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昭转悠到了花间月，本就是接了蒋宝珠的帖子，约她去花间月喝茶，心情好才去了秦家的。
沈今昭想起秦钰云脸上的屈辱，忽然觉得好笑，今日若不是去这一遭，秦钰云可能还不想嫁进高门，如此推动一下，相信秦钰云很快就会来找她了。
看着花间月三个大字，沈今昭无奈，蒋宝珠还真是可爱，约她到她的茶楼喝茶，真是有趣。
沈今昭到了花间月的时候，蒋宝珠和沈家姐妹还有黎初已经到了。
沈今昭推开门就看着四人兴致勃勃的样子，笑一笑问道：“今儿是什么风啊，把你们几个都给凑齐了？”
沈云霏笑着将人拉着坐下，“你这几日像是长在家里生蘑菇了，这上京的闲事昭姐姐是一点都不关心了。”
黎初给沈今昭倒了一杯茶，“姐姐还不知道？”
沈今昭真的有些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沈云珂将装糕点的盘子朝沈今昭推了推，“花间月的一位落纤姑娘前几日被楚越侯府世子楚旭凌辱致死，表哥上门拿人，楚越侯私下找了瑞王。可惜瑞王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没空管楚越侯的事情，结果今日楚越侯去了京都府找表哥，以权势压人。”
沈今昭皱眉，“表哥也不是能被权势压弯腰的人啊。”
沈云珂点头，“说的就是啊。结果表哥直接将案件转交到了大理寺。”
沈今昭依稀记得，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所以……
沈云霏激动地说：“楚越侯将这件事上报陛下，说表哥越级汇报，希望陛下可以将案件转交刑部，结果陛下竟然下旨升了表哥为大理寺监正，主审此案。”
沈今昭闻言一愣，传闻中元和帝可是很器重楚雄的，可是为何这次会这么对待楚雄呢？这摆明了就是给郑知衡撑腰，也是要将楚旭的罪名坐实，那楚雄岂不是要绝后了？
蒋宝珠神色兴奋地说道：“我爹今日上朝回来说，楚雄原本以为上交了兵权装作赋闲在家追求长生就能不让陛下猜忌，没想到，陛下从头到尾就没相信他。”
“不是说，圣上很相信楚越侯的吗？”沈今昭问道。
蒋宝珠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说道：“咱们这位圣上，据说年轻的时候跟已故的梁大将军还有楚雄是结拜兄弟，圣上是大哥，梁大将军是二哥，楚雄是三弟。只是后来，楚雄竟然在圣上和之前夺位失败的淮王中来回摇摆，不知为何选了淮王，还暗中勾结。”
“若不是梁大将军是识破了淮王的奸计，带兵解救圣上，今日坐上皇位的还真是说不准是谁坐那个皇位。可是带兵解救圣上的时候，楚雄也带兵来了，说自己是为了取信淮王，想要为圣上取得情报，并非真心背叛。当着天下人的面，圣上没办法，这才给楚雄封了侯。”
沈今昭的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却没及时抓住。
黎初也跟着点头，“我父亲也说过，楚越侯这人最爱钻研，他效忠的从来都不是圣上，而是权力。”
沈今昭闻言，却不说话，只是笑着吃起杏干。
其他四人都看向沈今昭，沈今昭问道：“问吧。”
蒋宝珠率先问道：“这一次楚旭会不会死？”
“楚越侯会不会为难表哥？”
“楚家还有复起的可能吗？”
黎初是最后一个发问的，“沈姐姐，我父亲让我来问，现在朝中局势已然明了，但瑞王心狠手辣，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
黎初摆了一个口型，虽然没出声，但大家还是看清了“谋反”二字。
沈今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楚旭的死是必然的，他的手中可不只是这一桩命案，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烧杀抢掠，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楚旭绝不可能再活。”
“楚雄为难表哥是必然的，但是表哥的身后是郑家，是沈家，更是圣上，要彻查的是圣上，楚雄也不敢做的太过。表哥日后是要登阁拜相之人，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还当真是担不起忠臣贤良之名了。”
沈今昭回答完沈家姐妹的话，看向蒋宝珠，也知道这问题是蒋永隆让蒋宝珠问的，思索再三，还是说道：“楚家应该是无复起的可能了，只是楚家的根深蒂固，毕竟楚雄死去的爹曾是三朝元老，单凭楚旭一个不肖子孙就想要连根拔起肯定是不行，让蒋伯父安心静待就是，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蒋宝珠连连点头。
沈今昭看向黎初，叹了一口气，“黎初，你父亲是太子殿下麾下之人，无论周彦会不会起兵，黎大人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只能说，鹤魈国师的预言，从未出错。”
闻言，几人都是瞪圆了眼睛看着沈今昭。
沈今昭伸手给每人的茶杯里都添了茶，“如今上京的局势瞬息万变，周彦作茧自缚被两个女人缠住了手脚。白太师为了保住自家的声誉，害得周彦被人唾弃，就算是日后真的再尽心辅佐的话，只怕周彦心中这根刺也不会轻易拔除。”
沈云珂点头，“楚越侯因为自家儿子的事情焦头烂额，瑞王自顾不暇，白太师现在应该也在权衡利弊。就连后宫中，楚贵妃也降位成了楚嫔，瑞王算是栽了。此消彼长，太子殿下如今应该是春风得……”
沈云珂的话没有说完，沈今昭的面色便有些不怎么好看了，沈云珂的话说的没错，虽说此消彼长，可落在皇帝的眼中就未必这么好看了。
其实很早之前，沈今昭就看了出来，若不是皇帝的有心扶植，周彦根本就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周彦非嫡出，手中更无兵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可以和太子并肩的亲王。
可是周彦偏偏爬到了这个位置，她没回来之前，朝中六部可是分庭抗礼的。如今她贸然插手，用尽全力打压周彦，不经意地让太子占了上风，却没想到皇帝是否也想要看见这样的局面呢？
周翊其实也说过，皇帝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看看周彦和太子的能力孰强孰弱罢了，太子虽然是中宫嫡出，但是皇后母家不显，太子无人撑腰。但是太子宅心仁厚，又有周翊这个亲弟弟和太子妃的娘家作为支撑，太子才可以挺直腰板。
周彦的母家显赫，加上白太师认为周彦的性情更适合坐那个位置，所以，尽心辅佐。
只是如今天平的一端已经倾向太子，皇帝还会坐视不理吗？
是会继续保持平衡还是就此结束这种分庭抗礼的局面呢？
沈云珂有些紧张，“太子妃那边……”
沈今昭摇头，“这几天还没有消息传出，姐姐是个聪慧的女子，这么多年宫廷的斗争，姐姐早就习惯了，我们还是静待消息吧。”
几人都是点头。
沈今昭看着沈云珂的夫妻宫闪耀，笑着调侃沈云珂，“三堂姐故人相见，说明缘分未断，三堂姐可想过前路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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