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旻阴测测笑着，遥瑶与傅司楚对望。
没几分钟，就见傅司楚手里拿了一个扩音器。
他试了一下音，头顶上鸟雀便扑棱棱飞走了。
李旻等着。
没多会儿，扩音器里传出来傅司楚的声音。
“李旻，我想和你谈判。”
半小时后，宽大的越野车后座坐了两个人。
李旻半身瘫痪，只有手和脖子以上能动。
他在傅司楚面前是弱势的，但却表现得漫不经心。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死，那些人也会跟着他死。
另一侧的傅司楚坐的端正，脸上是谈判前的深重表情。
李旻看他一眼，心里饶有兴致地想知道他到底想和自己谈什么条件。
又过了几分钟，一直望着前方的傅司楚突然开了口。
“你让那些人受罪，却不让他们马上死亡，是不是想看暖暖怎么选择？”
傅司楚一下子便猜想出了李旻心里头的恶劣想法。
他的报复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见血就行。
而是折磨。
折磨孙暖暖，折磨孙暖暖在乎的人。
这种法子比直接杀人来的更为让人痛苦。
没想到傅司楚能猜到，李旻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哦，你竟然猜到了。”
李旻的语气仍然漫不经心，还带上几分笑意。
“孙暖暖这个圣母，她是不是不惜献出自己的命，也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救了？”
“哈哈哈，她可真是一个蠢货。”
“闭嘴！”
傅司楚猛地转身掐住了李旻的脖子。
他眼里血红，仿佛能够喷出火来。
李旻被掐的呛咳一声，但仍不惧怕地回望过去，眼里的戏谑让人看的牙痒。
“怎么，你心疼了，那你就替她选择啊？我也不是非要他们全都死，死一半就好了。”
“只要孙暖暖在我面前指出来，她在乎的那些人谁死谁活，我帮她弄死一半，救活另一半，我就放手如何？”
可真是残忍，竟然要暖暖亲自选择。
傅司楚手上的青筋鼓起，久久没有消下去。
就在李旻以为傅司楚不会做出选择时，他忽然听到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好，我替暖暖选。”
李旻不禁愣了愣。
把放在李旻脖子上的手松开，傅司楚又端正地坐了回去，替李旻打开车门。
“明天早上十点，我会把那些人都带过来。”
李旻一直愣到傅司楚叫人把他弄出越野车。
眼前的几辆车启动时甩起的灰尘冲了他一脸，他才渐渐回过神，勾出一抹笑。
他又拿出刚才傅司楚丢给他的手机，用右手编辑了一封短信，发送过去。
越野车上，李助理听到傅司楚手机的震动声，不由朝那瞄了一眼。
傅司楚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
李旻的短信发的很简洁。
【那天我要孙暖暖清醒地看着。】
傅司楚的手捏紧了，狠闭了一下双眼。
深夜，孙暖暖察觉到一个暖融的怀抱将她紧紧困住了。
睡梦中的她不断地想摆脱这个怀抱，却始终没有力气挣脱。
怀里的人再一次挣扎时，傅司楚起身按开了床头灯。
“暖暖，暖暖？”
傅司楚俯下身，盯着孙暖暖，耐心等着。
孙暖暖在睡梦中不断挣扎，表情十分痛苦。
她挣扎了许久，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迷糊，孙暖暖朝上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傅司楚那担忧却又温柔的脸。
她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抬起手抚摸上傅司楚的脸颊。
“司楚，你醒了？”
傅司楚低下头，配合着她抚摸自己，低声回应。
“是，我醒了。”
得知孙暖暖醒了过来，留宿在傅家的几个人按耐着想见孙暖暖的急切，硬生生等到了早晨。
早上八点，二楼的房门打开，孙暖暖被傅司楚抱了出来。
楼底下，除了病床上那些人，肖三、景岳帆他们都抬起头看着。
他们瞧见孙暖暖面色虚弱地被抱了下来，一时都没有说话。
昨晚，傅司楚告知了他们一个打算，现在大家的心都吊着。
“暖暖……”
景岳帆想上前一步，却被傅司楚扫过来的视线给阻止了。
傅司楚把孙暖暖抱到餐厅，喂她吃了点东西，才慢慢蹲下身，单膝跪在她面前。
孙暖暖身子十分虚弱，但也能察觉到几个人的不对劲。
“怎么了？”孙暖暖抬起眼看了一眼其他几个人。
肖三、景岳帆都不敢与她对视，转开了眼。
孙暖暖猜到什么，只好又去看傅司楚。
“人数又增加了？”
傅司楚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孙暖暖咳了几声，傅司楚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慢慢开了口。
他的语调十分平稳，就像在说天气一样。
“暖暖，等会十点的时候，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只要做选择就可以了。”
孙暖暖心头一悸，不明白傅司楚的意思。
“什么选择？”
她抓住傅司楚的手，傅司楚也回握过去。
“别怕，只要做选择就好了。”
上午十点，日光灿烂。
十几辆救护车搭载着病床上昏迷未醒过来的十几个人，前往郊区的密林。
而另有几辆车低调跟在那些救护车后头。
它们在救护车进入密林的时候，忽然拐弯拐向了密林更深处。
孙暖暖无力地靠在傅司楚的胸膛里，还在问。
“做什么选择？司楚，你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选择？”
傅司楚只是握住她的手，紧绷着侧脸不说话。
孙暖暖心头越来越慌，忽然低头用力在傅司楚手腕上咬了一口。
“快说，到底要做什么选择？”
这一口力度不大，咬的也不深。
傅司楚没感到痛，还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孙暖暖的嘴唇。
“别怕，到时候遵循你的心来选就好。”
这话让孙暖暖心头里的恐慌越来越重。
十分钟后，地方到了，医务人员和保镖从救护车搬下来十几个病床。
床上的人脸色都极差，个个昏睡着没有醒过来。
病床被安排排列在一起，日光照在他们脸上，仿佛镀了一股荧光。
李旻早就等在了对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根树枝。
等他看到孙暖暖被傅司楚半逼迫抱下车来，忽然笑得极为兴奋喜悦。
看见李旻，孙暖暖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傅司楚的手，眼睛发红。
“司楚，你究竟要干什么？”
傅司楚抿着唇不说话，抱着人不管她如何挣扎也要把她往病床边带。
把人带到正中间，傅司楚用手困住孙暖暖，随后沉下脸看向对面。
“李旻，按你的要求我把人带来了，现在可以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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