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有人在伴侣的臂弯中沉睡，有人被闹钟吵醒，有人起床准备早餐，有人去操场追逐太阳。
打完球的于未然和老爷子满头大汗的从围挡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此时的天色还朦朦胧胧的，这个时候的太阳估计还在地平线的那边温暖着地球另一边的人们。
清冷的晨风摇响着路边的枝叶，于未然抬起衣袖擦了擦汗，不久前的烧烤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此时的她莫名的想喝点热乎乎的东西。
“老爷子，球打完了，咱们去吃点啊？”
老爷子摸了摸身上，双手一摊，无奈开口：“我没带钱。”
“没事，我带了。”于未然扬了扬手机，得意的朝老爷子挑眉。
“那行！走，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一老一少走在路上，此时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车也少，红灯亮起时，偶尔一个两个骑电动车的，一看没有车便直接勇往直前。
路灯都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亮。
路边的三角梅，看上去也有点青黄不接，只留下星星点点的余威，已经不成规模。
路过一个垃圾站点的时候，于未然无意间听到里面有人在聊天，聊的还是什么见鬼不见鬼的，一下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于未然一脚踩在旁边的花坛上，伸手把整整齐齐的鞋带拨散开，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一边慢慢悠悠地开始系鞋带，试图拖延时间。
老爷子抬头挺胸自顾自地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没动静了，连忙回头一看，嘿，刚才还跟在自己身后的大丫头居然不见了踪影！
他着急地转身往回走，四处寻找，然后终于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发现了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大丫头。
“嘿！你干啥呢？”老爷子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嘘！”
于未然食指抵在嘴边，示意老爷子别说话。
老爷子看着她的表情，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闭上嘴，顺便在于未然旁边蹲了下来，准备一探究竟。
很快，他就明白了于未然为何停下脚步。
只听不远处传来两个声音，一个略显粗犷，另一个略显沧桑。
“你听说了没有，旁边修路那，又闹鬼了！”那个粗犷的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和神秘。
“哦？真的假的？”沧桑的女声回应道，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惊讶。
“当然是真的，听说昨晚闹得很是厉害，尤其是天快亮那一阵，据说里面女鬼的笑声凄厉得很，怕是有人要遭殃咯。”粗犷的男声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哎哟，之前也是五六点的时候闹鬼，不过之前听到的都是男鬼的嚎叫声，还有咚咚撞墙的声音，今天怎么又多了个女鬼……”沧桑的女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恐惧。
“可能是男鬼找了女朋友吧？”粗犷的男声开玩笑。
沧桑的女声很快出口反驳：“开什么国际玩笑，那男鬼的声音我听见过，听着像个老头，老头找什么女朋友？”
“老头怎么就不能找女朋友了？”
“老头找女朋友就是不正经！”
……
里面两人的话题突然就歪了楼，于未然没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她将散得乱七八糟的鞋带一系，拍拍手站了起来。
“走啊，吃早饭去。”
老爷子缓缓站起身来，揉了揉膝盖，脸上满是疑惑地问道：“这附近真的闹鬼？”
于未然点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据说修路那段路经常闹鬼，你没有遇到过吗？”
老爷子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在这里打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也许我们没有那个运气，不要伤心，也不要失望，说不定下次就轮到你遇到对的鬼了。”于未然暖心安慰道。
对于于未然的暖心安慰，老爷子无动于衷，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试探性地说道：“丫头，他们说闹鬼的地方是修路的那段路，而且那里还有一个老鬼和一个狞笑的女鬼，对吧？”
于未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没错啊，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未然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的老爷子：“哎呀！他们说的鬼怕不是咱俩吧？”
老爷子也有些诧异：“咱俩？怎么会呢？”
但于未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有可能啊！老鬼，老爷子你可不就是个老鬼吗？你话又多，声音又大，还执着于接住每一个球，咚咚撞墙是家常便饭。”
老爷子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被称为老鬼，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有道理，你接着说。”
于未然接着说道：“至于狞笑的女鬼……呃……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我！谁让我笑点低呢，你一出幺蛾子，我就忍不住的笑。或许是夜黑风高，或许是过于放松，那笑声就张狂了些，在夜色的渲染下，可能就变得凄厉起来了？”
老爷子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这鬼原来是咱俩闹的。”
于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以后还是别大半夜出来打球了，哪怕吓不死人，吓到旁边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我想打也打不了了。”老爷子无奈的开口。
“为什么？”
“你没看那围挡吗，明天就要拆了，我好好的一个球场，就要变成车来人往的大马路了。”老爷子语气里是丝毫不掩饰的遗憾。
“好了好了，这免费球馆也让你用了一段时间了，别不知足啊。”
“不说了，吃早饭去！”
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的老爷子带着于未然杀到了一家早餐店。
这家店位于老街旁，店面不起眼，但六点多就开始排起了长队，热闹得很。
老爷子望了望前面的人，开口给于未然推荐起来。
“他们老李家的豆腐脑是一绝，嫩滑如丝，搭配特制的卤汁，咸香适中，再撒上葱花、香菜，再来上一小撮辣椒油，那滋味，简直了，给我个省长都不换。”
于未然不敢奢望做什么省长，她看着旁边炸油条的摊子，闻着那油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见她回话，老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油条摊子，开口道：“老孙家的油条也是一绝，外皮酥脆，内里松软，与豆腐脑一同入口，简直是绝配。”
“那你排着队，我先去买几根油条？”于未然跃跃欲试。
“也行，他们家烧饼夹菜也好吃，你记得买两个，我要夹卤肉、豆皮、洋葱，加辣。”
老爷子说得理所当然，于未然高高兴兴的答应了，立马奔着油条摊子跑去。
十分钟之后，老爷子端着豆腐脑找好了桌子，于未然也拿着油条和烧饼加菜回来了。
“快吃快吃，饿坏了都。”
说着，老爷子拿了根油条往嘴里塞，又端起碗，就着一口豆腐脑顺了下去。
于未然也不摆什么矜持的架子，直接拿了根油条大大的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瞬间破裂，麦香四溢，油脂的香气在口腔中扩散，满足感油然而生。
吃了半根油条，于未然又尝了尝烧饼夹菜。
烧饼是现烤的，外皮金黄酥脆，内里松软可口。
于未然夹了卤蛋、卤肉、豆皮、青椒，一口咬下去，烧饼的酥脆与夹菜的鲜美完美融合，让人忍不住大呼过瘾。
十多分钟后，两人成功光盘，扶着肚子出了早餐店，慢慢悠悠往医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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