚走进办公室,李刚就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贫穷人家的孩子早早懂得承担责任,李刚十四岁便进入工厂工作,早已明白了生活的艰辛。
他和张岚一个样,是那种圆滑世故,能够随机应变的人。
“坐下!”
张辉起身示意李刚坐下,随后问道:“要不要喝点茶?”
“要!”
张辉本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这孩子竟真的答应了。
李刚嘿嘿一笑,说道:“张叔,您是大厂长,如果能请您喝一杯茶,足以让我炫耀好长时间了。”
张辉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这孩子并不是真的渴,而是想以此为资本吹嘘一番。
“行了,你也别糟蹋我的茶叶了,你对外宣称,我已经请你喝茶了就行。”
张辉懒得动弹,那可是上好的茶叶,浪费了实在心疼。
“哎呀,张叔,不要茶叶也行,只要您请我喝白开水就行了。”
李刚急忙说道。
能被厂长请喝茶,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这件事传出去,足够他炫耀一生。
张辉亲自倒茶与他在外面随意吹嘘是两回事吧?
有些事必须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才能有资本吹嘘,不是吗?
“张叔,求求您了,喝白开水也行。”
“你这个小孩子,虚荣心也太强了吧。”
张辉无奈,只得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李刚倒了一杯水。
“喝吧。”
茶杯放在他面前。
“谢谢张叔。”
李刚满怀喜悦地端起茶杯,比他母亲中了彩票还要开心。
不过,白开水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足够让他去吹嘘一番。
整个工厂几千号人,有几个能喝到张辉亲手倒的水?
“你小子别到处乱说,败坏了我的声誉。”
见李刚陷入遐想,眼神闪烁,张辉不由自主地提醒了一句。
“张叔,我绝不会乱说,只会在外宣传您平易近人、宽厚待人的美德。”
张辉翻了翻白眼,心想:你算哪门子的贤士,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他懒得计较这些。
“你妈妈……最近提到我了吗?”
张辉看着李刚,试探性地问道。
李刚年纪不小了,很多事情都懂,已经不能再把他当作小孩对待了。
而张岚是个寡妇,因此他必须小心一些。
“咳,我妈妈整天念叨你,好几个月没见到你,想得很厉害。”
张辉一听,这话显得有些暧昧。
瞥了一眼李刚,发现他眼神闪躲,嘴角挂着一丝不寻常的笑容。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李刚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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