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平看他豪迈样子，是一点形象都不顾及。
应该是喝醉了。
“去什么县衙后院，我不去，还有什么林捕头我也不当，过一段时间我要参加京城吏官选拔考核，我要去京城。”林子平佯装喝醉站到椅子上大声宣布。
空气有一秒钟的停滞。
林子平假装没有察觉：“到时候季大人得通知我啊。”
“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张墨道。
“琼英小姐说的。”林子平从椅子上跳下来，端着酒又喝了一杯，“对，就季巡那个青梅竹马。”
“嗝——”林子平打了个酒嗝，“季巡你不够意思啊，来这里喝酒都不叫上她，你什么时候娶人家过门啊？”
“娶……娶什么？”季巡道。
但林子平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
林子平以为自己眼花，打着酒嗝补充道：“娶媳妇，李……琼英。”
张墨打岔：“你俩都喝醉了，尤其是你，林子平说什么荤话。”
林子平嚷道：“我没喝醉！”
说着拿着酒壶晃了晃。
“咦，怎么没酒了，柱子……柱子……快拿酒来。”林子平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喊。
张墨将林子平拽回：“酒量差还爱喝。”
林子平看着他呵呵傻笑。
“坐好了！”张墨将林子平按坐在椅子上。
“喝，喝……”林子平拿着桌上的酒杯比划着。
季巡也撑着头双眼迷离看着前方。
“季巡……季巡……”张墨伸手在季巡面前摆了摆，“真是的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
张墨将桌子上的被子都收起来，叫来了柱子和季二，吩咐道：
“柱子将菜热热，煮碗面过来。”
“季二去厨房煮些醒酒汤。”
“是。”柱子和季二抱拳应和，退步而出。
张墨将季巡扶坐好：“你俩坐好了，我去给你们倒杯水来。”
屋中只剩季巡和林子平。
不知何时，季巡撑着头上下打量着林子平。
林子平被看得心中有些发毛，强忍着起身回避的冲动。
谁知季巡没有收回视线。
林子平心思一转，慌忙起身蹲在墙角扶着椅子干呕。
“呕……呕……”林子平难受嚷嚷，“水，我要喝水。”
“给你。”身后递来一张手帕。
林子平随手拿过，随意抹嘴。
转身瘫坐地上。
递手帕的是季巡。
林子平心中冷哼：就知道这小子是装醉的。
“你和李琼英怎么认识的？”季巡问道。
林子平继续装醉不理他。
“你为什么想去京城？”季巡继续问。
林子平依旧不回答。
“不要去京城，不要靠近李琼英，不要靠近高炽！”
季巡仿若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喋喋不休。
林子平佯装酒醉，不给任何一点回应。
直到张墨端着水进来，将林子平扶起来，喝下季二煮的醒酒汤，吃下柱子做的面条。
这场聚会才算结束。
多年以后，林子平回想到今天，不禁想如果时间倒回，他会听季巡的话，不去京城吗？
如果不去京城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么多事？
以后的事会不会顺遂许多？
未来如何，现在的林子平一无所知。
季巡和张墨走后，林子平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屋子，房门一关，隔绝外面的世界。
地上还堆着牢房里带回来的包裹。
霉味夹杂着臭味，甚是难闻。
林子平将带回来的笔墨纸砚及书本一一拿出来，将脏衣服和被子分类。
这被子晒晒还能用，衣服就烧了吧。
上次廖嬷嬷送的衣服还没穿，正好过年穿新衣。
突然林子平想起从牢房地砖里面带出来的油纸包。
从脏衣服中翻找出来。
慢慢展开，是一本论语。
就这……
一本论语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林子平兴致缺缺，翻动间从书中掉落出一张纸。
记录的是一串数字。
研究半天，也没看懂是什么。
想起上次带回来的布袋，还有戴勤家拿回来的账本，还有如今的书。
奇奇怪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需要设置这么隐秘的密码。
多亏以前那个时代的密码最难的就数字加字母加符号，记不住还能手机号码找回。
不然排列组合千千万，记不住密码怎么办。
林子平将落出来的纸放回书中，将书和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在一起。
不枉费藏东西的人一番心意。
或许哪天这些东西的谜底能被揭开了。
过年休沐，林子平又在家躺了几天。
有节奏的生活方式，几天就将前些日子丢失的精气神找回来。
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想到老黄、石勇、胡老四等人，还有给自己煎饼的王客生一家。
林子平挑选了一些拜年礼物打算上门拜访。
“哐哐……”
第一家王客生。
林子平循着记忆来到城门旁的小巷。
敲了半晌无人应答。
“你找谁啊？”路过的一个大娘问。
“大娘，这是王客生家吗？”林子平道。
“是的，不过年前就搬走了，说是去找儿子了。”大娘回答。
林子平追问：“他儿子不是在府城挖水道了吗？过年还没回来啊？”
“没回来呢。”大娘道，“所以两口子去府城找去了。”
原来如此，林子平向大娘道谢。
虽然疑惑王客生的二儿子为何过年没有回家，但也没有深究。
提着礼物离开。
第二家石勇。
林子平前面跟着石勇去过，所以轻车熟路。
但到了石勇家却是大门紧闭，问了问周边的人也都说不知道。
老黄其他人林子平从来没有去过他们家，本想找到石勇后让他们告诉个地址的，谁知道扑空，只能无功而返。
林子平在福春本就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朋友。
季巡和张墨上次喝完酒，林子平也不想去找他们。
高炽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李琼英，林子平想了想也没去拜访。
说是嫡姐，但在这个时代讲究嫡庶分别，两者天然的利益冲突。
更何况，李琼英一面之词，目前难以取证，真假难辨。
如此这般，还是当个合作伙伴比较合适。
胡蓉蓉……算了吧，这位小姐姐见到自己就像吃了枪药一样，不要自讨没趣。
转了一圈下来，林子平才发现连个拜年的地方都没有，人情往来基本没法开展。
罢了罢了，不去凑热闹了，家里蹲，坐等又一轮打工周期的开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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