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在身后喊道：“哎！你这孩子，这是干啥啊？”
“钱姨，这个点还谁哪儿有收拾好的鸡鸭？”谢云雨笑着问道。
钱姨笑着说道：“你往东走，把头那家肯定有。”
“行，走了钱姨。”谢云雨笑着摆摆手。
陈悦也跟着说道：“拜拜钱姨！”
“哎，拜拜！”钱姨笑呵呵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随后笑容收敛，叹了口气说道：“妹子没等到好时候啊......”
谢云雨和陈悦一路向东走，路上谢云雨不断的和摊主们打着招招呼。
陈悦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跟他们这么熟悉啊？”
“从小就这边东跑西颠的，能不熟悉么...”谢云雨随口说着。
东边把头的摊主应该是新搬来的，是个带着围裙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着经典的三七分，戴着一个厚重的眼镜，书卷气息浓郁。
“您好，要点什么？”
“两只鸡两只鸭。”
“鸡十六一只，鸭子十九一只，一共七十块。”
“好，帮我装一下，谢谢。”
“好的，吃好您下次再来。”
中年男人笑着装好鸡鸭，谢云雨伸手接过，带着陈悦离开。
陈悦小声的说道：“他语气好温和啊，有种老师的既视感。”
“不知道。”谢云雨摇摇头：“但确实看起来有学识。”
路过一家调料店时，谢云雨让陈悦帮他去买两袋豆粉和一箱牛奶。
陈悦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进去很快就走了出来，她拿着东西在谢云雨眼前晃了晃。
“还有什么要买的么？”
“应该没了吧。”谢云雨想了想，发现自己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几样。
两人拎着东西，向着万邦国际城下面的老旧小区走去。
如果说万邦国际城是早些年就建好的，那这个小区就是七八十年代建的。
楼面掉色脱皮，小区的铁门上满是斑驳的锈迹，有些房子的窗户还是木制的，而且楼下还没有灯。
陈悦咽了咽口水：“这里...怎么比我家那个小区还破啊......”
“没办法，这小区岁数太大了。”谢云雨无奈的说着。
他一手拎着东西，一只手握着陈悦的手，防止她太害怕。
进入小区没走几步，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照了照，谢云雨侧了侧头。
那人喊道：“是叔叔嘛？”
“是我！”谢云雨笑着说道：“别照我的脸。”
随即灯光偏移，照在了他的脚下。
计百川快步跑了过来：“叔叔，你可算来啦，都快饿死我了......”
谢云雨笑着说道：“是叔叔来晚了，以后来叔叔店里，请你吃零食。”
“嗯嗯。”计百川开心的笑着说道：“谢谢叔叔！”
随后他又看向陈悦：“婶婶好！”
陈悦：......
说实话，这声婶婶她挺不想应的，但是按照辈分来说又没什么问题......
“你好，我...婶婶给你带了牛奶。”
“谢谢婶婶！”
计百川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接亲待友这一块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谢云雨觉着他和计复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那么懂事，而且嘴还甜......
“百川，你不是饿了么，快带我们去你家。”谢云雨笑着拍了拍计百川的小脑袋。
“好！”
计百川在前面带路，谢云雨和陈悦跟在后面，三人没走多久，顺着一个单元门走了进去。
单元门的大门已经倒在一旁，一楼有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缝处透露出昏黄的光。
计百川跑上去拉开门：“太奶奶，叔叔和婶婶来啦！”
佝偻着背的赵二奶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她笑着对两人说道：“快走两步，屋里暖和些。”
“哎！”谢云雨拉着陈悦走进屋内。
屋内的陈设如旧时一样，谢云雨抬眼扫去，与记忆中的计复西家完全一致。
“二奶，我带了点肉！”谢云雨伸手把肉递给计百川：“去放到冰箱里去。”
赵二奶并没有拒绝，而是说道：“老婆子我现在手抖，放盐啥的没个准数，你等下别嫌弃就好。”
“二奶，瞧你说的，你做的菜哪怕不放盐，那也一样香！”谢云雨笑呵呵的拍了拍陈悦的手。
陈悦笑着说道：“二奶好！谢云雨的女朋友，陈悦。”
“知道知道，早上见过你，快进来吃饭吧。”赵二奶转身向着饭桌走去。
谢云雨连忙上前搀扶着她落座，随后又招呼着陈悦坐在他旁边。
至于计百川，他早就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坐在赵二奶的另一边。
赵二奶见谢云雨一直看着她，笑着说道：“看我干嘛，吃啊。”
说着、她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谢云雨和陈悦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嗯！好吃！还是小时候那个味道。”
“你小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跟复西学的嘴滑。”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赵二奶从兜里拿出老年机看了看，递给计百川说道：“你妈的电话，去屋里聊。”
“嗯。”计百川接过电话，飞快的跑进了里屋。
待到计百川关上房门口，赵二奶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比复西还苦。”
“当初复西小的时候，我还能干，但现在不行了，说不上那天就走了......”
谢云雨皱眉问道：“二奶，我复西哥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赵二奶轻笑了几声：“别说是你，就是你父母他们都不知道。”
“复西去外边打工的时候出了意外，那工地老板据说是跑了，人都找不到谁来赔钱。”
“后来又过了三年，百川他妈也改嫁了......”
“我知道你和复西小时候关系好，老婆子希望我死后你搭把手，最起码别让百川饿着......”
“毕竟当初复西还活着的时候，没事儿就念叨你，说你们关系好......”
谢云雨眼圈红了红，他和复西哥的关系确实好，当初计复西带着赵二奶搬走，他还哭了好久......
“二奶，能帮的我绝对不含糊，不过我还是希望您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赵二奶笑着说道：“但人嘛，匆匆忙忙几十年，到了我这个岁数也只能是多活一天赚一天。”
两人又聊了几句，计百川从房间哭着跑了出来：“太奶奶！”
赵二奶抱着计百川问道：“怎么啦？”
“妈妈说她想我了，我也想妈妈......”计百川趴在赵二奶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
【五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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