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瑶开心地接了过去，“好呀，姐姐也好久没吃棒棒糖了。”
老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就不再坚持了，“哎，那就谢谢老板老板娘了。”
齐瑶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反驳什么，“老爷爷，不客气，欢迎你们下次再来啊！”
小飞这时候走到我跟前，“大哥哥，你明天还来摆摊吗？”
我看了一眼齐瑶，又看向他，摇了摇头，“小飞，我也不清楚啊，或许吧！大哥哥摆摊其实就是玩玩的！”
小飞哦了一声，明显有些失落。
“不过大哥哥有时间就会来这里的。”也不想看他太失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些希望。
小飞又开心了起来，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我瞅了一眼，好像是很老的一款VIVo的手机，“大哥哥，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第一次被小学生要微信，还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哈哈哈，当然可以了，来，你扫我！”
和小飞互相加了微信之后，这对爷孙就准备向我们告辞了。
一旁的炸串小哥突然喊了一声，“小飞！来了？我这里还有些炸串送你吃要不要？”
“啊？有炸串？好的，黄牙叔叔我来了！”小飞说着就跑了过去，又从炸串小哥手里拿了点炸串，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老人跟炸串小哥挥手示意表示感谢，炸串小哥笑了，滋着一口大黄牙，“老孙头，都认识这么久了，客气啥？”
我有些惊讶，听他的口气，他们似乎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等到小飞爷孙俩走远了，炸串小哥才叹了一口气，慢悠悠道：“小飞这孩子也是可怜，他爸死的早，他妈又忙着在外地打工，就跟爷爷一起生活，老孙头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听完他的介绍，我和齐瑶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的滋味都是难言的。
“哎，你倒是挺大方的，送了他那么多炸串？”我调笑着炸串小哥。
炸串小哥摆了摆手，“反正都要收摊了，小飞也不是每天都来的。”说完他就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我看了一眼手机，不知不觉都快到九点了，“齐瑶，我们回去吗？”
齐瑶却摇了摇头，坐在了椅子上，“丁容，我还想在坐一会儿。”
我知道她应该是被小飞的事情给感染到了，也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好！那我们就再坐一会儿。”
“丁容，你说生活是不是挺有戏剧性的？”齐瑶抬头看着黑黑的天空，问了我一嘴。
本就是一个平常的摆摊日子，却先遇到了颐指气使的林湘尹，又碰到了命运坎坷的小飞，有些时候也很恍惚，明明就是同一片天空之下，却生存着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拿出了一盒鸡爪吃了起来，“生活对于有的人来说是生活，对有的人来说却是生存。”
齐瑶听完我的话沉默了，看着我吃着鸡爪，“你能分我一点鸡爪吗？”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无语道：“你自己拿啊，还有好几盒呢！反正卖不掉了，就自己吃呗！”
“谁说卖不掉了？给我拿两盒，带给我老婆尝尝去！”炸串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出手机扫了下付款码。
我有些惊讶，“啊？那......下次我们光顾你的炸串生意啊！”
炸串小哥自己直接从台子上拿了两盒，又朝我摆了摆手，收摊走了。
齐瑶笑道：“你看，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会让人意想不到。”
我深以为然，就拿炸串小哥来说吧，在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冷嘲热讽，见了我身边有几个美女又对我刮目相看，前脚还对林湘尹破口大骂，后脚就跟小飞嬉笑耍闹。
人，怎么能不算是复杂的呢？千百年来一直争论的人性善恶论到现在也没有很好的佐证。
将鸡爪分给了齐瑶一些，两人一边吃鸡爪一边欣赏着夜色，置身于闹市之中，却让心更沉浸。
齐瑶吃了两口，“刚才我送了一盒鸡爪，我来扫个码。”说着她就掏出了手机，准备付款。
我直接白了她一眼，“神经啊！刚才不是谢谢老板娘了吗？”
齐瑶脸唰的一下红了，“刚才，不是，我那个......”
“其实我收老爷子钱也只是意思意思，因为能感觉得出来，老人家很爱面子，你要真送给他，估计他也不会要！”我对齐瑶说出了我当时的想法。
齐瑶却反问了我一句，“那刚才炸串小哥送小飞炸串的时候，他怎么没拒绝呢？”
“小飞跑得老快，老人还来不及拒绝吧，还有人家认识的比较早，关系肯定都比较熟了，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第一次认识。”我分析地头头是道。
齐瑶不做声了，自顾自地啃起了鸡爪，吃了两只后，她又看向我，“丁容，我没想到摆摊这么接地气的，碰到的人和事倒是蛮有意思的。你说这有没有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意味？”
我沉思了一会儿，齐瑶说的最后一句话出自于鲁迅先生的《自嘲》，意思是对待敌人永不屈服，对待人民大众甘愿服务。
“有那么点儿吧，也不完全精准，林湘尹虽然不讨喜，但是也不能算敌人吧？小飞爷俩倒真是普通百姓了。”
齐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丁容，你有时候还真是善良，我感觉林湘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也看着齐瑶，看了她许久，纵使夜色再黑，她的眼睛依旧是夜空中最美的星，“齐瑶，你才是那个善良又美好的女孩子！”
听到我真诚的赞美，齐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王文淇打过来的。
“喂！瑶瑶，你和丁容是不是出去过夜去了？还回不回来了？”王文淇总是这么语出惊人，听她的声音，应该是好多了。
齐瑶的脸通红，“淇淇！你不要瞎说好吗？我们马上回去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丁容，我们回去吧！”
“嗯。”
将东西仔细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奥迪的后备箱。
此刻，天突然飘起了细雨，颇有种越下越大的趋势，好家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齐瑶看了一眼天空，“下雨了，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也有车了！”
说完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我呆滞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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