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进去，先放水，把地上淤泥冲了洗了。
然后，上二楼，洗澡洗头。
换身衣服下楼，她套上围裙，给土豆削皮，准备做酸辣土豆丝。
菜谱网上找的，一般不会翻车。
出锅，盛饭。
今天的主菜是雪花牛肉。
馋的咽口水，小瓷分餐的时候，给自己多分了两块。
反正没人知道。
晚上上班，小瓷得知，贝英杰请了年假，整个二月他都不来了。
他那事，传了半个云梨镇。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心理不正常，和女人睡觉，一会叫那女人妈妈，一会叫那女人邻居名字……
特殊癖好，是那啥的时候，说人坏话……
这不是心理有病，是什么。
休息室，同事阿姨正高谈阔论，讲到贝英杰连傅馆长都骂，何碧突然开门，进来半个身子。
她看见小瓷，神色变得愤恚而又慌张后怕。
最终，人没留下，转身走了。
小瓷收回视线，回了同事阿姨一个淡淡微笑。
生活意外步入正轨。
一连半个月，无事发生。
这中间，小瓷一共和郁枫说了三句话。
一句“豆角别吃了，没煮熟，有毒。”
一句“明天断水六小时，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
还有一句“屋顶漏水了，我找师傅过来修？”
她像找了个脾气不好，阴晴不定的舍友合租。
没办法正常沟通。
小瓷从不习惯到习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人怕孤独，喜欢群居。
但如果，这个人是郁枫，那她宁愿孤独到死。
没人比他更可恶。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小瓷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横哥的报复了。
她放松，享受生活，人也愈发肆无忌惮，行事大胆。
这天，她做饭晚了。
又是睡午觉睡过头……
还有半小时上班。
她翻遍冰箱，没找到现成能吃的。
没办法，只能拿中午剩饭，炒成黄金蛋炒饭，当作晚饭。
不存在营养搭配。
能填饱肚子，是它最大的优点。
这回，小瓷没有抢食，全给了郁枫。
因为剩饭总共只有一碗。
“不吃，拿走。”
刚放下，郁枫拒绝了。
他说话很直接，不委婉，一如往常低沉的声音，像在冰泉水里冻过，可以把人伤透。
小瓷没得到尊重，脸颊火辣辣的烧。
明明可以让他饿着，但她还是花时间，花精力，给他准备晚饭……
她是真的贱。
小瓷一言不发，端走他面前的蛋炒饭，出门倒进垃圾桶里。
别吃。
都别吃了。
房门没关，郁枫目睹了全过程，眸色变得冷血阴翳。
他周身盘旋戾气，对她公然挑衅，讥诮唇角掺杂腾腾怒意。
手边显示屏，连着厨房监控。
他余光带过，闭了闭眼，全部关掉。
小瓷臭着脸去上班，一晚上怨气难消。
她下午睡多了，凌晨不困，精神倍好。
两点半，她紧随同事脚步，提前下班，溜出了殡仪馆大门。
几步路，到家门口。
就要进去，她突然有了不好预感。
推门的手，在犹豫……
小瓷轻皱眉，几秒后，她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下班了？”
拿下嘴里的烟，横哥眼睛半眯，凶狠又随意地和她打招呼。
小瓷在门外，闻到了酒的味道。
而郁枫从来不喝酒。
他们怎么敢进来了……不怕吃枪子吗？
小瓷担心地看过去。
玻璃窗没留缝，窗帘遮实，要不是有灯光，还真像房间里面没有人。
他醒着。
他都知道。
知道还不告诉她……
小瓷心情跌入谷底，险些藏不住脸色。
“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
横哥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很吓人。
几秒后，他敛起笑意，凶神恶煞说：“上次让你跑了，这次——”
眉心被一硬物抵住，小瓷浑身僵硬，瞬间忘记了呼吸。
她被逼的小幅度往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院门，被上面铁制的图案硌疼。
汗如雨下。
原来，横哥也有枪。
……
小瓷脑子一下宕机了。
她万万没想到，横哥这样有手段。
他到底什么来头……
看见女人露出害怕的表情，横哥心情大好，一洗那日的耻辱和憋屈。
怕把人吓坏，他收起枪，“里面的人不出来，你说怎么办。”
小瓷咽了咽，努力找回声音。
“我骗了你们，我和他……根本不认识。”
“什么？”
横哥眯眼，死死盯着她，“你当我们傻子啊？不认识你，开枪救你？”
小瓷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和郁枫划清关系。
为他好，也为自己好。
她想到一句，编一句：“真的……我是租客……”
“租客？”
横哥加重语气，重复这两个字。
谎言被戳穿，那就死定了……小瓷心若擂鼓，硬着头皮：“嗯……我在这找到工作了，当然要租房子……我不是这的人……”
口音不一样，不是本地人。
她说这个，不存在漏洞。
“你是租客。”
又重复一遍，横哥回头，眯眼看向那扇亮堂堂的窗户。
刚刚没开灯，女人一回来，开灯了……
租客，他喜欢这个租客？
现在不好乱下判断。
变数太多了。
横哥原计划，拿这女人威胁，让那人交出他的枪。
现在，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威胁没用，硬闯……
硬闯把人逼急了……得不偿失。
这房子，不是谁都敢买的。
里面的人有相当大的实力。
眼下，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带这女人走，不要拿枪了。
横哥很快打定主意：“你跟我们走。”
小瓷眼见自己逃不掉，只好不作反抗的上他们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这条路……不是去上次那个地方。
“你最好别问这么多。不然，我找块布，把你眼睛蒙起来。”
横哥坐在她旁边，冷冷威胁道。
小瓷立马不说话了。
睁眼总比闭眼舒服。
“对了，你手机呢，交出来。还有别的，也一起交了，不要逼我给你搜身。”
横哥吃一堑长一智，坚决杜绝她逃跑的可能。
上班除了手机，也没带别的。
小瓷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关机，不小心面部解锁。
然后。
看到了一条半小时前的短信——
[躲好。]
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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