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机场上车，就跟国内没有什么区别了，导游、司机都是华裔，全是普通话，交流完全没障碍。
大家心情不错，在车里欢声笑语的。
毕竟出关时或多或少都有点紧张，万一被遣回去，总是一件难堪的事，而且以前也真的发生过。
当时面签的时候，领队就说过，他们这边有时候真是的凭心情的，有的面签官员，可能早上跟媳妇吵了架，或者别的事生了闷气，坐在那能连续拒签十几个人。
而且这种拒签，又不用出示任何理由。
沿途的风景也似乎和国内无异，估计这些年国内的发展自觉不自觉地有些模仿，只是他们的建筑更稀少些。
目的地是半山腰的一座酒店，停车场巨大，看得出这边土地多。
楼不算很大，有个裙楼。
但进了楼，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风情，领完房卡顺着一条走廊去主楼，走廊的左侧是一个小餐厅，也是他们这几天吃饭的地方，右侧则是一个长条形的泳池。
走廊用玻璃墙隔着，能互相看到。
此行十七个人，九个房间，因为有五个女性，所以曹雪就单独住了一间。
另外四名女性，两位是副局长，两位是处长。
或许地位相近，更容易沟通，所以两位副局长一间，两位处长一间。
这次培训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旧金山，后面一段在西雅图。
在两个楼相接的位置，有一处拐角没有屋顶，领队说这个地方可以吸烟。
来到房间，俩人尽管没说什么，但这里的房间比起国内真是狭小的多。
杨恭放好东西，又往床上一靠，依然是国内的那个动作。
叶子枫说道：“我发现你真是懒的腚里爬蛆。”
话一出口，叶子枫就自己愣了一下，但随即也就释然了，这话尽管以前没说过，甚至没怎么听过，但是现在多了原身叶子枫的一些语言。
杨恭也不以为意，懒洋洋地说道：“生命在于休息。”
俩人都不吸烟，叶子枫还好些，杨恭是习惯了嘴上叼点东西，在那干躺着，总觉得缺点啥。
打开电视，全是英文，俩人谁也听不懂。
好不容易捱到了吃饭的时间，俩人这才算有点事做，起身穿上外套去了餐厅。
餐厅的饭极其简单，第一顿也就凑合着吃了点，而且不提供热水，只有咖啡是热的。
叶子枫倒还好，喝矿泉水他没问题，第一次吃纯正的西餐，也算新鲜。
不过几天后就行不了，很多都带些甜丝丝的味道，让吃习惯了咸味的俩人根本就受不了。
一想到吃饭就腻得慌。
好在东湖副书记有经验，人家带了好多包榨菜，还带了不少方便面。
每天早上打开一包榨菜，给每个人挤在盘子里几根。
杨恭嫌少，东湖书记说这么多人呢，光你一个人吃吗？
团里好多人都带了些吃的，好像什么都没带的就杨恭和叶子枫，俩人有时闻着隔壁泡方便面的味道，真是馋的肚子咕咕叫。
上课倒还好，除了四十分钟车程略远一点，老师讲课都有翻译，也有个别能讲汉语的，其中有个台湾的老头挺有意思，讲课跟说相声似的。
上了两天，基本就是听硅谷的一些故事，企业和园区怎么发展起来的，偶尔有的老师也夹带点私货，把原因归结于小政府。
他们来的也不巧，正好遇到加州山火，空气质量和国内差不多。
火势估计不小，晚上能看到远处的天空都发红色。
杨恭说，看看新闻，看看火着的多大？
两人调了好多台，几乎没有山火的新闻，娱乐节目倒是不少，都嘻嘻哈哈的，看着很欢乐。
连续几天，俩人不吸烟，也看不懂电视，无聊得很，就只剩下闲聊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锦绣市刚被抓进去的组织部长候虎。
听得出杨恭对候虎很不屑一顾。
不过叶子枫也不奇怪，大多数时候，杨恭几乎对绝大多数人都不屑一顾。
只有谈到当年的市委书记云秀川的时候，口吻才变得尊重一点。
杨恭说道：“这次出事的，有好多都是不错的小兄弟，你说能全怪他们吗？不送就不给上，让他们怎么办？这种人干组织部长，当时谁研究的，谁推荐的？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叶子枫笑道：“是不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是锦绣水土不行吧 ？”
“胡吊扯！他这德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杨恭说道。
叶子枫笑着问道：“你给候虎送了多少？这次没事吧？别被牵连了。”
杨恭说道：“草，我给他送，他给我送，我还不一定要呢！”
叶子枫此时已经知道杨恭是届中调整，他提拔副市长的时候，候虎是组织部长。
他就笑杨恭别吹了。
“我要送礼，还用等到今天？”杨恭说起了他的经历。
杨恭也算起步很早，年轻的时候干了几件漂亮的活，三十二岁就当了镇党委书记。
叶子枫说道：“你这水平太差，我三十二都干副区长了！”
杨恭点点头：“我草，这倒是，我又没吃狗屎，没狗屎运啊！”
杨恭继续介绍。
当时锦绣市三十一个乡镇，他所在的乡镇财税收入，占所有乡镇总和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也是市委、市政府的驻地。
另外还有一个乡镇，占全市的百分之二十。
剩下的不到一半，是其他二十九个乡镇。
所以他所在的镇的党委书记，几乎没有超过两年的，基本都进常委。
只有他，干了十三年。
期间，排在他后面的人都上去了。
叶子枫问道：“你这任职时间不合符规定吧？肯定还是送礼了。”
杨恭说道：“当时我是届中任的书记，第二届干满就八年多了，在锦绣，也没比这更好的地方了，领导正为难呢，结果乡镇划为两个街道了，重新开始算，这不又干了五年。”
叶子枫说道：“跟你干的镇长算是倒了血霉了。”
杨恭叹口气：“那不能怪我啊，反正我不能去个小镇当书记吧？那些兄弟一看我腚实在太沉，一时半会动不了，人家就不在我这熬了，找找关系都调到其他乡镇当书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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