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祁的问题，阿哈笑的更加癫狂，看上去让人感觉有些恐怖。
“代价？你居然跟欢愉谈代价？”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词汇，阿哈面前的面具眯着眼睛望向孙祁。
“乐子人是没有代价的，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我通过剥夺了你写论文的权利而感到了快乐。”
阿哈的理由听上去非常的扯淡，写论文的权利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吗？
该不会是阿哈来到黑塔空间站的这段时间里，被智识的力量同化了吧？
听完祂的发言，孙祁不禁开始担心起这篇论文的质量。
对方剥夺的哪里是自己写论文的权利，恐怕是自己在空间站的名誉权。
明明自己系统占卜的结果显示没有异常，这个阿哈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然而孙祁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在最开始布置系统任务的时候就触发了系统的负面效果。
但是因为这篇论文涉及到阿哈和神秘的存在，所以系统触发的负面效果自然引起了阿哈的注意，这才导致了祂本尊亲临孙祁的房间。
这件小小的奇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到阿哈就赶紧把负面效果给收了起来，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这才没对周围造成什么影响。
至于根据任务难度给予孙祁评定奖励？
拜托！你都把星神拉过来了，做什么事情能有难度？
这也是系统为什么没有评定奖励的原因。
而阿哈早就在房间等候多时，就是想看看孙祁能够写出什么样的文章。
不过孙祁的水平并不是很让阿哈满意，光是一个引用文献就让他止步不前。
既然如此他便亲自动手，为的就是能够在智识的手底下留一篇欢愉星神的真迹。
等到将来对于欢愉的研究铺开，发现大家被引用次数最多的文献，居然是阿哈本人的手笔！
那可实在是太欢愉了！
“放心，我提交给你的质量论文肯定过关！就算是机械脑壳来了都不一定能够查出什么漏洞，毕竟自己的故事还有什么写不好的地方呢？”
孙祁注意到了阿哈提到自己的故事，一边将自己写的初稿保存在个人终端上，一边给阿哈让开座位，期间孙祁不禁问道：
“你真的跟神秘那家伙有过联系？”
阿哈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孙祁，倒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将故事全都抖了出来。
“神秘那家伙跟我之间关系倒也不算亲密，我们顶多也就是相互友好的交流过。”阿哈明显强调了一下后半句里的友好，让人不禁好奇祂对友好的评判标准。
“难道你不觉得虚构史学家这群人非常有利用价值吗？不觉得他们身上暗藏着成为乐子人的潜质吗？”
“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有能力能够改变其他人的认知或是某地的历史，你能想象到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吗？”
“亲人反目、家破人亡、阴阳两隔、血流成河，明明都是同类，却偏偏要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历史。”
虚构史学家和谜语人他们出现在寰宇间的各大事件之中，前者致力于编造、混淆、破坏、抹消当地的历史，后者解构文本，创造喻象，变换语序，篡改含义，醉心于破坏语言的确定性。
孙祁当然知道这种改变所带来的下场，丧失确定性的下场势必会造成内部争端，虚构史学家为争端提供了契机，让受害者不自觉的走向毁灭。
就像是某星球上的同一个文明，本来就是同一人种发展起来的。
经过这两拨人的修改，历史上被修改成了融合民族，被说成是天外来客与当地基因融合。
矛盾在星球内演化，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奇怪标准来评判纯血。
他们自诩自己是文明正统，是高贵的血脉，因此星球内部常年爆发争端，跟阿哈说的情况大差不差。
就在孙祁还在想着这些话题的同时，阿哈却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祂已经完成了那篇论文。
虽然不知道祂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敲击键盘的，但此时的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啊？你这就写完了？”
孙祁有些诧异，这就是星神的力量吗？
要不然纳努克去当巡猎，智识换你阿哈来当？
阿哈重新飘回空中，将位置让给孙祁。
孙祁打开论文认真的检查了一番，论文的主要内容还是推测了阿哈与神秘命途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文章的遣词用句非常的精确，逻辑自洽，并且附上了大量的考据文章。
没有站在星神立场上的陈述事实，而是根据考据文章，引经据典进行推测。
丝毫看不出身为祂作为星神的傲慢，就像是一个虚心求知的学者。
孙祁看完以后啧啧惊叹，想不到阿哈还有这水平，这惟妙惟肖的扮演能力，不愧是能够伪装成无名客炸毁列车的人。
他赶忙将文件保存了下来，向阿哈提出了自己新的疑问。
“这么多的考据文章又是从哪里收集过来的？难道你也会虚构史学家的手段？”
孙祁看向阿哈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如果真是如此，这个发现本身又是一个新的课题。
“这怎么可能？我又没有虚构史学家那样的力量，这些文章都是我自己写下的，派人散发到宇宙各地的。”
阿哈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啥？还有时间去写这种东西？”
孙祁没想到这些考据文章居然都是阿哈自己写出来的。
“对啊，我看记忆那家伙就很爱记录各种各样的事情，我就在想要是我把自己记录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本来想做自己的切片，但是很显然切片承载不了我的力量，只能复制性格。”
“后来我又学习公司描写石头脑袋，写了各种版本的《阿哈星神传》交给了悲悼伶人，他们拿到以后开心的很，把这个作为对欢愉的控诉材料在宇宙之间传播，这篇文章里大部分引用的都来自那里。”
孙祁原本以为阿哈会直接放弃文章引用，随便丢出一个付诸神力的小物件。
毕竟祂作为星神，创造出某个物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说不定随手就能捏出一个沾染神秘气息之间的信物，至少让一般人看不出来。
然而阿哈却是用最朴素的办法，引用欢愉星神的真迹，属实让自己开了眼。
阿哈假装伸了个懒腰，朝着孙祁嘱咐道：
“接下来你只要把这篇论文提交给上面的人，剩下的事情就让那个红毛小站长来烦恼吧！对了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随后身形逐渐暗淡，大笑着消失在空中。
“就算自己敢说也没人会信啊，哪有星神会帮空间站的一级小科员写论文的？”孙祁在心底默默地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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