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挽着孟黎的胳膊走进办公室，看到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严肃的站着时，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宣布，赶紧放下了手，跟孟黎站在人群最后面。
她偷偷清点了一下人数，总共二十个人，好像是这几次考试统计出来的年级前二十。看到最后，发现江森佑也在，她惊喜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孟黎，示意她看过去。
感受到两人的视线，江森佑也看过来，扬眉笑了笑，挪了一点位置出来。
沈鸢和孟黎走到他旁边站着，借着他的身高，藏在人群中，想让自己不被发现。
但是开这次会议的老师是王力，他先跟大家闲聊了一会，因为看不到沈鸢，就一直让她接话茬儿，说几句话cue一下沈鸢，不是拿她举例子，就是让她回答问题，沈鸢头疼地扶额。
有个人敲了敲门，王力瞧着门口：“请进。”
教导主任笑眯眯地进来，后面跟着李贤骐。他弯下腰，靠在王力耳边：“这是学生会的干事，今年也高三，给个机会，让他也上上竞赛班。”
竞赛？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向王力投去目光。
上淮一中是省重点，升学率高的一个原因就是，学校每年会培养一批专门走竞赛的学生，去参加全国各大类比赛，以此拿到高等学府的保送资格。高二高三的都有。
前几届基本都保持着五个人左右的保送名额，再加上高考达线率和录取率高，上淮一中成了上淮学子都想进的高中。很多家长还流传着一句话教育小孩：考进上淮一中，相当于半只脚跨入北余大学。
想在上淮一中出人头地难，参加竞赛那是难上加难。得从高一开始到高三，每次考试都在前二十名，或者出现在前二十名次数频繁，才有入选资格。入选后，上一段时间的竞赛班，通过考试再次筛选，从二十个人里选出十个。高二的则是十人里选出三个。总共派出十三个人去参加省里的初赛，通过初赛的才有机会参加全国竞赛决赛。层层选拔，要求相当严苛。
原来王力把他们喊来是因为竞赛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这下沈鸢心里有底了，靠着后面的墙壁，小声跟孟黎聊天。
王力皱眉：“这是规定好的人数，怎么能临时加人呢？”
李贤骐在后面听着，眼神却直视着那群人。他刚进门就瞧见了躲在后面的沈鸢，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用口型跟她打招呼：“好巧。”
沈鸢扯起一个笑容，没再跟他对视，认真地听着教导主任和王力的对话。
两个人态度都很明确，一个执意要加，一个坚决反对。她知道王力这个人最刚正不阿，他才不会在意领导的临时安排，他只按说好的规定办事。
教导主任有点下不来台，把王力喊到了办公室外面。
气氛突然松懈，大家开始小声搭话，叽叽喳喳的。
李贤骐推推眼镜，走到沈鸢身边，低声说：“又要一起并肩作战了。”
“又？”沈鸢抬头看他，皱眉“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并肩作战过？”
“上次一起筹划双旦晚会不就是。”
“......”
这也能算？无语了。
前面的女生在讨论：“还真的是竞赛啊，前几天就听人说了。”
“是竞赛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啊？”
“你没发现我们这二十个人不是这次考试的前二十名吗？提前说出来，有些人可能心里会不舒服。”
这个话题还没结束，王力和教导主任就进来了。
王力满是不情愿，跟大家宣布：“经过我和主任的商讨，我们决定加入李贤骐，让他跟我们一起学习。”
教导主任站在旁边，手背在后面，笑得满面春风，很满意王力的妥协。既保住了他作为领导的面子，也还了李贤骐爸爸的人情，一举两得。
“那我们继续开会。”王力有赶教导主任走的意思。
教导主任听出来了，挥挥手：“你们开着啊，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大家齐声打招呼：“教导主任再见。”
教导主任临走前不忘加上一句：“王老师辛苦了啊。”
王力坐在椅子上，鸢鸢叹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后，才进入正题：“为什么喊你们来，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有人在人群里应声：“知道，竞赛班的事情。”
“竞赛有四个科目，数理化生。下学期需要去上淮大学进行封闭训练，直到竞赛结束。这期间全住宿，没有电子设备，专心学习竞赛知识。”
“啊？”还没说完，就有人打断，“那文化课怎么办？”
“对啊，一直到比赛结束，回来没多少时间复习了啊。”
有人算了一下，立马嚷嚷起来：“回来就剩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复习。”
“不会吧......这么短的时间啊？能考好吗？”
“竞赛比考大学还要重要啊。”
“......”
众人议论纷纷，不安的氛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沈鸢、孟黎和江森佑三人都不说话，相视一笑，静静听着。
他们学校可是办竞赛班的元老，怎么可能会顾此失彼。这肯定是有好处的，巨大的吸引力才能让校方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配置最优资源。
王力伸出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我话还没说完，吵什么。”
众人安静。
“全国竞赛，理科类一等奖有机会保送北余大学，二等奖有机会保送其他重点大学。学校也考虑到你们说的问题，不会白白让你们浪费时间，名次不理想的，有机会参加名校的提前招生考试，考试题型跟竞赛相关。所以，现在不想参加的可以退出。”王力烦了，不带感情地说完这段话，看着刚才那些吵得厉害的学生，似乎在问他们的选择。
大家都不说话，办公室静悄悄的，隐隐约约能听见楼下陆续吵闹的人声，好像是早读课下课了。
沉默了将近半分钟。
“有要退出的么？”王力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支笔，放在边缘，“没有的话，都在表格上签个字，今天下午的班会课阶梯教室集合。”
还有人在犹豫，都支支吾吾地不上前。
沈鸢扯了扯嘴角，拨开人群，第一个上去写了自己的名字，仰头对王力笑笑，一脸懒散。
孟黎跟江森佑紧随其后，潇洒地签了个名字扬长而去。
前面有三个人示范，大家不再羞涩，一窝蜂挤过去，抢着写自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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