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书肆。
肖清远盯着那个问自己喜欢看什么书的姑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特意来县城就是为了帮他买书？
“清远，你的书都看好久了，该买些新的了。”秦楚一边看着各类书籍，一边嘟囔着。
小伙计恭维道:“您家夫人这般体贴，公子好福气。”
肖清远本能的点点头，如此妻子确实是福气，可惜他们之间是假的！
秦楚买的都是些游记、诗集和话本子。因为她听说肖清远不打算再科举了！付银钱的时候，肖清远要用自己的荷包被秦楚阻止了。
“夫君～，我身上的银钱也都是你给的，我来也是一样的！”
肖清远嘴角抽了抽，因为秦楚对着他眨眨眼，又隐晦的看看他腰间的荷包以示提醒。
小书生其实没多富裕，这次成亲他花费良多想来不剩多少了。
肖清远有点尴尬，不是因为那句‘夫君’，而是他确实没多少银子了。他压根儿没听清秦楚唤他什么。
大家都觉得他一个秀才，定是不缺银子。可实际上他——穷！
本来自己一个人时，勉强可以生活无忧。可如今他也算是有“妻子”要养。还有那需要给秦楚的三两银子，也是需要兑现的。
肖清远越想越觉得自己穷，看来日后还得克勤克俭。
该花的花，不该花的绝对不能花！
……
买了书吃了东西，秦楚便要直接回村。
“我还有些事要办，楚儿在这里等我一下，可行？”肖清远语气清朗，目光坚定，明显是不想秦楚跟着去的。
秦楚:“？”难道男子也有私密事情需要背着人？就如女子做小衣？做月事带？
“好，我等你。”秦楚很明白对待小书生这样的人，就得有紧有松、张弛有度才行。
肖清远离开大约一刻钟便回来了，只是鼻子上似乎有细密的汗珠。手上还提着些糕点和酒，胳膊下抱着些布料？
“你买了布匹？可我不会女红！”秦楚看着那布料有些为难。
肖清远眼见角似乎染了笑意，他解释道:“明日回门，这是要带的回门礼。”那布料是给秦家奶奶的！
秦楚:“所以即便我不求你，你也会来县城的吧？”这小书生似乎学坏了，枉费她还用那么恶心的语气央求于他！
……
城门外。
赶车的小厮高兴道:“公子，到了！我们终于到！”
闻言，一吊儿郎当的富贵公子掀开马车，便见一辆牛车哒哒哒跑出了城门，快速与他乘坐的马车擦身而过。
“停车！”
小厮勒停了马车，疑惑问道:“公子，怎么了？”
富贵公子皱着眉头，看着那跑的飞快的牛车呢喃道:“应该不是他吧！”人有相似罢了。
……
回村的路上，秦楚见天色还早，发了善心不再对着牛屁股挥鞭子。
肖清远劝说道“丹黄横扫八十一,万夫谁敌此牛力。牛的脾气倔强，如此抽打会惹恼了它！”他其实很好奇，秦楚怎么会将牛车当马车来赶。
“惹恼？畜生跟人一样，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秦楚脱口而出。
肖清远“……”
又过了一个尴尬而平静的夜，肖清远依旧起了个大早。秦楚起来时他已经做好了白粥。
“我厨艺有限，也只会做些简单的。”
秦楚接过他递来的碗，夸赞道:“清远煮的很好，晶莹剔透、软烂密稠。”
肖清远看了看碗中熬的有些稠的粥，再看看一本正经夸赞自己的秦楚，耳根微热。
……
秦老太早早便来了大儿子家，今日孙女要回门儿。有些事情她还得关心关心。
秦楚和肖清远到时，秦老大已经在院中等着了。
“爹～”
“岳父～”
秦老大打量了二人一会儿，笑道: “你奶也在家，在灶房给你们煮茶！”
村里人一般不会费事煮茶，也舍不得！即便是最次的粗茶，也不是普通百姓日日能喝的起的。
可新婚姑爷第一次上门，必是要当贵客招待的。
“我去看看奶！”秦楚看了一眼肖清远，颠颠的朝着灶房跑去。
翁婿二人进了堂屋，坐到桌前便没了话说。肖清远是不知自己该与岳父说些什么。而秦老大却是觉得，与人家读书人说不到一处去。
屋内静的有些尴尬，肖清远将桌上的东西向秦老大处推了推。
“也不知岳父喜好，您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秦老大似乎有些紧张。接下来继续是尴尬的静。
灶房。
秦老太打量着孙女，关心道:“姑爷对你可好？”
秦楚回道:“很好，今儿还给我做了白粥。”虽然那粥有些夹生！有些稠！
秦老太又道:“夜……里对你可好？”
秦楚一时没明白自家奶问的是什么？想到肖清远为了自己清誉要去睡堂屋，她点头回道:“也很好！”
秦老太将煮好的茶盛到壶中，欣慰道:“好就行，你如今也已经十八岁，尽快怀个子嗣也就安定了。”
男子重血脉，有了子嗣，即便秀才以后变了心，也会因为孩子对自家孙女存有几分不忍。
秦楚:“……”她突然明白他奶问的啥了，黄花大闺女一个！
……
堂屋再次陷入沉默时，秦楚和秦老太走了进来。肖清远连忙起身唤了一声奶。
“快坐快坐，农家的粗茶，也不知你这孩子喝不喝的惯。”秦老太倒是比儿子自然的多，看待肖清远也只当成孙女婿。
农家煮茶是真的煮，煮出的茶水很浓，带着些苦涩。肖清远在喝第一口时便觉得茶味太冲，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品着。
“您煮的茶，味道甚好。”
“好就好，多喝些。”秦老太很高兴，看着肖清远越发满意，人长的俊不说还会说话。关键是对孙女也不错。
回门饭是一定要在岳家吃的，秦老太说什么也不用秦楚进灶房，只说要自己忙活。
“我帮奶多做些，将爷爷他们也叫来一起吃。”
秦老太摇头:“人多麻烦，你爷说了，不用管他。”村里回门不似高门大户那般麻烦，再说已经分了家，回门只需回秦家小院便可。
见自家奶说的认真，秦楚也只好作罢。
院中。
肖清远见秦老大在喂大黄牛，他走了过去想帮忙。
秦老大看了一眼肖清远身上干净的长衫拒绝道:“我来吧，小心脏了衣裳。”
“这些活计，我也是干得的！”肖清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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