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梨丝毫没有介意江闪闪对自己的怀疑，而是认真道：“我抽取了那两人身上的清气，我很确定，他们活不成了。”
“他们倒在地下之后，我就去火堆那儿打坐了，还真没有确定尸体的去向。如果戍袅遍寻不着尸体，那只有一种可能——”楚梨特意话说一半，再去看向江闪闪，眼见着她一脸淡定地开着车，压根没有想问的意思，就有些无奈道，“那两个压根就不是普通修者，是非人。”
“非人沾染上清气，他们的身体就有可能随着清气的消散而消散。”
江闪闪想到毛家水井下的共工，没有怀疑楚梨的这句话，但依旧没说话。
楚梨便继续道：“至于他们身上有尾渊的清气，我也说过了，清和封印尾渊时，是散落了些清气在外面的。”
楚梨解释完了，江闪闪还是没开口，楚梨就叹了一声：“之前还好好的，在南渊碰见你的时候，你就怪怪的，像是忽然对我有意见似的。”
“该告诉你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怀疑我呢？”
江闪闪没说话，等快到盾部的时候，她才开口道：“几千年了，尾渊的黑气就算散在外面也早该没了。没道理这次昆仑山上，到处都是中了黑气的人和非人。”
“那些黑气的真相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楚梨张嘴想解释，江闪闪没等她开口就继续道，“之前你急着下昆仑去办事，应当也是因为尾渊黑气吧。”
江闪闪最后一句话用的是肯定句，她说完这句就不再开口了，楚梨一时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江闪闪也没有催她开口的意思。
等她开到目的地停好车准备下车时，楚梨才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清和墟其他的三个门主——”
楚梨顿住，江闪闪扣着车把手的手也顿住，她略微思索了下，放下开门的手，转头看向楚梨，说道：“是那三个门都出了状况，还是其中一两个出了状况？”
楚梨回道：“只有一个，是清和墟西门的门主。”
江闪闪就问道：“你跟开明兽交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吧？”
“不。”楚梨否认后，如实道，“是在骨龙出现前就发现了这一点，在南渊跟开明兽交手后，我就尝试着远程联系三人。”
“但可能距离太远，没有联系得上。”楚梨说道，“在林子里跟金乌九曜的分身交手后，我发现他身上的气息里，有西门的气息。我便确定了，是西门出了事儿。”
江闪闪：“气息？这些黑气还带着你熟悉的气息？”
“是啊，我们四个人守门数千载，也常常进门中闭关。”楚梨说道，“门中的气息，多少都沾上了我们四人的气息。其余三门的门主也许无法察觉，但即便是非常微弱的气息，也很难瞒住我。”
楚梨的这些说词，对上了江闪闪心里的部分猜测。
江闪闪继续问道：“你下山就是为了解决西门的事儿？”
“是。”楚梨点头，把须赢被困郑家的事儿说了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她和郑家有什么恩怨纠葛，我赶到的时候，她被困郑家，西门却不是门户大敞的状态，而是被人暂用功法压制。”
“我让另外两门的门主暂封西门，我去救了须赢出来。西门的事儿，很快能够解决。”
江闪闪听到这儿，轻嗤道：“你倒是挺自信。”
“确实自信。”楚梨轻笑了下道，“从我们被月铃选中起，如盘古夜墨凛这样的神以自身巅峰时期与我们交手，也至多是个五五开的局面。”
“其余的术法修者，更是没有赢我们的可能。”
“须赢既然脱困，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去封堵西门，找出害她至此的真凶。”
江闪闪忍不住吐槽道：“还五五开呢？真五五开还会被普通人给困住？”
楚梨噎了一下，跟着叹气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不清楚须赢和郑家有什么纠葛，但是我确定她一定是被郑家给骗了。”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人是天地间最灵之物，他们只是看似弱小，真耍起心眼来，能做到神也做不到的事儿。”
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浑身都是心眼子的人的江闪闪没有反驳楚梨的这些话，她只是问道：“你瞒着我西门的事儿，是怕我彻底厌恶了尾渊的事儿，不愿意再接手管理尾渊？”
楚梨闻言，笑容有些无奈道：“你不聪明吧，我不放心，这太聪明吧，也让我惊心。我每次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能猜到真相。”
江闪闪没接这句话，楚梨继续道：“怕你不接手尾渊是一方面，我主要也是想收拾好清气外泄造成的局面再把实情告诉你的。”
江闪闪依旧没接话，只是问道：“西门门主是须赢，她具体是什么身份？还有其他两门门主的身份，是什么？”
楚梨：“须赢是清和养的一只凤头鸊鹈，她悟性算不错，清和的神息化作月铃没多久后，她也化了人形，月铃亲自带了她五百多年，之后安排她做了西门门主。”
“东门门主叫明溪，是十六灵子死后的灵气所化，算是尾渊唯一诞生的龙族。”
金龙？
楚梨的话让江闪闪脑海里的点迅速扩大了一片，也连起来了几点。但她不动声色，继续听楚梨说道：“他差不多和我同时期接管的墟门，他为人沉稳，能力极强，你接管尾渊后有不懂的事儿，随时可以找他。”
江闪闪就忍不住道：“这人既然这么厉害，还是尾渊唯一的龙族。那你干嘛还费事找我？他不就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接手尾渊的人选么？”
“不是。”楚梨摇头，看向江闪闪道，“在尾渊的世界里，清和之下是灵子，灵子后人的血脉，对尾渊清气的控制，也是强过明溪的。”
“掌管尾渊，你比他有先天的优势。”
谁要这狗屁优势了！谁要了！
江闪闪内心爆了句粗，楚梨装不知道，继续道：“你毕竟是凡人，我跟他说了，之后要是你接管尾渊，让他再逍遥百年，等你不在了，你没有留下后人，月铃没有出现。那就让他来接管尾渊。”
“这些都是后话。”江闪闪嘴上打断楚梨，心里却给那条叫明溪的大金龙打上了一个“消极怠工”的烙印，打完烙印还不算，还腹诽道：我让你消极！你等我接手尾渊的，不让你忙得团团转，我江闪闪三个字倒过来写！
江闪闪心内爆粗后，平和了下心情，说道：“继续，还有个北门的你没说呢。”
须赢和明溪都是动物类的，就在江闪闪以为北门这个也是动物类的时，楚梨却道：“北门门主叫春九荧，跟你我一样，拥有灵子血脉——”
江闪闪刚听到春九荧这三个字，觉得熟悉，等楚梨又说了两句话后，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倏然侧首看向楚梨，又打断她道：“春九荧？北门门主？”
楚梨点了点头，跟着轻笑道：“是了，九荧是你妈妈那边的先人呢。”
真是先了个人的。
这特么的——
江闪闪：“这个春九荧，跟你一样，是鬼修？”
“对，她是鬼修。”楚梨点头道：“她虽然有灵子血脉，但在世时从未修过巫术，而是和你妈妈一样，醉心医道。她死后数十年才被月铃找到，月铃带着她修行了几十年，让她镇守北门。”
楚梨说完，又问江闪闪道：“我看你对九荧挺好奇的，她毕竟是你妈妈的先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要问的太多了。
这个春九荧当年纵火烧死家族三百人后被判斩首，但关于她为什么要纵火烧人的原因，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资料留下来。
还有，她留下的几本医术里，有着绝对误导人的信息。她为什么要留下那些信息，也没有人知道。
江闪闪想着，这对于自家妈妈和二奶奶来说是未解之谜的几个问题，在她这儿获得了解答的机会，但——
江闪闪看了看手表，没再耽搁，只是对楚梨道：“没什么要问的，她的事儿，以后见了面我会问她。”
“现在还是你抓紧交代吧，这个东西，你要不要解释下？”
江闪闪从包里掏出了青铜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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