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悦灵的陪同下，我来到派出所。
做完笔录，负责案子的警官对我和顾悦灵表示了感谢，说我们提供的证据将有希望打掉一个盘踞在宋州的制售非法药剂的犯罪团伙。
“不过，小姑娘，自己查犯罪太危险了，而且你还偷拍，以后这种事就别碰了，破案的事就交给警察吧。有什么线索可以报警，不要独自行动。”警官夸完顾悦灵后，还是对她进行了说教。
“好。谢谢警官。”出乎意料的是，顾悦灵一口答应了。
“好了，笔录做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警官满意地送走了我们。
走出警官的办公室，我偷偷问顾悦灵说：“悦灵，你刚才怎么回答得这么干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怎么不像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叛逆吗？”顾悦灵调皮地问。
“上次在宋东进派出所的时候，你可不像今天这样听人劝。”我翻起了旧账。
“那不一样。”顾悦灵说，“人家警官说得蛮对的。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当真？”我还是不信。
“当真。再也不单打独斗了，有什么事，先拉上你垫背。”顾悦灵图穷匕见了。
“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我思考着这在顾悦灵心中意味着什么，只有特别的人才有资格给她垫背吧？
“以我们的关系，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顾悦灵对我挤挤眼。
“我们的关系？假情侣吗？”我还在对刚才我家里发生的对话而耿耿于怀。
“陆然哥，”顾悦灵踮起脚，像是好哥们一般单手搂住我的脖子，“我们虽然是假情侣，但我们是真搭档啊？”
所以我只是她的搭档？
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我和顾悦灵走出派出所大门。
刚走不远，一个带着墨镜的便衣中年男子就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陆然吧？”他问。
“我是。”我防备地看着他，“你是？”
“我的名片。”他掏出钱包，给我亮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里面不是名片，而是他的警察证件，他叫陆辉，是市公安局的。
“警官，笔录我刚已经做完了，您这是？”我疑惑地问。
“陆先生，有些话不方便这里说，不如我们去车上聊？”陆辉指着路边的一辆卖冰淇淋的巴士车。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顾悦灵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她牵住我的手，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便肩并肩往巴士车那边走。
到了巴士车旁，陆辉打开车门，示意我跟他进去。可当顾悦灵也准备上车的时候，陆辉却对她说：“您是顾小姐吧？方便的话，请您在外面的餐椅上坐一坐，我请您吃冰淇淋。”
我和顾悦灵都是一愣。原本，我们还以为警察是冲着顾悦灵的事来的，可现在的状况怎么反倒像是冲我来的？
顾悦灵担忧地看着我。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安慰她说：“没事，我很快就出来了。”
见我这么说，顾悦灵只好乖乖地去外面等。
我上了车后，陆辉关上了车门。
车里还算宽敞，只是我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存放备材的仓库，东西摆得很杂乱，冷气也开得渗人。这里和卖冰淇淋的窗口是门隔开的，透过门上的窗户，不但能看到窗口那边卖冰淇淋的情况，还能看到一点窗口外面的情景——顾悦灵此刻就站在窗口处往里张望。
“陆警官，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不解地问。
“陆然，重新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陆辉，现在是601专案组的负责人。”陆辉对我伸出一只手。
我略显犹豫，但还是和他握了手。我问：“陆警官，您刚才说什么601专案组？”
“坐吧。”
陆辉拉出两张高脚凳，和我面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说明找我的意图。
“陆然，你应该已经发现宋州市有一帮犯罪分子，私下做着制售迷药的勾当吧？而且，这些事跟宋体大后街的一些重点场所以及厂库街的某家传媒公司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到这里，我大概知晓了他的意图。在赵成志事件后，我把当初在苏尔漫收集到的视频证据和药剂检测报告打包匿名举报给了公安。
“看来，我的匿名邮件，你们收到了？不过你们不去找犯罪分子，反倒找我是什么意思呢？”我问道。
“陆然，你别误会。我们没有通过匿名邮件追踪你其实我们早就在排查他们的销售路线，你去苏尔漫那天，专案组就已经在布控了。你的出现，对我们来说，是个意外。”陆辉说。
我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鲁莽，道歉道：“我不会打扰你们侦查工作了吧？”
“确实是意外……”陆辉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不过，也可能是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我听出了陆辉意有所指。
“不瞒你说，我们抓捕了他们的一整个销售条线的人。算是捣毁了他们在宋州的零售渠道。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杂鱼，真正背后的大佬根本没有证据把他们牵出来。你是聪明人，明白我们为什么找你吧？”陆辉盯着我，像是等我表态。
“我听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将计就计，利用他们现在急需恢复销售渠道的时机，打入内部收集证据，警方好顺藤摸瓜？”
“陆然，你果然是绝顶聪明人。你的身份背景再合适不过了。你是宋体大毕业的，当年在宋体大后街也算小有名气，而你的工作室就在厂库街。”陆辉对我的背景如数家珍。看来警方已经对我做了不少功课。
“陆警官，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好像也没有配合你们去当卧底的义务吧？”我虽然也愿意为社会做贡献，但这种卧底的工作，对我来说似乎要求太高了。加上这些年我已经养成了得过且过的生活方式，对这种刺激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陆然，我们知道这很危险。可是，你也看到了。你女朋友就差点被他们害了。不光你女朋友，还有很多宋州女孩，都被这种药所害。另外，厂库街的娱乐公司以星探为幌子，把很多有明星梦的女孩子拖下水，然后以视频威胁她们去陪客户。你不想救她们吗？”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我自己也就罢了，我不想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我担忧地看向外面等着的顾悦灵。
以前的我能够毫无顾忌地以身犯险，但现在，我已经有了牵挂。
此时的我，还坚定地以为自己能够做到让身边的人不再受到伤害。
可是，潘多拉的魔盒才刚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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