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和一般人不一样！”
被热茶烫得颇为狼狈的郑总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充满真情实意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中奖后不仅没有大肆挥霍，反而一口气捐出了一百万之多，无论本意如何，这都是值得钦佩的。
再加上李卫东喝滚水如平常，形象叠加起来就显得颇为奇特了。
“这没什么的。”
李卫东微笑回应。
他也知道这位郑总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绝对不会因所谓的慈善光环就另眼相看，所以他也需要等对方主动打出底牌。
“不一样，真不一样！”
郑总喝了一口温水冷却一下被烫得受不了的喉部，而后才一边咋舌一边说道：“那都是钱啊！正常人谁会和钱过不去！”
“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散尽复归来。”
李卫东礼貌回应。
“……洒脱！”
郑总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随后他又从身侧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从中拿出一根雪茄递了过去：“试试？好东西来着！”
“高希霸？”
李卫东伸手接了过来，同时还隔着外包装嗅了一下。
正宗古巴货，味道特别正！哪怕是还没有拆开外包装的锡封，都能闻到那股醇厚的香气。
不用说，绝对是单价四位数以上的尖货。
“好眼力！”
郑总将雪茄剪、喷枪打火机等物件推到李卫东的面前。
而李卫东虽然对这类玩物没有研究，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也有模有样地拆封、切头去尾，点燃之后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
只不过郑总有些失望：李卫东虽然不大熟练，但至少并没有用抽烟的方式吸雪茄，所以他看不到被强劲的尼古丁呛得咳嗽的一幕。
“说句实话，我是挺佩服你的。”
吞云吐雾一番之后，两人也放松了下来，郑总自顾说道：“而且，你这种人会让人很放心……”
“是么~”
李卫东不置可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读土木工程管理的吧？”
郑总继续问道。
“确实是，不过我应该没和你说过这些吧？”
李卫东微笑反问。
“……是么，怎么我记得是你说过的？”
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暗中调查李卫东这一事实之后，饶是身为老江湖的郑总也感觉脸皮有些滚烫：“不过这不是关键，主要是你现在不是需要实习嘛，要不要考虑一下？”
“郑总打算招我入职？”
李卫东再次反问道。
“有这打算，我身边缺一个合规部主管，位置不低权力不小，而且大有前途。”
郑总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我也不瞒你说，我是营销出身的，对工程只算是七窍通了六窍，但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也是需要一些靠谱的人帮忙干活的……”
“理解理解~”
李卫东随即主动起身，动作优雅地为二人各斟满一杯香茗。
“其实合规部作为挂在项目工程部下面的二级部门，你还没毕业，所以给你主管的职务已经不低了，工资方面……我也能保证给你开五位数！”
郑总边说边摊开五根手指，眼神和语气中透露出真诚之意。
“说实话，我已经不打算给人打工了。”
李卫东直接就掏出了手机，打开银行App余额页面，轻轻放在桌子上。
“1、2、3……一千万！”
郑总的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了：“你搞了多少钱买彩票的？是不是投了外围？！”
“不是，前阵子炒股赚了一点小钱。”
李卫东微笑着收回手机。
“小钱……一千万！”
郑总手里的雪茄抖了抖，原本保持得挺好的雪茄灰顿时掉落在裤子上。
他简单地拂了拂裤子上的灰烬，急切地问道：“盈利率多少？”
“不多，两个月时间150%左右吧。”
李卫东信口开河。
同时他又打开券商App，展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
“这……”
郑总还没来得及细看，李卫东便收回了手机，安然喝了一口茶。
至于原本的招揽之意，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一千万！
哪怕他身为一家房企的高管，也没有这个钱呀！
再说了，他之所以能坐在如今这个位置，更多是因为老爹的原因。
但又因为那些和老爹打江山的老人仍然广泛存在于公司各个部门，他这个二代接班人行使权力的时候还是挺憋屈的，所以才琢磨着招揽李卫东这个外人进来当枪使。
“前阵子我听券商的一位负责人提到一个项目，不知道郑总是否感兴趣……”
李卫东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旋即便将话题转换到另一边。
“什么项目？”
郑总直接将刚刚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雪茄掐灭，而后又拿出一根新的，慢慢烧着火圈。
“YcpY-2010-301号。”
李卫东报出了一串代码。
“宗地号？”
郑总挑了挑眉头，“有点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稍等我让人查一下。”
而后，他便掏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
而这一幕也让李卫东稍微放心了一些。
能够快速从代码特征识别出属于宗地号，这就说明他并不是单纯的酒囊饭袋，至少不会是那种身居房企高位但连容积率都不知道怎么算的废物，所以多少是有点合作可能的。
“这个项目是券商的人推介的？”
没过一会，郑总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信息，他打开手机一看，随后眼皮一跳：“居然是那个土鳖的项目？”
“是的，项目不大，而且目前可操作空间也很小……”
李卫东美滋滋地抽了一口雪茄，悠悠哉哉地吐出一个烟圈：“但用来练手应该还不错吧~”
“没钱赚的，这个项目的开发额度都被那个土鳖老板撸完了。”
郑总摇了摇头。
“那是原业主方的问题，和后续开发无关吧~”
李卫东微笑说道。
“资不抵债！”
郑总仍然摇头。
显然，身为一名房企高管，他是知道这个项目的存在，而且对现状有一定了解的。
只不过他的不看好也是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的。
但这也正常，要是这个项目好处理的话，也不会被放得满天飞乃至信息都传到李卫东的手里了。
“是块硬骨头没错。”
李卫东当然是对正宗的说法表示赞同的了。
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但如果银行催账无果之后直接收地呢？”
“收回了也不会降价拍卖，银行不允许资产流失的；那样只会导致一条线上的人全部连坐~”
郑总同样知道这些门道，但他仍然不看好。
“当然，但如果以一部分的资金作为抵押换取这个项目的开发权呢？”
李卫东自然是有些打算的。
“……你想拿自己的钱当杠杆？”
郑总有些诧异：“疯了吧！哪有这样搞开发的！哪个好人用自己的钱搞开发呀！”
“达则兼济天下，顺便兼济一下自己的腰包；这很合情合理。”
李卫东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个项目很难。”
郑总摇了摇头。
“不然也不会流出来市面上挂这么久了，不是么？”
李卫东反问道：“总不能寄望于肉直接掉进嘴里吧？”
“这个项目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可以肯定……”
郑总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绝对过不了我们公司的投决会。”
“那如果找老郑总暴下金币呢？”
李卫东笑容可掬。
“咦？”
郑总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公司法人不是挂着的么？”
李卫东脸上笑容不改：“这都是网上公开可查的……”
“那你说说~”
郑总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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