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找上门来，再怎么样都不能无功而返。
眼见房海清态度坚决，不打算好说好商量。
李冬远耐心全无，直接开口道。
“房经理，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压力。”
“神仙斗法，真以为咱们这些人躲得远远的，就不会受到牵连吗？”
听到李冬远说出口这样的话，房海清的脸色不停变化，阴晴难定。
等到最后，更是意识到一些问题。
倒吸了几口凉气，眼神中充满惊恐。
“李副主任，你就不要故意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你跟我把话讲清楚！”
房海清内心深处，根本不得平静，仿佛掀起惊涛骇浪般，激荡汹涌。
在他不断的开口追问下，李冬远也不再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房经理，政府的每一笔钱那都是有规划的，做不到随心所愿。”
“我要猜得不错，多名领导联保，又有一些大公司牵头，银行没少批款。”
“那又怎么样？银行的钱，不管是谁被提拔重要，一定得还！”
房海清的想法还是有些单纯，忽视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亲眼所见，李冬远不停地摇头，脸上神情充满无奈，不愿与他再多言语。
如此这般，房海清更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神情略显慌张。
“李冬远！你到底什么意思？”
“房经理，有些话听着刺耳，道理还是有的。”
“政府部门每做一件事情，光是流程就得走好多天。”
“这个项目以失败告终，几个亿打水漂，新上任的领导会心甘情愿地来帮上一任填窟窿吗？”
都不等到李冬远话音落下，房海清就已经明白过来。
咬牙切齿的模样，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们会赖账，不认这笔贷款。”
“房经理，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有一定的可能。”
“当然了，赖账的办法千万种，你应该是能明白的。”
李冬远并非故意卖关子，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两人能够坐在这里商谈一些事情，至少在身份上是对等的。
圈子说是不同，实际上大同小异。
当领导的，一些事情上能拖则拖，不知觉中就把时间耽误掉。
人家不担心会有麻烦，房海清做不到那般坦然。
别家银行会是什么样子，他心里头并不清楚。
只是自己手上签的字，批给新机场建设项目上的几千万，总部那边追究起来，他是要跟着担责的。
上纲上线，都有可能牵扯到经济犯罪的层面上。
“李……李副主任，项目上的一些事情政府派你对接，你可不能坐视不管。”
情况危急，房海清哪里还能够意识不到。
把李冬远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定要将其紧紧拽住，绝不松手。
“房经理，你以为我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
“跟你吵一架，白来一趟，浪费时间吗？”
李冬远冷笑几声，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也不怕一些话传到旁人的耳朵里。
不再遮掩，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我们都在局中，谁都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实际上呢？”
“根本就做不到！”
最后几句话，李冬远特意加重语气。
果然不出所料，房海清的心理防线本就没有多么坚固。
如此一来，很快坍塌掉。
不停地吞咽唾沫，脸色难看，颤巍巍的开口道。
“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办？”
“救活这个项目，一系列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你我双方，都还能跟着沾点光。”
李冬远说这些话的同时，视线一直停留在房海清身上，观察着他的任何反应。
心里头其实也没底，只是要赌一把。
还能拿钱出来补这个窟窿的，除了银行，再无其他。
不将房经理这样的人连哄带骗，彻底拿捏住，后果便难以预料。
但也不都是假话，他要是不管不顾，就算不牵扯到经济犯罪的层面，也该把位置让出来。
想继续干他的经理，绝无可能。
对于这些情况，房海清的心里头并非没有察觉。
咬紧牙关，内心挣扎，过了许久也没能拿定主意。
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堆满苦笑，无奈至极的开口说道。
“李副主任，我倒愿意帮你这个忙，只是有些事情我说了不算。”
“你想让银行再往出拿钱，一定要经过上面人的点头。”
房海清只是分行的经理，手里的权限不太够。
说出自己的难处，他便等着李冬远帮自己想办法。
能想得到，两方欢喜，乐见其成。
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就只能认命，这件事情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一定能够办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冬远的心里头也有一杆秤。
“再让政府来作保，也没多大说服力。”
“那几家企业的老板自身难保，也指望不到他们的身上。”
“这样吧！南区还有一块地，抵押到银行。”
李冬远猛地抬起头，眼里精光闪烁，说出口这样的话都能把自己吓一跳。
更别说房海清这样的人，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
“李副主任，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事情你能做得了主吗？”
他从办公桌下拿出一小罐茶叶，李冬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开过几句玩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氛围。
“房经理的茶叶，金贵得很，还专门藏起来。”
“这……”
房海清摇头苦笑，哪有心情接李冬远的话茬，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冲泡了一壶热茶，又帮李冬远斟满，心里头抱有一丝期待。
“要是能拿地皮做抵押，说几千万，就是一个亿的资金，上面都能给批下来。”
“这年头，所有东西都在贬值，唯有地皮！”
银行的这些领导，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将这一道理谙熟于心。
房地产行业欣欣向荣，一块地皮的价值，一天更比一天高。
抵押到他们银行，怎么用可就是银行说了算。
政府要是还不上这笔钱，银行就可自行处理，合理合规。
总部的那些领导，恐怕都得笑呵呵地把字签了，一点犹豫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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