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这可如何是好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快跟嫂嫂说说。”
“这平白无故的没了孩子，被婆婆发现了那还得了。”
那妇人的嫂嫂与她同病相怜，两人平时也十分交好。
“嫂嫂，我这刚没了孩子，心里难受，也不舒服。”
“而且我现在这样也不大体面，我先收拾收拾把衣服洗了，待会儿婆婆看到了又要说晦气。”
她此刻是身心俱疲，不大想说话。
她嫂嫂看着她这样也是很心疼她。
“你赶紧换身干净衣服，你刚小产碰不得凉水，衣服我帮你洗了。”
“那就谢谢嫂嫂了，待会儿婆婆回来了，麻烦帮我说一声我不舒服先歇下了，晚饭不用叫我。”
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也不与嫂嫂争那些洗衣服的事儿了。
她快速换好衣服简单擦了擦身子就回屋里躺着去了。
这衣裙上血迹太多，她嫂嫂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洗完晾好。
眼见着天快黑了她又赶紧准备晚饭。
“儿子，儿子不会生，一点眼力劲儿没有。”
“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的人，来人间享福来了。”
“我生了两个儿子都没这么好命。”
“那搁我年轻的那会儿，要是当家的回来了饭还没做好，是要挨扁担的。”
两人的婆婆一回到家里看饭还没做好，人都没见着就开始骂。
正在烧火的女人听到了之后手抖了一下。
虽然她都已经被骂习惯了，但是每次听到婆婆的声音心里还是害怕得紧。
她婆婆虽不打人，但是那嘴就跟淬了毒似的。
偏生她那两个儿子是个老实愚孝的男人。
看到自己的媳妇儿被骂只觉得正常，并不会维护。
她们也没办法，只怪自己家里穷为了口饭吃爹娘就把自己卖了。
“两个小赔钱货也是不省心，也不帮着干点活。”
女人的两个女儿从生下来就被奶奶骂。
此时像个鹌鹑似的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干活儿不利索，以后大了拿去送都没人要。”
可怜两个小小的人还没桌子高，就帮着大人干些沉重的活。
腰还没长好就被压弯了，以后也是两个苦命的人儿。
女人好不容易烧好饭，在桌上摆好了。
还得说些好话，求得婆婆赏脸才坐下来吃饭。
“怎么？还有个人呢？死哪儿去了？”
虽说话不好听，但女人就等着她问呢，不然她自己也不敢先提。
“婆婆，弟妹今日去求佛去了，许是肚子大了，跪久了身子不舒服。”
“她说自己先休息了，不用等她吃晚饭。”
女人看着自家婆婆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着。
“哼！最好求出个儿子来，不然我真是叫她好看。”
“真是丫鬟命公主病，想我怀我两个儿子的时候生的前一秒还在地里干活。”
之后又是讲她年轻时的丰功伟绩。
每逢夸自己一下，就贬低两个儿媳妇一下。
女人只得小心伺候，还得应承着。
她还不能不理，不然一句话不对，她婆婆又要发癫。
那她一晚上就别想睡了。
桌上的两个男人并不搭话，只埋头吃饭。
吃完饭后还得洗碗烧水然后伺候一大家子人洗脚。
好不容易熬到她婆婆睡觉，她才松了一口气。
哄完两个小的，想着去看看弟媳，她留了一些饭，想着如果她饿了就给她吃一些。
自从弟媳肚子大了之后，她丈夫就没跟她一起睡了，说是怕压着她的肚子。
她进去看了一眼，看弟媳睡得正香，没敢打扰她，只好回屋睡了。
一大早女人又起来准备一大家子的早饭。
“嘿，还真当自己是个地主婆了。”
她婆婆瞧着二儿媳妇还未起床，气就不打一处来。
摔了筷子就准备去屋里骂。
“婆婆，您别生气，许是昨天弟妹实在太难受了，我这就去叫她起来。”
女人眼见婆婆又要发难，赶紧站了起来。
她进屋之后发现弟妹的姿势和昨晚是一模一样的。
“弟妹，弟妹！”
她喊了两声，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提高了些音量。
“弟妹，赶紧起来了，婆婆已经生气了！”
“你先起来，等婆婆他们出去干活，你再回来休息吧。”
见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她有些疑惑又靠近了些。
“弟妹！你怎么了?”
她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嘴唇乌青。
“哎呀，弟妹你快醒醒？”
她推了推床上的人，却发现对方浑身僵硬，而且身体冰凉。
女人吓了一大跳赶紧掀开了被子。
发现她弟妹身下的白色床单被染成了血红色。
“天呐！”
这鲜红的血色让她的腿有些发软，她颤抖着伸手放到弟妹的鼻子下面。
“啊！啊！”
她吓得瞬间瘫软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一大清早的鬼嚎什么，这么有力气，不如留着等我百年之后在我灵堂前哭吧。”
本来她婆婆就看不惯她，听到她这死动静更是心烦意乱。
“死，死人了！”
女人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喊了出来。
外面饭桌上的人听到这句话，这才重视起来，全部都涌进了屋里。
一进去就看到了床上的情形。
“媳妇儿！”
老二平时虽然听他娘的话，但是对媳妇儿还是有些感情的。
看到床上的毫无生气的媳妇儿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婆婆也吓了一大跳，但好歹比在场的人活得久些。
以前闹饥荒的时候再残忍的场面她都见过。
所以她理智尚存，上前探了探鼻息，确认人的确是死了。
随后她又发现这二儿媳妇的肚子已经干瘪了，这里面明显没有了孩子。
“怎么昨儿还好端端的人说死就死了！”
“肚子里的孩子又到哪里去了。”
她回头目光如鹰隼般质问着瘫坐在地上的大儿媳妇儿。
可是地上的人明显是被吓傻了，只顾着抽噎，根本答不上话来。
“啪！”
女人的婆婆上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问你话呢？孩子呢？”
女人被打了那么一下这才恢复了些神志。
“没，没有了！”
她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半天才吐出来这么几个字。
“我还没老眼昏花，我看得出来没有了，我是问怎么没的？”
“昨，昨日我们一起去善缘寺。”
“弟妹去问那善缘法师肚子里是男是女。”
“然后弟妹就去了祈福殿祈福，从那里出来之后孩子就没了。”
女人哆哆嗦嗦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断了男女？是男是女？”
“弟妹说是个女孩。”
“我花了那么老些钱买回来媳妇儿，儿子还没生一个就死了，真是晦气。”
老婆子心里只关心孩子是男是女，听到是个女孩，脸瞬间垮了下来。
也不关心那孩子是死是活。
“你说是在善缘寺没的是吧，我的钱可不能白花。”
“老大，老二，走，带上老二媳妇儿的尸体，陪我去那善缘寺。”
“我倒要讨个说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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