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你这样的姐姐……
顾执冷漠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顾清霜的心脏。
顾清霜怔怔地望着顾执，血泪止不住地流淌。
顾执这一句话，给予她的痛苦，仿佛胜过之前的总和。
顾清霜感觉整颗心都碎掉了。
当她终于意识到顾执的好。
当她终于醒悟，她该对顾执好。
当她终于发现，只有顾执才是她的好弟弟。
却太迟了！
顾执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的小孩子了。
顾执也不是那个被她害得流落在外十二年，可回到顾家的时候，非但不怪她，还不忘给她带一朵鸢尾花的弟弟了。
顾清霜心痛难忍。
她幡然醒悟，顾执却已心冷离开了吗？
“小执……我的好弟弟！”
顾清霜声音哽咽：
“姐姐知道，姐姐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姐姐让你感到心寒了，但是……”
“姐姐现在真的后悔了，给姐姐一个机会吧，让姐姐弥补你，好吗？”
“姐姐曾经没给你的关心，疼爱，以后姐姐都会补偿给你，姐姐发誓……”
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
顾执一巴掌扇在顾清霜脸上。
让顾清霜结痂的脸颊再次炸裂，破烂，血肉翻卷，骨骼都碎掉，骨头碴子混合着模糊血肉飞出。
“呃啊——”
顾清霜凄惨的叫声，在夜空下不断回响。
“谁是你好弟弟？别来攀关系！”
“我和你顾清霜，可是一点也不熟！”
顾执双眸如冰霜，似寒渊。
顾清霜只是看一眼，都感觉心口发颤，喘不上气。
她曾经……
也是这样对顾执的啊！
她不承认顾执是她的弟弟。
她当着顾尘，当着许观潮和张寻鹿的面，毫不犹豫地说，她和顾执不熟。
现在，顾执将这些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她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顾执如果听到，会是怎样的感受。
如今顾执将这些奉还给她，她才知道这些话有多么伤人，有多让人难受。
顾清霜如坠深渊中，她哭得双眼模糊，哭得痛彻心扉，她是真的真的后悔了。
“小执，姐……姐知道，姐以前做得很过分，姐不奢望能得到你的饶恕。”
顾清霜双眼红肿，泪如江海奔涌，混合着鲜血落下：
“姐该死，你恨姐，想杀了姐，姐都理解，姐甘愿一死，让你心中怒火得以宣泄。”
顾清霜痛哭流涕：
“姐只求你一件事。”
“原谅姐，好吗？”
“在姐死之前，你接受姐的道歉，原谅姐，可以吗？”
“小执，你要是不原谅姐，姐真的会死不瞑目。”
顾执闻言，眉头一挑：
“死不瞑目？真的？那太好了！”
顾清霜瞪大了双眼，嘴巴不断张合，却已说不出话来了。
顾执……
真的有那么恨她？
不仅要在她活着的时候折磨她。
甚至还要让她死都死得不痛快？
“差不多了。”
顾执掌心凝聚一把黑色匕首。
左手虚虚一握，掐住顾清霜脖颈。
“小执，你要杀了我？”
顾清霜问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恐惧，反而带着些解脱的意味。
求不得顾执原谅，死了总比活着好。
至少，不用再被顾执折磨了。
不用再承受那些非人手段，不用再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死亡，对现在的顾清霜而言，不再是一种大恐怖，而更像是奖励的解脱。
“不是杀你，而是挖你的心脏。”
顾执微笑，直白地说出了下一步行动：
“你的琉璃剑心，对我而言乃是大有助益。”
“不过你放心，你所谓的琉璃剑心，只是你心脏的一部分，所以我挖了你的琉璃剑心，也有办法保证你不死。”
“只不过被挖了琉璃剑心，却还不死的你，要遭多大的罪呢？这我可说不清楚。”
顾清霜遍体生寒，浑身都在发抖。
顾执……
还要继续折磨她吗？
刚才对她的折磨，顾执还嫌不够狠吗？
竟然想要挖掉她的琉璃剑心？
顾清霜很清楚，她的琉璃剑心，是她整个心脏的最核心。
顾执要挖走她的琉璃剑心，就要将她的心脏剖开，挖空。
顾执肯定不会给她使用止痛的丹药，更不会给她使用麻醉的丹药。
顾清霜光是想想那种痛楚，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你放心，我会给你用药的。”
顾执笑眯着眼，不再如刚才那么冷漠了。
有一刹那，顾清霜很恍惚，好像又看到了从前那个温暖善良的顾执弟弟。
“小执……”
顾清霜一时心情复杂。
顾执的底色还是良善的。
哪怕再恨她，哪怕要挖她琉璃剑心，却还是不舍得她受苦，要给她用止痛、麻醉的丹药。
顾清霜更加后悔了，她以前但凡对顾执好那么一点点，是不是都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来，张嘴。”
顾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丹药，递到顾清霜嘴边。
“这……”
顾清霜闻着丹药散发出的味道，思绪被打断：
“这怎么不像是止痛、麻醉的丹药？”
顾执笑眯眯地说道：
“这确实不是止痛、麻醉的丹药。”
顾执掐着顾清霜的嘴，强行将丹药给顾清霜吃了下去：
“这是放大痛苦的丹药。”
“说起来，这丹药还是我从顾清雪储物袋里搜到的，顾清霜是你的好妹妹，她辛苦炼制的丹药，你可要好好品尝哦。”
顾清霜瞳孔大地震。
她仿佛坠入无间地狱，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像是快要被溺毙的人。
挖琉璃剑心的痛苦已经让她头皮发麻了，顾执还要将这份痛苦放大十倍……
“顾执，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毕竟是你姐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这样对我这个姐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顾清霜再度崩溃了，她在咆哮，在怒吼，光是想想即将到来的疼痛，她都浑身瘫软，止不住地发抖。
“姐姐？什么姐姐？”
顾执收敛笑容：
“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顾执手持缭绕着黑色火焰的匕首。
哗啦——
锋利的匕首，割开了顾清霜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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