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叶诩迅速换好衣服，拿起外套便出了门。昆明夜晚的街道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空旷而宁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划破这份宁静。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目的地。
车内，叶诩望着窗外的雨景，心中五味杂陈。顾汐，这个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深刻情感纠葛的女人，无论今晚带给他的是什么消息，他都需要保持冷静，理性地面对。
到达地点后，雨势依旧未减。酒吧的门半掩着，透出温暖的灯光，与外面的冷雨形成鲜明对比。他推开门，伴随着轻柔的爵士乐，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顾汐已经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面前放着两杯未动的鸡尾酒。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显得格外干练。见到叶诩进来，她微微抬起头，开口说道：“你和米彩闹矛盾了吧！”
叶诩面带疑惑看着她，很奇怪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与米彩之间的问题。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向顾汐，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顾汐轻轻抿了一口鸡尾酒，说道：“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总有些共同的朋友圈子。有些事情，不言而喻，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么，你今晚约我来，不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顾汐忽然握住了叶诩的手：“叶诩，我去调查了那个蔚然！”
叶诩挣脱了她的手，带着诧异看着她道：“你调查那个人渣干什么！”
“他这个人手软，不敢真的让米彩失去卓美，所以你会无视他的威胁继续和米彩在一起。可如果我有能力让米彩失去卓美，你还会眼睁睁地无视这一切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想和你再续前缘啊。而米彩从以前到现在，总是在你与事业之间徘徊不定，而我，只想看到你能彻底地为自己活一次！”
“顾汐，我知道我有愧于你，但是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就算她选择的是卓美不是我，我也会为她保留那份选择的权利，因为我爱她，所以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
酒吧内的灯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柔和，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却又各自分明。顾汐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她松开了紧握叶诩的手，轻叹一口气，似乎在尽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叶诩，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包容。”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或许吧，但我相信米彩有她自己的苦衷，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伤痛，就去剥夺她选择的权利。”
顾汐凝视着叶诩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有着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光芒，她举起酒杯，轻叹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就好好告个别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叶诩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与顾汐的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给过去的一段感情画上了一个短暂的休止符。
“为了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些日子，也为了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干杯。”叶诩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是诚挚与释然。
两人将酒一饮而尽，仿佛是喝下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将那些甜蜜的、苦涩的记忆一同埋葬在这夜的雨中。平时这种红酒叶诩干下一整瓶都不会头晕的，可现在才喝一杯，就已经头晕眼花，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
叶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完全吓傻了，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顾汐只穿着内衣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叶诩猛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但记忆仿佛断片一般，只零零碎碎地停留在与顾汐碰杯的那一刻。
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叶诩，应该是我问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他妈的是不是在酒里下毒了，所以我喝了一杯就失去了意识！”
“你小说看多了吧，还下毒，那是酒吧里的酒，我只知道你迷迷糊糊地就把我带来了酒店开房！”
“你骗鬼呢，以我的酒量，怎么可能喝一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一定是你，在酒里做了手脚把我迷晕了，然后故意躺在我身边，想破坏我和米彩的感情！”
“都这样了你还想着米彩干什么啊，在她的眼里排在第一的永远是公司，她也注定会为了卓美而嫁给蔚然，你为什么还要固执地坚守这段不确定的感情呢？”
“只要她没有主动跟我提出分手，我就不会放弃。就算她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不再是以前那个顾汐了。现在的你，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禽兽！”
“我是禽兽，那也是被你逼的，你要不是对米彩那么执着，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叶诩，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我真的不明白，米彩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如此痴迷。”
“顾汐你真的不要纠缠我了，当初和你分手后我迷失在对你的思念中两年，即便乐瑶那么个大美女陪在我身边我都没有对她动心，因为那时候的我对你还有感情。直到那次在西藏，那个人发来的照片彻底击碎了我的心理防线。爱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就在我的至暗时刻，米彩的出现，让我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义。”
“叶诩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顾汐，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翻篇了，请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报复和怨恨上。”
顾汐冷笑一声：“我的善良早就在上次颜妍组的饭局上，你和米彩让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消失了。叶诩，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有多恨你，恨你对我的无情，恨你对米彩的偏爱。但我更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就放不下你，为什么还奢望你能回头。”
“你到底想要怎样？”
“很简单啊，你和米彩分手，和我在一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当作我们之间的重新开始，无论之前有多少恩怨纠葛，从此刻起，都烟消云散！”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会把我们的照片发给米彩，让她看看昨晚我们是怎么度过‘愉快’时光的。如果你最在乎的米彩知道这些，你们的感情就会彻底崩溃。”顾汐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可以坦诚地跟她说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是你为了拆散我们制造的阴谋！”
“叶诩，你以为米彩会无条件地信任你？在这个充满猜疑和诱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安全可靠。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可以让人变得勇敢，也可以让人变得疯狂。而我现在，正处于这种疯狂的边缘。你不是不信我们发生了什么吗，那行，只要你敢和她结婚，那么今天的照片就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叶诩就是个人渣！”
“放你娘的狗屁，我根本没有睡你！”
顾汐镇静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打开相册递给叶诩，说道：“你自己看吧，别妄想着删除照片，我早就备份在了云端上。这些照片，会成为你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叶诩颤抖着手接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刺得他眼睛生疼。每一张都清晰无比，记录着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顾汐，我们曾经也真心相爱过，难道你就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吗？”叶诩绝望地嚎叫着。
“放你一条生路？那谁来放我一条生路？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我们的过去，想着你和米彩在一起的画面，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我告诉自己要放下，要祝福你们，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属于别的女人！”顾汐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叶诩地心中顿时蹿起一股无名业火，他重重地往顾汐那白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顾汐，你疯了！你凭什么用这些照片来拆散我们？爱情是两个人心甘情愿的选择，不是单方面的威胁和强迫能够决定的。”
顾汐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但她却没有哭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叶诩，眼中既有痛苦也有决绝。“是，我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她缓缓站起身，与叶诩对视着，“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以为我愿意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留住你吗？你满心满眼都只有米彩一个女人，连在心底给我留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肯。你走吧！你走......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渣！”
“你放心，我现在没有一点兴趣和你这样的女人纠缠！我原本认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可现在的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想要寻回丢失的爱情没有错，可你爱错了时间，用错了方式。人生常有遗憾在，并非所有的错过都能被弥补，也并非所有的遗憾都能化作美好。”
“好，叶诩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要让米彩失去一切，我说到做到！”
叶诩什么也不想和她再说些什么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房间，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雨后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但对于叶诩而言，这份清新却成了他心中苦涩的陪衬。那深深的绝望感已经把他紧紧包裹，无法挣脱，无法逃避，只有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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