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子殿下！”
曹变蛟双膝跪地，表情恭敬道。
这幅模样，反倒让朱慈烺吓了一跳。
“曹将军这是玩的哪一出？”
“殿下，下官是来道歉的。”
“道歉？曹将军何错之有？”朱慈烺笑道。
“殿下，下官这两天跑遍了整个洛阳，发现殿下发布的指令，都是有利百姓，甚至连流民都已经考虑到了。但下官却以为殿下在以权谋私，行肮脏之事，下官该死！”
朱慈烺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兴！曹将军，起来吧。”
没人愿意被误会。
哪怕对于朱慈烺来说，他的地位比曹变蛟要高得多。
根本不在意曹变蛟是否误会他。
但如果可以，为什么要被人误会呢？
“殿下，下官前来，还是希望殿下能够尽快回京？”
“为何？”朱慈烺有些诧异。
曹变蛟叹了口气道：“因为殿下太聪明了，这几天从洛阳百姓的口中，得知殿下做的那些事情，让我大为惊讶。但同时，下官又觉得庆幸，因为殿下的存在，我大明必然兴旺。
根据夜不收汇报，李自成的军队开始动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攻打洛阳。所以，下官恳请殿下立刻出发回京，为了大明的未来，您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一次，朱慈烺沉默了更久。
他才抬起头道：“可是曹将军，新城怎么办？”
“新城很重要吗？”
“利国利民！”
“那我来看着！只要关宁铁骑在，小小李自成就不可能攻破洛阳。”
“既然曹将军有自信李自成打不进来，又何必让我回去呢？”
“殿下，您对大明来说太重要了！”曹变蛟还想劝。
朱慈烺摆摆手说道：“曹将军，新城利国利民，一旦建成，数十万流民都将有一个安身之所，它很重要。而且，新城的建设，我必须亲力亲为，未来大明是否能度过危机，就看新城的了。”
曹变蛟没听懂朱慈烺什么意思，当他还想继续劝的时候，突然，门口的阿大猛地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李贼攻城了！”
……
洛阳东城城门五十里外，早就有一支队伍在这里驻扎了。
“乾大人，李大人那边的命令下来了，让我们即刻攻城！”
乾有德在大帐中闭着眼睛。
听到手下将士的指令后，睁开了眼睛。
“他奶奶的，等得老子嘴巴都淡了，手底下的人好多天都没玩女人了，再不让老子攻城，这帮弟兄都得散了！传我命令，攻城！”
乾有德的一万人，快速集结。
这当然不是李自成部队的人数。
李自成才刚进入河南地界。
乾有德属于先头部队。
如果他们能够把面前的洛阳城给攻下来，那李自成只需要走过来坐享其成就行。
如果打不下来，李自成再过来帮忙。
“就明廷这军队的窝囊样，莫说一万人，五千人我都有自信拿下洛阳城。”
于是，乾有德就来了。
当一万人朝着洛阳城而来时，城门口的施粥棚第一时间被舍弃。
为了防止这些流民成为乾有德的人质，或者帮凶，朱慈烺直接把所有流民都放进了城内。
那些没有走的粮商们一开始还在骂朱慈烺，居然骗他们，因为李自成根本没打过来。
现在也闭上了嘴巴，因为李自成真的打过来了。
乾有德来到城门口，看着面前的施粥棚。
冷笑道：“听说大明太子也在洛阳城内，不愧是太子，不仅杀了洛阳所有贪污的官爷，还给流民赈灾，真好，可惜，便宜我们了。”
于是，乾有德率先抓起一个碗喝了起来。
刚喝两口，直接吐了出去。
“呸，什么英明神武皇太子，不过也是一个中饱私囊的垃圾罢了，今天这洛阳，我一定要拿下来！
乾有德也不是什么莽撞之辈。
洛阳的夜不收都快骑脸了，他又不瞎。
自然也派出了一些探子，去查探洛阳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本想着，等到洛阳里面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等到这帮狗贪官弄得民怨沸腾了，他们再打进去。
却不曾想，洛阳的情况居然稳定了下来。
来了一个大明太子，不仅调控了洛阳的粮价，甚至还杀了洛阳的所有贪官。
听说，一个都没放过。
这一番利落果断狠辣的操作，直接就把洛阳给稳住了。
结果洛阳不仅没有崩，听说西城那边，甚至都开始建设新城。
乾有德早就按捺不住。
想着快点动手把洛阳给拿下。
毕竟洛阳的军事力量还没有增加。
结果这个想法刚出现，曹变蛟出现了。
幸好的是，曹变蛟就带了五千人马。
而他们，有一万人。
李自成的命令也来了，让他们即刻出发，进攻洛阳城。
据听说，洛阳城里会有他们的内应。
别说曹变蛟有五千兵马了，哪怕他有一万兵马，也守不住洛阳城。
“李贼攻城了，快点禀告殿下！”
东城城门上的是洛阳的本地驻军。
发现李自成的部队之后，他们就慌张了起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阿大的声音传来。
随后，就是曹变蛟的关宁铁骑。
他们开始驻守整个城墙。
看到关宁铁骑出现后，本地驻军才终于松了口气。
“从此刻开始，东城所有驻军，听我指令！”
轰轰轰！
所有关宁铁骑放弃了战马，来到城墙之上。
乾有德距离城门，只剩下最后的一里地。
甚至，他们已经能够看到彼此的脸。
乾有德骑着马，耀武扬威地来到了东城城门口，冷笑道：“你们他娘的，快给你爹我开城门，进城之后，不杀百姓，不杀穷苦，不杀将士！只要你们别负隅顽抗，听到没有！”
城墙上，洛阳本来的驻军。
城墙内，刚进城的流民。
还有里里外外在悄摸着往外看的百姓们。
当他们听到乾有徳的话，一个个都沉默起来。
阿大心思一沉。
大战在即，最怕的就是对方动摇军心。
历史上大明的军队面对李自成之所以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和这套攻心言论，不无关系。
否则为什么镇守边关的将士能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如果不是吴三桂，多尔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打入北京城。
但面对李自成的军队时，这帮能和建奴战到一兵一卒的大明将士，却连一天都守不了？
眼看着将士和周围的百姓们眼神中都开始动摇，阿大厉声道：“都给我稳住心神！对手在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不杀你们！”
“我可没胡说八道，那副将，你若开门投降，闯王底下四大天王，我给你留一个位置如何！”
一句话，让阿大也沉默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个声音自城墙上响起。
“乾有徳，去年一月攻入南阳，杀害全城男女老少一万三千余许，奸淫俘虏孩童六百许，南阳所有将士，无一幸免！屠城三日，整个南阳片甲不留，最后逃离，这是不是你干的！”
朱慈烺站在城墙上头，厉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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