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
原本还气势决然的柳云天，立马如他儿子一样，重重跪在了顾余面前。
就连还在奔行的车厢，都因此颤了三颤。
接着。
柳云天更是不顾身份颜面，卑微而又谄媚地对顾余哀求起来：
“贤侄，伯父知错了！伯父不该想着去请葛家报仇，求你饶伯父一命，伯父以后都会唯你是从，整个柳家也都会听从顾家的命令！至于如烟……伯父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回去之后立刻将她踢出柳家祖祠！”
见此。
不止是顾余愣住。
就连一旁的柳如龙都同样傻眼了。
不是！
爹啊，你说好的即便跳下马车也宁死不屈呢？
人家顾少爷还没动手，你怎么就跪下了？
“啧啧，伯父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有些出人预料的快呢！”
顾余渐渐回过神来，随即讥讽地摇头嗤笑。
柳云天闻言，老脸却丝毫没有屈辱之色，反而更加谄媚地想要求饶。
但……
他才刚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来。
顾余便忽然收起笑容，冷声道：“可是……不好意思，我连顾威都杀了，更别说你只是我爹的结拜兄弟！”
话音落下。
冰冷刺骨的血色寒芒惊悚浮现。
噗嗤两声闷响传出。
车厢墙壁上。
随之被两道如柱喷涌的滚热，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咕噜噜——
柳云天和柳如龙父子的人头，缓缓滚落在顾余脚边。
随着摇晃的马车也是来回晃动，仍旧带着谄媚与讨好的脸庞时不时地望着他，显然至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斩杀通窍初期武者，总寿八十七年，剩余四十七年，已收入“其余寿元”。】
【斩杀蕴血七重武者，总寿四十二年，剩余二十二年，已收入“其余寿元”。】
顾余一边将父子二人的头颅收好，一边对自己漠然提醒：“面对杀害至亲的仇人都能如此阿谀奉承，这对父子心机深沉，还懂得忍辱负重，断不可留！”
车帘外。
正驾驭马车向青石县返回的锦鸾闻言，不禁好奇道：“少爷，若他们不阿谀奉承呢？”
“若不阿谀奉承，那就是想找我报仇，断不可留！”
“噗！”
锦鸾差点笑出声来。
合着少爷就没给柳家父子选择的资格。
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是断不可留啊！
“锦鸾，你笑的很开心啊？晚上来本少爷房里，本少爷倒要看看什么事情……能比我的深入指导更开心！”
顾余来到车帘之外，坐在锦鸾身侧将她揽在怀中，而后打笑起来。
锦鸾娇躯微微一颤，俏脸霎时泛起诱人的红霞，小脑袋更是渐渐低埋，娇声应道：
“知……知道啦，少爷！”
……
柳家。
柳氏一袭素白衣裙，静静跪坐于祖祠之内，虔心向着柳家的列祖列宗祷告。
她青丝挽髻，点缀玉簪。
玉颜艳丽，年过四十，看起来却比三十的少妇还要年轻美丽，与女儿柳如烟也有着六七分相似，只是更加的成熟妩媚，宛若常年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身姿丰腴，玲珑婀娜，圆润与纤细的结合仿佛形成了一个熟透的葫芦，在跪地祈祷的姿势下显得惊心动魄。
裙摆里，轻柔的薄纱使得丰腴雪白的长腿若隐若现，一双玲珑精致的玉足套着粉色缀花小鞋，脚尖垫在地面使得足底弓成一抹弧度。
“柳家的列祖列宗，希望你们能够庇佑夫君与龙儿无惊无险，安全到达沧澜府，成功请动葛家的高手前来诛杀顾余那个该死的小畜生！”
“如烟纵有不对，小畜生也不能杀了她！”
“她是我柳家数百年来唯一被学宫选中的孩子，小畜生此番做法，断送的是整个柳家的未来！”
柳氏口中喃喃自语，熟媚的玉脸显得十分苍白，神情也非常憔悴。
女儿的死，对她的打击本就很大。
昨夜杀完妖后，她更是没有休息，将丈夫与儿子送走便直接来到祖祠为二人祈平安。
悲伤、痛苦、劳累、无奈等因素结合在一起，使得此刻的她十分破碎。
丝毫看不到柳家家主夫人的尊贵与高傲。
只有一种惹人怜惜的哀柔油然而生。
嘭！
然而。
柳氏话音刚落。
身后的祖祠便突然被人踹开。
一道充斥着戏谑与讥讽的少年声音，肆无忌惮响起：
“柳伯母，您还是别浪费口舌了。即便柳家的祖先修成鬼躯，化作守护之灵，也改变不了你们将柳家推向末路的结局！”
顾余嘴角噙笑，缓缓踏入柳家祖祠之内。
身上还是昨晚那套黑色金丝锦衣，琥珀紫玉腰带，追星踏月长靴。只是多了些许斑驳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更加俊逸如妖、气势凛人。
右手斜持的血色骨剑不断滴落着鲜红血珠，在祖祠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悚然之音。
身后紧紧跟随着一名漂亮可人，俏脸冰冷，粉红萝裙同样浸染上刺目血迹，双手盖着一块猩红布匹的乖巧侍女。
主仆二人神色各异，长发皆在身后猎猎飞扬。
金色的晨光洒落院子，在门外的世界形成唯美的画幕，宛若为他们披上一层绚丽的霞彩。
阴影渐渐笼罩身上。
柳氏丰腴成熟的身躯微微一颤，跪在地上缓缓转过螓首。
先是看了眼顾余的脸和剑。
又将视线转向锦鸾双手之上，被猩红布匹遮盖的物品。
苍白的玉脸随即浮现一抹绝望：“既然你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么我夫君和儿子……”
“当然都已经被小侄宰了！”
顾余戏笑打断她的话。
而后。
俏脸冷漠的锦鸾，随即掀开布匹，将柳云天父子的脑袋丢在地上。
咕噜噜——
两颗人头在地面滚动几下。
最终来到柳氏身前，两双仍旧还未闭合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柳氏。
仿佛在提醒她……
这就是她亲手造成的结果！
“听少爷说，柳家主昨夜都已经放弃报仇的念头了，都是因为柳夫人您不依不饶，他们父子才不得不替你前往葛家？”
“啧啧，不知道柳夫人看到他们如今的下场，心里又是什么感受呢？”
将人头丢下之后，锦鸾更是摇头冷笑。
啧啧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柳氏无尽的嘲讽，以及压不住的怒意。
若不是少爷五感敏锐，昨夜恰好听到了她们夫妇的计划。
被她们请来的葛家……
还真是一个危险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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