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沈婳一听洛珘说的方案，眼眸一亮。
她真的也可以担任沈家重任，挑起门户吗？不过她更害怕她的母亲和她哥哥沈家大公子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洛珘明白她心中苦楚，便笑着安慰她:“沈小姐，不用着急，我们慢慢来，待我们先将女子书院成立后再说。”
沈婳望着一屋子的女人，她心中受到了鼓舞和信心。
第二日，秦炳锐又叫上洛珘去找那位纨绔公子沈跃。
这次她们打听到了沈跃的活动场所，他经常出入江州城最大的一家“清芸阁”，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文人墨客喝茶作诗吟赋的场所。
秦炳锐和洛珘互相瞅瞅，这姑娘家的进去不知道行不行？
正想着呢，宋四又不知从何冒出。
“朱公子叫二位跟着他进，不过洛珘姑娘要做男子打扮。”
秦炳锐“哦”了一声，讪笑道:“那是，你家公子最有经验了，洛珘姐，走，带你去长长见识。”
宋四一脸暗沉，勾栏女子出身好像有啥骄傲似的，还要带正经人家的姑娘长这种见识？
谁知洛珘笑着点头:“我还没进去过这种场所呢，不知道和你之前跟我说的是不是一样。”
“一样一样，这里进来的姐妹没几个自愿的，当然了，也有特别自愿的，反正是千人千面，在这里最看得清。”
洛珘换了身男装，同秦炳锐一道跟在朱锦佑后边。
朱锦佑一副白衣翩翩公子的打扮，秦炳锐瞟了眼与洛珘嘀嘀咕咕:“这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很，穿着都是跟得上勾栏苑的潮流，你看进去的纨绔子弟哪个不这样穿。”
朱锦佑回了她一眼。
再看看洛珘姑娘穿的像个卖艺少年郎，嘴角微扬:“洛珘姑娘穿成这样，莫非是觉得勾栏地需要少年卖艺？”
“我将自己打扮成牛郎，有何不妥？”
秦炳锐一听，立即来了动力:“要不往后我们开家牛郎馆如何？”
朱锦佑怎么能听不懂“牛郎馆”三字，轻笑一声，好好的牛郎织女故事，被她们给解读的下三滥。
洛珘知道他干笑一声的意思，假装无心道:“这牛郎连仙女的衣服都敢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开牛郎馆确实挺配这什么勾栏苑的。”
宋四脸都给呛红了，她们可真是啥话都敢说。
再说跟着朱公子走进“清芸阁”可不得了，好像姑娘们都认识他一样，纷纷甩开别的男子，朝他们涌来。
秦炳锐帮洛珘挡住姑娘们的拥挤，宋四正想帮爷挡挡满天的烂桃花，孰知朱锦佑打开手中的扇，姑娘们看了眼，不再往前涌。
眼尖的姑娘叫来妈妈，妈妈一看朱公子的折扇，立即笑开花。
秦炳锐觉得奇怪，这扇子还能有什么暗号秘密不成？
洛珘低声道:“超级大顾客，行业密语，你曾是行内人怎么会不知道？”
秦炳锐笑嘻嘻道:“我从来不关注这些，毕竟都是别人赶着上门来见我，又不是我送上门去，对不？”
洛珘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这还自豪上了不是？
朱锦佑一听这俩人讲话，对勾栏苑里形形色色的姑娘们已经没多大兴趣，不如听这两姐妹说笑怼人得了。
“清芸阁”妈妈赶来，立即让人请几位公子上了一套最大的雅间。
紧跟着，妈妈带来几位绝妙的姑娘。
秦炳锐眨眨眼，笑问朱锦佑:“爷，你说这几位姑娘比起当时的凌鸿姑娘如何？”
朱锦佑:“……”
宋四又不是没见过当时凌鸿姑娘的惊鸿一嗓，若是知道真正是这副模样，当时真不该花钱去听曲。
秦炳锐又逗趣:“爷，您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肯定见过太多好的货色，要不推荐给我认识认识呗。”
洛珘这时早就上手了，摸着姑娘们的手，各个细皮嫩肉的，水灵灵的，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可惜干了这不得劲的行当。
她随口问姑娘:“倩碧姑娘读过什么书？”
倩碧姑娘低头羞涩道:“只读过《女诫》《诗经》这些，不过我最擅长唱曲。”
“不错嘛，能识字就行，若是有话本子讲的是《麻雀姑娘误打误撞，飞上枝头成侯爷宠妻》，你爱不爱看？”
“还有这种话本子吗？我一般都是看富家小姐与书生私奔记这些。”
“和穷书生私奔没有什么好下场，那肯定都是穷书生瞎编的。我这些话本子是姑娘家写的，你有空带姐姐妹妹们去图书馆买买看哦，特别精彩的。”
“嗯，好咧。”
剩下三人看着洛珘姑娘自然地抓着人姑娘的手，有说有笑，发现原来她才是常客。
宋四让离开的妈妈去找一位叫“萍巧儿”的姑娘，与洛珘姑娘说笑的姑娘抬着头，有些诧异。
秦炳锐问朱锦佑:“这萍巧儿是不是朱公子心心念念的姑娘，长得很美吗？不知道朱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不是温柔可爱又特别轻佻特别绿茶那种？”
朱锦佑不动声色，瞪了她一眼。
宋四替爷回答:“这位萍巧儿是沈公子最喜欢的那位姑娘，沈公子还想着替人赎身呢！”
“赎身好呀，这样沈公子就不用天天来这勾栏苑送钱。”
秦炳锐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呸了一声，真难吃。
朱锦佑想赶她出去。
洛珘察觉到倩碧姑娘神色不对，便问她:“倩碧姑娘认识萍巧儿吗？”
倩碧姑娘摇摇头，没说话。
洛珘将眼神转向朱锦佑，朱锦佑立即让宋四将其他姑娘送了出去。
秦炳锐见他们二人表现如此默契，极其不爽。
“朱公子，我姐一个眼神你就明白意思，你什么意思？”
朱锦佑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怎么比我还清楚我姐想什么？你得给我注意点分寸行不？她是我姐，是我要追随一生的人。”
“……”
宋四暗暗一惊，莫非这个秦姑娘偷偷喜欢洛珘姑娘？
若是说秦炳锐从前想过让洛珘抱紧朱锦佑的大腿实现理想，现在她反而觉得没必要，朱锦佑这人太谨慎太奸诈，不会一心一意对一个女人，更不是好掌控的人。
若是姐姐真要嫁人，还是慕容公子最靠谱，他得帮慕容公子盯紧点别让他人乱入。
洛珘懒得搭理他们。
待其他姑娘都走出去，她继续问倩碧姑娘:“倩碧姑娘是知道萍巧儿什么事吗？看起来你有些怕这姑娘。”
倩碧低着头不敢说话，朱锦佑让宋四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够她赚一个月的了。
秦炳锐想伸手去接，却被洛珘接过塞到了倩碧怀里，低声道:“这个钱不用报给妈妈的，是爷专门打赏给你的。”
倩碧姑娘这才点点头，开始讲萍巧儿的事。
原来勾栏苑内也是分了派别的，“清芸阁”是三大门柱三大派，萍巧儿恰巧是其中一派的门柱，她手下的妹妹们人人都会媚术，专门抢别的姑娘手上的有钱男人。
这沈家大公子沈跃，正是从倩碧这派的姑娘家手中抢走的。
秦炳锐惊呆了:“沈跃很英俊吗？竟能被抢来抢去？”
洛珘品了口茶，笑着道:“你看沈婳多美，她哥哥能有多丑？就算不俊朗，应该也是个清爽秀气型的，姑娘们都喜欢这种小奶狗类型的。”
秦炳锐架着二郎腿，呵呵一笑:“我们要是开家牛郎馆，非要拉沈跃做头牌。”
朱锦佑:“……”
宋四和倩碧姑娘更是低着头不语，这俩姑娘，也太敢说了。
朱锦佑轻蔑一笑，朝洛珘道:“看来姑娘懂得很多，还将男人分了类。”
洛珘装傻不说话。
“那洛珘姑娘说说，我和宋四是什么类型的？”
哟，这都杠上了。
洛珘盯着朱锦佑皮笑肉不笑，倒也不回避他阴冷的目光。
“宋四应该是忠犬型的，不过这只是对朱公子您而言，对女子来说，他像一只凶猛的大狼犬，小姑娘看着都怕。”
宋四一听，难怪昨晚沈婳姑娘看了他一眼，直接被他吓哭。
朱锦佑面无表情，端着茶杯，等她继续往下说。
“朱公子像一只泰迪犬……”
秦炳锐哑然失笑，朱锦佑狠狠瞪她一眼，想必知道这形容肯定不太好。
他还没质问呢，洛珘连连摆手否认:“说错说错，朱公子像一种叫边牧的犬，只有他玩弄别人，别人可不能……”
“……”
比来比去都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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