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说得没有错，江心琳这次的确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为难楚乐，只是也没有太热络就是了，毕竟两人之前就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但是只要不是冷嘲热讽的，楚乐也不介意做做表面功夫。
其实她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见识过村里各种各样的家婆，好的不好的都有，不免就会幻想自己未来的婆婆是什么样子的，她不说自己性子软吧，但是好歹正常的沟通和表面的平和还是可以有的。
只是可惜，她和江心琳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得到过好脸色，后来更是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简单坐了会之后，楚乐也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干脆就和奶奶出去散步去了。
陈嘉平坐在沙发上，盯着陈济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真的要放弃吗？这是你好不容易打拼来的机会。”
江心琳也忍不住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了，我保证……”她没说完，就被陈嘉平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爸，”陈济把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我之前已经问过她的意思了，申请也已经提交上去了，这次奶奶过来，我就顺便告诉你们。”
这话让两人面色都变了，“你……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那您当年把我送走不也没有和我商量一下吗？”陈济脸上没什么表情。
因为这件事，他对自己的父母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要说后来被接回来，也只是因为自己努力站在了第一，不然的话现在陈家估计只有个独子吧？
陈济现在也不想继续说这些，他站起身来，“这件事我也不想再提，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所有后果我也会自己承担。”
说着他转身就走出去了。
院子里，两人正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两人竟然都在笑着。
冬日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竟然带着不可言喻的美好和温柔。
要说这个家，也只有陈溯还有奶奶会让他记挂着。
这个弟弟是在奶奶那儿长大的，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性子也和奶奶相似，而奶奶更是他进部队的启蒙。
他走上前去。
“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楚乐转头看他，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在听奶奶说你小时候的糗事呢。”
突如其来的安宁让她总觉得不真实，可是和奶奶聊了一会天之后，这种感觉就神奇地消失了。
她的心也实实在在落在了实处。
除夕夜，楚乐怀里揣着一只猫儿正坐在窗前，朝着窗户哈了哈气，又抹了两下，就能看清楚外面了。
外头雪下得大，小小的院子已经落满了一层雪，还有大朵大朵正在飘下来，就像是鹅毛一般轻盈。
楚乐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厨房，里面正在剁馅儿，声音挺大的，于是她悄悄放下了猫，又踩着毛拖鞋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冷意没有让她放弃，伸出手去就接到了好几片雪花。
院外传来汽车的声音，但是隔着雪听得不大清晰。
楚衡撑着伞推开院子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只穿着一件毛衣在门口玩雪的楚乐。
他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把人给拽进屋子里去，又抖了抖她身上沾到的雪，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厨房里听到动静的陈济探出半个头来，一看这情况立马就猜到了楚乐又偷偷跑出去玩雪。
毫不意外，陈济得到了来自大舅哥的一通责骂，楚乐当然也没能逃过一劫。
馅儿和面皮都准备好了之后，三人围在一起坐下开始包。
说是三人一起，其实也就是陈济和楚衡在包，楚乐并不太会，在之前一般都是充当着凑数的，顶多就是包些看上去奇形怪状的，需要别人帮忙给上个补丁，不然一下水就要敞开肚子了。
“你还记得之前在村里面的那个顾许秋吗？就那个知青。”楚衡忽然提起他。
“他怎么了？”陈济问。
“不得了，我今天在街边看到他被人扒得只剩下一条底裤，奄奄一息的样子，一打听才知道他勾搭了个富婆当小三呢，结果被原配找上门来揍了一顿。”
楚乐闻言心里有点惊讶。
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没想到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起村子里，楚乐不免就想起来赵无双了，不免问一嘴她的情况。
“她啊？”楚衡把一个顶着将军肚的完美饺子放在筛子上，又拿起一个擀好的皮才接着道：“我倒是没见到她的面，不过听说林白杨那小子动了真格，把人带回去给家长看了，挨了好几顿骂，不过我也没有特意去打听。”
煮着饺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陈济去开院子门，楚乐挨在门框边看是谁。
门一打开，蒋钦那张熟悉的脸就冒了出来，见到楚乐就笑嘻嘻打了招呼，“嫂子!”
蒋钦身边还带着他老婆，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去。
楚衡坐在沙发上，见到来人也点头当做打了招呼，之前多次接触，两人也算是朋友了。
吃完年夜饭之后，老天很给面子停了雪，楚乐和蒋钦的老婆一拍即合，两人在院子里扫出来一小块地放烟花。
而楚衡虽然一开始说着幼稚，但是很快也加入其中。
而陈济和蒋钦则是在屋内贴对联。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九点多差不多时间，蒋钦说了声后和他老婆离开了，而楚衡早就已经摊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春晚，叫也没啥反应。
两人便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外面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两人靠在飘窗上顶着外面，远处能看到其他人放的大大小小的烟花。
这是楚乐和陈济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当然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旁边放着那本迟迟没有看完的荆棘鸟，但是楚乐不想看了。
她把书签拿掉，又合起来放在一边。
“怎么不看完？”
“结局不好，我不喜欢。”楚乐没忍住翻到后面看了。“你说……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居然都没能美满地在一起，难道好事总是多磨……”
陈济笑了笑，打断她的话，“事在人为，有时候并不是因为好事多磨，而是人总是贪心不足，想要的太多。”所以当初他选择放弃了更加光明的仕途，留在这边当一个训练队长，职位当然是比不上之前的了，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既不辜负了军长的栽培，又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楚乐。
“可是……”
“可是什么？你在担心我们也会那样吗？”陈济盯着模糊的灯光，觉得此刻无比放松。
“放心，我们的故事，下一页，下下页，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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