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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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你是她的,那个女儿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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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溪诀再起抬眸去看眼前那一对人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发生了巨变。

尖锐的嘶吼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伴随着喊叫声的响起,大地开始剧烈地震颤,奕阡被苍暮死死抱在怀里,血迹已然干涸,他仿佛察觉不到伤口的痛意一般,皱着眉毛,使劲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来探测周围发生了什么。

有风,无声地横掠过地面。

跟着,空中像是出现了闪着光的一点一点,那些散发着冷蓝色光芒的小光点在空中像是一只只萤火虫在飞舞,奕阡觉得全身都像是有风穿过一般,她仿佛和风融合成了一体,她闭眼,胸口的燥热一点点褪去,渐渐地,从苍暮怀中挣脱,她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着,一点一点,飞向了高空。

苍暮的手里倏然出现了一把冒着寒气的冰刃,他双指并拢指向高空,那一瞬间,无数道冰凌刺平地而起刺向高空。

却在触及奕阡身体的那一瞬间,就像是碰到了什么保护罩一般,猛地破碎。

苍暮眯起眼睛,手中寒光乍现。

大地的震颤再一次传来,这一次,还伴随着魔兽朔的一声怒吼,苍暮转头,听他的声音难道是,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未溪诀和寂秋朝着训练场地大门看过去的时候,浑然一惊,门口有两只魔兽在对峙。

一只是散发着地狱业火的魔犬朔,还有一只,是来路不明的魔犬,身上有着铁锈色的斑纹脉络,相比起朔黑色的毛发,这头陌生的魔犬身上的毛并不是特别长,短短的却看起来坚硬无比的附在身上,眼睛上面还有铁锈色的两个点,仿佛是两道愤怒至极的雷电,四肢爪子上也布满锈色的毛皮,爪子尖锐,牙齿锋利,相对于朔的霸气外露,它更有一份沉着而又威严的气势,两犬对峙,而那头陌生的魔犬的视线,却仿佛频频朝着这里的奕阡看过来。

苍暮一惊,这头魔犬莫非是循着奕阡的气息而来。

他咬牙,伸手召唤朔,朔不甘心的用爪子刨着地面,苍暮怒目而视,后者才愤怒地仰天大吼一声,转身一跳来到苍暮身边,这动作,意思已经是给另一头犬让了路。

陌生的魔犬一步一步走到了躺在空中闭着眼睛的奕阡的身下,却是后腿一弯,呈着臣服跪拜的姿势坐了下去!

未溪诀和寂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奕阡究竟是谁?

朔再一次发出咆哮警告,苍暮的寒气狠狠砍在他的脖子上,他哀嚎一声,终是喘着气低下头来服从,那头魔犬却是怔怔地望着奕阡,跟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它的身体在发光……”

寂秋望着眼前这一片震惊的景象,喃喃自语,“跟小阡阡身上的光一模一样……”

霎时间,训练场里还站着的几个人的视线全都投向了奕阡。

她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风声缠绕耳畔,凉意渗入身体,苍暮有些紧张,从开始到现在,这风竟然是越来越冷了。

到底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那些冷蓝色的小光点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涌向奕阡的身体,一瞬间,奕枫的身边聚集了无数的光点,将她整个人层层包围住,跟着那头魔犬发出一声咆哮,光点一下子融合成了一团巨大的光晕,在瞬间扩大!

苍暮觉得一阵强烈的异能波动袭来,下意识地就伸手召唤出了冰墙来格挡,不料冰墙在风声的摧残下竟是坚持了没多久就被击得粉碎!

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位缓缓从空降落的女子。

银发长及腰身的银发像是瀑布一般垂散下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红一金的瞳仁带着王者一般的衿贵气场,缓缓地扫视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深呼吸,感受到风神的能量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

这是这头魔犬为她带来的能量,她与它定下契约后,作为交换,她贡献出自己的鲜血,而它献出自己的魔灵,奕阡缓缓来到了魔犬的身边,伸手抚摸它的额头。

魔犬顺从地埋着头,甚至因为主人的抚摸而露出了微微享受的表情。

苍暮咬牙切齿,你妈,一条狗的待遇都比自己好!

奕阡转身,看向了站一边看着她的皇族馆里的几位。

她笑了笑,“怎么了?”

苍暮上前,先是伸手戳了戳她的脸,“我说,你这副样子变不回去了吗?”

“变得回去啊。”奕阡眯着眼睛笑,赤色的瞳仁是吸血鬼最崇高的敬仰,金色的眸子是神之一族最顶礼的膜拜,“只是现在刚刚吸收了能量,过阵子头发就变回去了,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苍暮点头,“你这美瞳哪买的啊挺好看的。”

“”奕阡默默地垫脚弹了弹苍暮的额头,“笨蛋,那只红色的眼睛,是你赐予我的哦。”

笨蛋,那只红色的眼睛,是你赐予我的哦。

一句话,让苍暮心头一颤。

她竟是用上了“赐予”这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字眼。

不过还没等他好好感动一番,对面的未溪诀已经开始咆哮,抓着寂秋的肩膀,脸上写满崩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奕阡本来的样子吗吗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操了奕阡是女的啊女的啊女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位王族的继承者差点疯掉,整个人都跟失常一样,不断地摇晃着寂秋的肩膀,“我日我日我日寂秋寂秋奕阡是女的是女的是女的啊啊啊!”

“我知道我知道啊”寂秋一脸“我早知道”的表情看着他,未溪诀更加抓狂,人都结巴了,“你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靠我靠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

寂秋难得特别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崩溃状的男子,未溪诀双手按在头顶,瞪大了眼睛,手指在头发上挠来挠去,“不可能!”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会……

上面通知下来的消息上,明晃晃地写着奕阡是个男的啊!

她怎么可能骗过上面的人呢?

不可能不可能!

话说未溪诀转头看向寂秋,“你怎么知道奕阡是女的?”

寂秋做了“嘘”的动作,“我偷听到的。”

“噫!”

未溪诀表示鄙视,真不是正人君子?

寂秋戳了戳未溪诀的手臂,“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未溪诀愣了愣,怎么办寂秋这意思是在问自己要不要拆穿?

的确奕阡若是能够骗过上面的人,到时候要是问起责任来她绝对无法逃脱异世界最注重的就是等级规则,欺瞒诈骗的人必将会受到最严重的惩罚,如果一旦曝光,那么奕阡估计是插翅难逃。

如今对奕阡虎视眈眈的北冥南依若是知道这个消息,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奕阡。

未溪诀的眼神沉了沉,“瞒下去。”

寂秋笑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诶我说。”未溪诀这会子不发神经病了,端着一副严肃的态度看起寂秋来,“你最近性子倒是沉下来不少嘛!”

“诶!”寂秋也稍微有一点点的错愕,“唔大概是长大了吧!”

“……”未溪诀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什么借口啊幼儿园出来的吧还长大了,你都快发育完全了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寂秋就像是被戳中了痛脚的人一下子就变了表情,跟着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你果然是幼儿园出来的吧,这掩饰的动作太假了!

寂秋垂了垂眼睑,最近的确是,心情低落了挺多的。

看见奕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烦躁,另一个人格一直想要出来,这样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寂秋觉得自己哪天或许真的会被泠所主导。

在看见奕阡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愈发的明显。

寂秋沉默的样子让未溪诀觉得十分惊奇,看着他啧啧赞叹了许久,“哎呀,小孩子长大了啊,小正太变成熟了!”

“谁跟你正太了啊。”

泠抬头杀过去俩眼刀,把未溪诀吓了一跳,“日,我说你啊,风格真是秒切换啊,下次换个人格出来的时候跟我提前打声招呼行吗?”

泠挑了挑眉,“看我心情咯。”

“……”你妈,果然还是寂秋比较可爱。

那边的奕阡正在和苍暮含情脉脉地对视,未溪诀和泠看不下去了,大老远吼了一声,“喂那边那个银毛你们拍琼瑶拍好没有啊。”

话刚说完一支冰箭噗嗤一下刺在了他脚边。

未溪诀立马拧着脸笑,“不急不急,你们慢慢来,我挺喜欢看琼瑶的。”

“……”泠仰头望天。

苍暮抱着奕阡走过来的时候,未溪诀和寂秋两人就跟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木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过来,木愣愣地看着奕阡的头发跟变魔术似的,原本长发飘散的像是被人按了开关一样一点点地变回去,跟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颜色跟动画一样变回了黑色。

未溪诀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们有异能,可是他们没有变色的异能啊!

这尼玛也太神奇了吧!

“奕阡你要不再变一次给我看看,我刚刚没看明白。”

“……”奕阡丢给未溪诀俩白眼,“那等下次。”

“……”qaq

战争过后的训练场,四处都弥漫着血腥味,寂秋顿在一具受伤昏迷过去的狼人的身边,戳着他的皮毛,“小阡阡,他们没事吧?”

“没事的,我没有伤到他们要害,回去修养几天就好的。”

奕阡眯了眯眼睛,“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出谁计划了这一场混乱。”

没错,这么多人突然间之间发狂,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可是要控制那么多人,而且别有用心地隔开奕阡他们,这是一项非常难进行的动作,如果在空气里下毒,那么奕阡他们也应该被包括在内,如果是在饭菜里动手脚,那么结果也一样,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单独隔开他们几个?

苍暮跟奕阡思考的事情一样,他眯着眼睛,或许可以从哪些被下药了的族人身上寻找共同点。

他们都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可是要这么多人都同时吃什么东西的话,为什么唯独他们不会去碰?

这场狂欢晚宴里,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能吃的……

不都能吃吗?

那么,或许从一开始,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单独留着他们平安无事。

苍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或许侥幸的只是他们,没有碰到这里的食物也对,他们进场没多久,都没有吃过这里的东西!

没多久?

对了就是这个!

因为他们是最晚到的,所以恰恰逃过了这一劫,或许对方也没有想到,因为他们是想连着苍暮等人一起毒害!

苍暮的眼里有寒芒乍现,寂秋跑去检查那些食物,闻了闻气味便眯起眼睛,“失魂散……”

未溪诀的手指倏地攥紧,那是四王殿堂用来惩罚下人的毒药之一,为何会出现在玛蒂学院里——

学院里混进了四王殿堂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未溪诀全身的寒毛都倒立起来了,学院里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经过上头细细检查的,除却他不知道奕阡是用什么方法混进来的之外,其余人包括皇族馆的他们在内,全都是身份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那么到底还有谁,躲在暗处?

奕阡望着四周,风吹过带来血的腥味,一个人的名字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望了望四周,并没有找那个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的影子。

下意识皱了皱眉,奕阡的心里隐隐有不安感升起,如果这个时候她的消失,那岂不是恰好和这次事件的躁动刚吻合。

可她去看苍暮的时候,苍暮的表情显然没有在注意这一点,他像是在思索着别的什么事情,跟着视线也猛地扫了过来——

奕阡一惊,他的视线有些过分地凌厉。

“奕阡,你知道四王殿堂里面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吗?”

四王殿堂。

奕阡也才突然间惊觉,苍暮这是在怀疑这里有四王的眼线。

看着他眯起眼睛细细思索的样子,奕阡沉吟片刻,“其实,说起来是四王殿堂,但是四王之间都是互相隔开的,甚至他们四个之间都还有给对方的眼线,所以他们只是最大最明面上的宫殿在一起而已,事实上私底下他们都设有自己**的宫殿,而我也只是属于黑王这一脉,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奕阡看向苍暮的眼神十分的干净,她正在试着将自己的一切,慢慢地剥开,慢慢地抽丝剥茧地将她原本隐藏在面具背后的秘密向他们坦白。

这也是奕阡第一次主动跟他们说起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黑王。

苍暮听她那一番话,心下已经有了个结果,“你的意思是,你只知道关于黑王的,并不知道其余三王的消息。”

“不。”奕阡忽然间沉默了,跟着她才猛地抬起头来,像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这是一场冲她而来的暗杀计划,而这个计划也绝对是最近才被人勒令执行的。

奕翼的出现,还有她身后的黑王。

奕阡的瞳孔在不断地紧缩着,“被背叛了,黑王黑王他想要除掉我……”

苍暮望着她骤然变得惊恐的表情,心头一颤再联想到了奕阡和奕翼的关系后,倒抽了一口冷气。

黑王改变了主意,一开始是让奕阡打入玛蒂内部获取某些秘密消息,而现在,因为奕翼的身份曝光,就改变了念头转而要除掉奕阡这颗棋子。

四王之间相互敌对,勾心斗角纷争不断,彼此都是互相隔绝保密的状态,然而奕翼是四王之一的身份一曝光,那么奕阡,就成为了唯一一个知道两位王的消息的人。

黑王怎么可能放任她在他手下工作?

未溪诀全身汗毛收紧,奕阡的处境十分的危险这一次没有成功,那么黑王肯定会安排下一次的暗杀,甚至会使用同样的方法混进玛蒂的高层来毒害奕阡……

他转头去看寂秋,寂秋却愣愣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溪诀,真的决定要保护小阡阡吗?”

苍暮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也愣住了。

真的要保护奕阡吗,一个背负罪名的女杀手,他们,真的要违逆学院去保护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吗?

如果真的选择了站在奕阡这一边,那么当真相曝光的时候,他们的行为是肯定不会被学院所允许的。

到时候夹在奕阡和学院的中间,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寂秋望着未溪诀渐渐变得僵硬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很不仗义,奕阡待他们是真心好,而他们现在却还要犹豫到底帮不帮忙。

可是啊他们都是被束缚在牢笼里的困兽,又哪来的资格做出自由的选择更何况是在这样严重的情况下。

寂秋垂着眼睛,但是对面的苍暮似乎已经是先一步做出了选择,他拽着奕阡的手往这里走,奕阡脚边的魔犬在原地抬了抬爪子,似乎是用鼻孔喘气表示不爽,奕阡摸了摸它的脑袋,魔兽咧了咧嘴,跟着却是一下子跑没了影。

“”望着自己眼前的一阵风尘,奕阡有点愣,这头魔犬是不是脑子也有点不对劲

苍暮却是冷哼一声,同为雄性,早就察觉到了这头魔犬对自己的敌意,虽然不明白它刚才一下子跑掉是去干嘛了,估计是去拉屎了吧,但是它看自己的眼神可是非常排斥的。

这年头一条狗也敢跟自己抢女朋友,呵呵,真是日了狗了!

几人聚在一起,奕阡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缺了一个人,“梵呢?”

谈到这个,大家才像是猛地记起来梵也跟着不见了,奕阡四处望了望,同样的,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她咬牙,这个时候,他和她,竟然都消失了。

两个最让她怀疑的人竟然同时不见,这让奕阡不由得暗暗滋生几分警惕,梵,如此一来我要怎么做到像以前待你那般坦诚。

她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眼前的其余几人,“黑王的标志,是一块令牌,或者一个青色的纹身,我不是刺身,我手里有令牌,这块令牌现在放在皇族馆我的房间里,但是也有一部分黑王的秘密下属是不需要令牌的,纹身即是身份证明,黑王性格诡异莫测,喜怒难辨,比起奕翼来,他更显得孤僻,所以我对于黑王也并非十分了解,大概的,只知道这点。”

苍暮眯了眯眼睛,“传说四王殿堂里,黑王诡谲,金王杀伐,赤王极端,青王放纵,四大王者之间各自斗争,如果奕翼真的坐实了身份是金王这一事实的话,那么黑王要杀你,也就不是没有理由了。”

“目前得先保护你。”奕阡想说什么的时候,被苍暮接上来的话打断,“要小心黑王派人混入玛蒂学院,现在开始奕阡你日常起居都要有我们的人在一旁照顾,同时也要提防北冥南依被黑王收买,皇族馆里也要小心身份,你们两个,有意见吗”

这是直接打算保护到底了啊!

未溪诀和寂秋摇摇头,“没有没有。”

黑夜还没有过去,几人望着训练场这一片血腥的场景,有点无能为力。

虽然定下了以后如何保护奕阡的计划,可是现在这些残局,要他们怎么收拾?

玛蒂学院到时候肯定会派人来调查这一案件,大家到时候醒来发现自己满身是伤也肯定会十分震惊,估计到了早晨,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我说,那不是正好吗”未溪诀忽然间脑袋旁边的电灯泡buling地闪了一下,他打了个指响,“要的就是引起玛蒂学院的高度重视啊,这么一来学院高管肯定会更加严格地管理要求学院里的制度,也会对某些他们怀疑的人加强监视,这么一来不就可以正当防备黑王安插眼线进来吗”

“哎呦。”苍暮笑了笑,“没看出来啊,今天出来玩倒是把智商也带上了。”

“去你妹的,你这就是嫉妒我。”未溪诀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对着奕阡咧嘴笑,“是吧奕阡,他肯定觉得在你面前的风头都被我抢走了,对了我帅不帅机不机智!”

“帅帅帅,机智机智机智。”奕阡随声附和。

苍暮冷哼一声,切,其实自己也想到了好吗?

“对了!”寂秋也猛地打了一下指响,“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做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啊”

“”苍暮眯了眯眼睛,“是哦。”

“我日,意思是我们还要把自己弄伤。”未溪诀打了个寒颤,“苍暮你他妈干嘛笑成那副样子。”

“我动手啊,我技术好,知道打哪里看起来严重其实不疼。”苍暮笑眯眯地看着未溪诀。

“我觉得你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真的把我打残。”未溪诀抱胸,一脸不约不约叔叔我们不约的表情。

“哎呀,这种事实就不要说出来嘛,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苍暮笑着按了按指关节,“来,告诉爸爸,你喜欢断哪里肋骨膝盖手腕还是直接头部以下瘫痪!”

“你妈这是光明正大地想打人吧”未溪诀咆哮了一声躲到了奕阡的身后,“我告诉你我可是风纪委员风纪委员你敢打我我就给你吃处分!”

“无所谓咯,我是学生会长,我还能炒你鱿鱼呢。”苍暮摊摊手,上前一把按住了未溪诀的肩膀,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之前还只是想把你打残,可是看你躲到我家奕阡身后去了,我就觉得我做错了,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干脆打死你算了。”

“尼玛逼你这以权谋私”未溪诀粗着嗓子,依旧扯着奕阡的袖子不肯放,“奕阡你瞅他这粗暴的样,一看就是个没素质没道德的人,这种男人啊最不靠谱啊,指不准哪天就发展成家暴了,所以挑的时候你可要擦亮眼睛咯,不要选这样的男的,肯定对你态度也很差的。”

苍暮牙齿咬的咯咯响,“改行当婚姻介绍所了啊未媒婆?”

“呵呵,哪呢,我这不是为了奕阡的未来嘛。”未溪诀面不改色地扯淡。

“那真是劳烦您了。”苍暮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未溪诀一眼,未溪诀也跟着呵呵干笑两声,苍暮杀过去俩眼刀,后者寒毛倒立,立马赔笑。

“所以呢,我们现在要怎么伪装自己,装作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寂秋在一边直戳要害,“苍暮下手来打伤我们吗?”

“伤是肯定要伤着一点的。”苍暮摸了摸下巴,“要不我给你们弄点皮肉伤吧,回头北冥宫川那里药丸吞几颗,分分钟就恢复了的事情,再加上我们的身体也会有自动修复功能,所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未溪诀咆哮,“尼玛你是吸血鬼肯定会自动愈合啊我和寂秋又没有你那么快跟开了外挂一样。”

“”苍暮继续摸下巴,“对哦。”

“可你不是狼人嘛,皮毛厚没关系的。”苍暮笑眯眯地按了按指关节,“寂秋是精灵,细皮嫩肉的,我下手轻一点就好了。”

“”未溪诀缩了缩脖子,“大哥,我觉得今天夜色挺暗的,你能装作没看见我吗?”

“不好意思,吸血鬼在夜里视力简直比高清还要高清,裸眼3d都无压力。”

“”风声大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奕阡看着未溪诀往后躲,苍暮就向前迈,寂秋在一边抱着双手笑着看他们,她就觉得这个正太小天使其实还真的是很腹黑的。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来人呐有人要谋害朕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啊苍暮你这贱人啊不对是贱鬼啊啊啊啊!”

“奕阡救我啊啊啊啊不要打脸啊苍暮我日你爷爷不要以为我不会还手啊你再打我就真的反击了啊我反击给你看啊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苍暮的手里寒光乍现,跟着出现了一道冰刃,未溪诀看得整个人都惊悚了,“stopstop你想做什么!”

“卧槽流血了真的流血了苍暮你住手住手妈妈这只吸血鬼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哇哇哇!”

午夜的后山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第二天下午。

皇族馆大厅,坐着几位皇族殿下和学院的高管,以及一位木乃伊。

苍暮依旧一派高冷的模样坐在沙发最中央,奕阡在他身边默默地泡着红茶,对面坐着一排学院高层,北冥南依坐在右侧盯着奕阡看得咬牙切齿,北冥宫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火红色的头发,寂秋在用手指戳着自己身边的这位木乃伊,语调还有点小心翼翼,“这里,痛吗?”

木乃伊转了转眼珠子,梵坐在一边笑了,“未溪诀说,痛。”

“哦,对哦,你不能说话,以后都得靠小梵梵读心做你的翻译官了。”

木乃伊又转了转眼珠子,梵又笑了,“你麻痹,寂秋,老子伤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打成我现在这样。”

寂秋装作好可怕的样子,“嚯,那你就先好了再说吧。”

木乃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梵继续读心帮他翻译,“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居然敢看不起我我现在残疾人怎么了残疾人是社会需要关爱的对象你不心疼我你会遭到社会谴责的。”

寂秋鄙夷地看着他,“是咯是咯,我们要关爱智障儿童健康。”

木乃伊被气得翻白眼,梵笑得肚子疼了,还是继续帮未溪诀翻译,“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收拾了你。”

“那个几位殿下。”

学院的高管坐在对面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看着这皇族馆里几位殿下交谈的样子,似乎不打算理会他们,将他们放在一边,这么一晾也快晾了半个小时了,学校的校董出面说话了,“这一次的训练场事件。”

“哦”苍暮坐在最中央,拉长了声调,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群各怀鬼胎的高层管理们,他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森冷的视线带着压迫,扫过坐在对面的他们,“那么这件事情,到底该由谁来负责?”

坐在对面的校方高管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一言不发。

苍暮继续冷笑,“说话这个时候都他妈装哑巴。”

奕阡看着他这幅样子,仿佛回到了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在会议室里也是这幅雷厉风行果决冷酷的样子,现在他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这样的眼神,锋利的像是出鞘的剑刃,闪着寒芒,像是能直接刺穿人的内心。

“未溪诀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下一任皇族,现在他在学院里被人打伤了,同样受伤的还有当时后山训练场里在场的所有人,这笔账,你们一力承担得起吗”苍暮的声音太过冰冷,砸在地上一砸一个坑,“我怀疑是你们校方勘察监管不力,所以导致有可疑人物混进了玛蒂学院,选择在昨天出手攻击了我们。”

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所有在场的高管全都开始惊慌了,“苍少,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啊。”

“那么你觉得,难道是昨天在场的人里面有人暗中想要谋害我们吗”苍暮的声音愈发严厉,“那么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想要害了我们这么多人这种人的存在,难道不也是表明了玛蒂学院的看管有漏洞吗?”

“苍少冷静”校董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渗出的冷汗,“我们回去就会开会,再计划一下对学院制度的更改。”

“那么这一次未溪诀的伤,你们打算怎么负责”苍暮双手抱胸,“如果回去让未溪诀家族里的人知道了,那么可不仅仅只是我出面这么简单了。”

校董擦着冷汗,“那那苍少您说,您想要多少的赔偿。”

苍暮笑眯眯,“五百万,72小时之内打进我卡里。”

奕阡都瞪大了眼睛,那个数字从苍暮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够令人震惊了,她真想说一句“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可惜这个人是苍暮

对面坐着的校方高管也只能尴尬地赔笑,要是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没准第二天苍暮家族的人和未溪诀家族的人联合起来杀到玛蒂学院门口了

苍暮笑得阳光明媚,端着架势把人送走后自顾自坐回了原来的沙发央,寂秋看了他一眼,“横财发发,你要干嘛人类的钱我们又不缺”

“上次出去花的都是贺懿晟的,多不好意思,弄得我们几个像穷鬼一样。”

苍暮看着躺在那里的未溪诀,笑着扯了扯他脸上的绷带,“多亏你残成这样,我们才能敲竹杠。”

“……!!”木乃伊被气得干瞪眼,梵在一边笑着翻译,“你麻痹没良心没道德迟早遭天谴。”

苍暮鄙夷地看着他,一脸“我是高富帅就是任性”的表情,木乃伊继续爆出眼睛瞪他,梵这一次笑得瘫在沙发上,“阿暮,未溪诀骂你是穷鬼。”

“你妈”苍暮手里刷拉一下出现了一道冰刃,“你个僵尸有什么资格说我。”

奕阡和寂秋在一边笑得差点就抱成一团了,几人吵吵闹闹着,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北冥宫川和北冥南依来到了皇族馆。

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彰显着少年的桀骜不驯,他挑着眉毛,将手里一瓶药递给了未溪诀,未溪诀看着他,没有动。

“?”北冥宫川表示疑问。

梵善解人意地帮他传达,“我现在是残疾人,你睁眼看看我哪有手拿东西。”

北冥宫川笑了,“哦,死瘸子。”

木乃伊望天,为什么谁都来欺负我,不应该关爱残疾人吗?

苍暮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一派有钱的公子哥的样子,北冥宫川一看他这架势就笑了,转身问梵,“这傻逼是怎么了?”

“最近有钱了,卡里多了几百万,觉得自己是个土豪了。”

“几百万就把你嘚瑟的。”北冥宫川开启实力放嘲讽模式,“爸爸我在人类世界都是亿万富翁了,你都不够我一个零头。”

木乃伊笑了,哈哈哈哈苍暮你还是一个穷鬼。

“你们在人类世界都没有那边的流通货币的吗?”

奕阡发问,梵就很快回答她,“因为我们也不常去,所以人类世界的人民币对我们也不是特别重要,在那里的话,我们确实可以说身无分文。”

“喔!”奕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向苍暮,“所以阿暮在异世界装逼那么高冷,在人类世界真的是个穷鬼啊!”

你妈再让我听到穷鬼两个字——*哭你啊。

北冥南依的视线扫了一楼大厅里的几位一圈,跟着视线死死锁住了奕阡,目光里的冷意让奕阡全身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只能干笑着看了北冥南依一眼,随后将求助的视线投给了苍暮。

苍暮眯了眯眼睛,却也只能无动于衷。

北冥南依的注视下,他怎么可能抱着奕阡让自己挡住她呢,那不是在告诉北冥南依她奕阡是女的吗!

奕阡垂眸,不动声色地敛去眸中情绪。

木乃伊支支吾吾地闷哼了几声,寂秋拿着北冥宫川给他的药,笑眯眯地看着他,“脱光了给你上药?”

未溪诀把眼睛瞪得跟珠子一样大,苍暮将脸偏过去,不久他站起身来,“我上楼了,晚上有自习课。”

未溪诀扭动脖子看着他上去,又是支支吾吾地闷哼,大概是在问奕阡这是怎么会是。

奕阡却面无表情地也站了起来,“那我也上楼了。”

“……”噫!这两个人!他妈生气都不忘秀恩爱吗!

未溪诀觉得被他们这么一秀,全身上下更疼了……

北冥南依看着他们先后上去的身影,眼底,有寒意渐渐沉淀。

==============分割线===========

苍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双手交叠脑后,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听见门口传来“咔擦”一声轻微的声响,他视线一凛,眯起眼睛的瞬间,就有冰刃呲的一下再空气中凝结成形,岂料下一秒,强劲的风声来袭,冰刃悉数化作冰屑四处碎裂——!!

他看着那个周身带着风的女子从门口闯进来,几乎没有用手,只是动了动手指,那道门就自己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

苍暮挑眉,“我锁了门。”

奕阡伸了伸手,“我能控制风,包括锁眼里面的空气。”

“呦高材生。”苍暮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她,眼神无比的邪气。

奕阡也跟着笑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阵子在玛蒂学院没有修剪头发了,原本短短的小碎发现在已经长了很多,她干脆闭上眼睛,手一振,一道青蓝色的光芒自指尖溢开,慢慢包住她全身,等待光芒一点点褪去后,一头银发在苍暮的眼前,像是一幅画般,渐渐地扩散开来。

一只金色一只血红的眼睛,在他眼里竟是妖冶到了极点。

苍暮这样为她痴迷到发狂的表情让奕阡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她笑了,美到让人窒息。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美?”奕阡慢慢靠近他,床边陷下去一块,银色的发丝缠绕住苍暮,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仿佛在无形间束缚住他全身,苍暮觉得,他真的要沦陷在她的眼睛里。

她的眼神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显得有些细长的眼角,更添些许淡漠,苍暮喜欢看她面无表情眯起眼的时候,自我而又放肆。

奕阡笑着伸手撑住了苍暮的床头,长发倾泻下来,瘦削的脸庞,在苍暮的眼里像是一副带着点病态感的画,她笑了笑,“北冥南依盯得我太紧了,我不舒服。”

苍暮顺手搂着她的腰往下压,声线低哑,“那你要我怎么做?”

“公开身份的时候我会死吗。”

“差不多吧。”苍暮低笑了几声,“所以要是让她抓到小辫子,就估计翻不了盘,异世界等级制度很森严,蒙混造假欺骗上一级会死的更加难看,到时候,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骗过学院高管而伪造身份进来的,都得被抓。”

“黑王呢?”

“你都身份暴露了,黑王怎么可能还会管你早就让你自生自灭去了吧。”

“说的也是。”睫毛悄无声息地颤了颤,奕阡垂下了眼睛,俯下身去吻了吻苍暮的脸颊,之后顺从地躺在了他的身边,“那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你没有想过把你来虚亚学院的真实目的告诉我吗”苍暮转头看她,“你当初为什么要杀了杨叔。”

“你怎么还记着这笔账啊。”奕阡抓起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手指卷着发丝,缠绕的样子竟是带着些许的娇嗔,但是当她眼神看过来的时候,那一金一赤的眸子,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带着一股寒意。

这是他们之间的互相试探。

“总有一些不能说的东西。”奕阡干脆坦白了自己的隐瞒,“这些不能说出口的事情,是我不想让阿暮你知道的,有关于我的最深秘密。”

苍暮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要到哪一天呢到哪一天为止,你才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放下过往的黑暗,坦诚地跟我拥抱呢

只是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苍暮自己也笑了笑,那么他呢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做不到这样的要求吧

【四王殿堂】

“黑王殿下。”

下人恭敬的单膝跪地,坐在王位上被称作黑王的男人扬了扬脑袋,黑色短发,一张冷酷张扬的脸,一双漆黑如夜的瞳孔,冰冷得像是没有任何的感情,他眯眼,声音冷彻肌骨,“失败了。”

“似乎是让黑玫瑰逃了。”

“她逃不了的。”

面容精致的男人似乎是在喃喃低语着,可是嘴角溢出的笑像极了嗜血的修罗,“她只能做木偶,失去了背后操控她的线,她就像是一堆废弃的破烂,无路可走。”

“那么接下来布局如常吗?”

“就按照以往监视她的力度,然后再派更多的人手监视另外两个人。”

“一个,她身边那只该死的吸血鬼,另一个,那个拥有读心术的男人,梵。”

“据属下了解,那只吸血鬼,似乎是下一任血族之王,被称作战神的苍暮。”

“苍暮。”黑王笑了笑,“有意思战神这个词,可不是谁都扛得起的,他似乎一直在隐藏实力,调查他的过去,一点都别漏下……”

“属下接令!”

坐在王位上的男人将眼睛细细地眯起,像是在笑,可是一双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交叠起来摩挲着,似乎是在喃喃着一个名字。

奕阡奕阡她就算是逃,能够逃去哪里?

深夜里,奕阡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猛地尖叫着从梦惊醒。

她抓着被子,深呼吸,一摸额头,都是冷汗。

“容放。”一个名字从她嘴里念出,带着用尽力气的颤抖,“容放这辈子,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去。”

苍白的脸色,骤然放大涣散的瞳孔,以及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在梦里遇见了那个男人,黑发黑眸的冷血帝王,性格诡谲莫测,前一秒微笑着,后一秒却可以将你置于死地。

她的梦魇,她的镣铐,奕阡瑟瑟发抖地保住自己,发出绝望的呜咽。

她有一种预感仿佛无声处容放的眼睛在偷窥着她一般,她没办法逃,无处可逃

“喂奕阡!”

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落入她视野里的,是苍暮惊慌的双眸。

深夜里吸血鬼的眼睛是猩红的,他站在门口,语气慌乱,“你你没事吧?”

奕阡声音有些颤抖,“我我做噩梦了……”

苍暮关上门,上前,走至床边,抱住了奕阡。

瘦削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微微地发着颤,似乎自己稍稍用力就可以捏断她的骨头。

奕阡的眼睛也是暗红色的,她望着苍暮,两双绝望的眸子对视间,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焦虑。

“容放容放不会放过我的。”

“容放是谁?”无意识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指,苍暮用力抱住奕阡,“告诉我,容放是谁”

“容放黑王。”奕阡喃喃着念出这个令她觉得恐惧的名字,眼前仿佛浮现了过往血腥残忍的一幕幕。

“疼吗?”

下巴被人用力捏住,嘴边有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滑,那个时候的她,全身被绑在了十字架上,皮鞭在自己身上挥舞着落下,发出重重一声响。

“唔……”

奕阡喉溢出痛苦到极点的闷哼。

“不愧是神之一族的容器,承受痛苦的能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奕阡浑身颤抖,“畜生!”

“畜生”男人似乎是低笑了一声,跟着抬高了奕阡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黑如曜石一般的眼睛,丝毫没有光亮,“我喜欢这个词,因为很配你。”

奕阡强忍着呜咽,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你别想得到神之一族的能力永远别想!”

“啪”的一声脆响,皮鞭落下,奕阡低吼一声,眼赤欲裂,血腥味让她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是吸血鬼,从奕翼那里逃出来以后,落入了黑王的圈套。

“真是畜生一样的存在啊……”容放轻笑着凑近了奕阡,望着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居然兴奋了你这畜生,是闻到了血的味道吗?”

奕阡死死看着眼前冷笑着的男人,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喜欢看你这副强撑着的表情啊……”

容放的手指抚上了奕阡的喉咙,却笑着将手指越收越紧。

“哦……我忘了,现在这样是杀不死你的了……”

他的话语里仿佛淬了毒一般,烈痛从心脏蔓延至肺腑,奕阡眯眼,她若是稍微显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容放便会欣喜若狂,她不甘,不甘让这个魔鬼因为自己而露出愉悦的表情!

“你现在是吸血鬼了……空气对你来说大概已经可有可无了吧?”

容放的手指还是在渐渐收紧,指甲刺破了奕阡的皮肤,她深呼吸,喉间涌上火烧一般的饥渴感。

“果然……血液的味道才是最能刺激你的东西啊……”

容放笑了笑,“听说你从你哥哥那里逃出来的时候,被他变成了吸血鬼……?”

“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啊……”容放眯着眼笑,语调低沉,宛若恶魔在耳边低咒,“明明是神之一族,却变成了神最厌恶的东西,堕落成一个永生的吸血鬼,这简直是最好不过的诅咒了……”

奕阡觉痛,全身发颤。她视线凶狠地朝着容放,而后者却仿佛对此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只是轻笑着,将奕阡的心情推入绝望的深渊。

“血族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垃圾损种的,而神之一族也会因为你现在堕落成吸血鬼而拒绝接受你,奕阡,你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走了,除了归顺我,你还能够逃去哪里?”

奕阡的心脏仿佛被人揪紧了,她听着容放的一字一句,总觉得一股无力感慢慢的袭来,将自己全身都吞没。

“喂小东西,你说,奕翼跟我,到底谁会更残忍一点?”

下巴被人抬起,奕阡看着容放那张精致的脸,她只是笑,却不说话。

嘲讽的笑意让容放无端地觉得愤怒,他狞笑,死死扣住奕阡的身体,“你在试图激怒我?就那么想死?”

“你会让我死吗……?”奕阡嘴里有血丝溢出,可她似乎一点都不怕,反而声调里带着嗤笑,“你怎么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失去得到神之力的机会了……”

“放肆!”容放猛地收紧了手指,奕阡再一次咳出一口鲜血,他在冷笑,“你胆敢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黑王大人心里自然有数……”奕阡笑了,那笑意无比讽刺,似乎是受到了挑衅,容放也跟着转换了脸色,他试图平复下情绪,靠近了奕阡的耳朵,低声说道——

“我最近一直在怀疑奕翼跟四王有牵连,如果乖乖受我控制的话,或许可以杀掉奕翼?”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奕阡猛地抬起脑袋,望着容放的眼里,蓦地,有杀意炸裂。

如果乖乖受我控制的话,就可以找到奕翼的薄弱之处。

——那么杀掉他也便变得轻松无比。

奕阡望着容放的眼睛,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睛冰冷的像是玩偶的假目,冷曜,压迫,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却让人觉得背后汗毛倒立。

她笑了,奕翼的弱点?她再清楚不过。

可是,她愿意借着黑王的手来杀死他。

她至亲的人。

血色在她的眼里盛开,很久很久以后,容放还记得那日他看见的那双眼睛,饱含着令人觉得惊恐的绝望,带着极致报复的快感,美到令人窒息。

——回忆戛然而止。

奕阡有些哆嗦地抬头的时候,对上苍暮关切的眼神,她浑身一颤,“阿暮……”

“黑王让你觉得恐惧吗?”他按住了她的肩膀,跟着声音低沉地问道。

“他是我的第二个噩梦。”奕阡苍白地笑了笑,“你瞧,我真是太不幸了,从来都没有过幸运的时候。”

“别这样说。”苍暮很心疼,眼神很深地看着她,“你看,你现在有我们来保护了。”

“这能改变什么吗,苍暮。”奕阡抬头看他的时候,深夜里,暗红色的眼睛攫住他的视线,似乎有什么在闪烁,“事实上,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身上所背负着的宿命,是我这辈子都不能逃脱的束缚,阿暮,不管任何人想要救我,结果都是徒劳一场而已。”

是的,萧也曾经说过会为了自己去改变命轴,可是换来的代价却是永远的沉睡。

萧没有死,却和死亡无异,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是一只半吸血鬼,被奕翼封锁了所有的力量困在水晶棺材内,纯银的十字架穿透他的胸膛钉入棺材底部,萧就这样静静地睡在棺材里,再也不会醒过来。

奕阡也曾放下所有尊严求过奕翼,如何能让萧醒过来,就算是半吸血鬼,她愿意做他的血供,哪怕这个期限是永远,可是那个时候的奕翼,只是冷冷一笑,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除非我死!”

四个字,奕阡觉得绝望到望不到尽头,那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奕翼的力气,打得奕阡大脑一片嗡嗡作响,有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血液的刺激下,她的眼角抑制不住地闪烁,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掌心,牙齿刺破皮肤,血珠溢出,她喉间干渴,全身发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奕翼狞笑着,一把抓住了奕阡的衣领,不顾她的挣扎,满是鲜血的嘴唇被烙上他冰冷的气味,血液在两人的口腔里弥漫,奕阡疯狂扭动身体,却逃不开奕翼逐渐收拢的手指。

血吻,他将她逼至尽头。

觉得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眩晕,奕阡的耳边仿佛有恶魔在低哑地诅咒——

“因为,他妄想得到你,是他该死!”

这句话,仿佛是奕阡一辈子的诅咒,从此她再也逃不开这沉重的桎梏,就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每一分每一秒,限制着她所有的一举一动,在她短暂地忘却包袱的时候,它就会悄无声息地在奕阡的大脑里响起——

她自欺欺人的安全感,事实上太过脆弱。

苍暮在对面观察着奕阡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能够给予她稍微的安心。

哪怕是一点也好。

只是奕阡一直都深陷这种恐惧的情绪,想要被拯救的想法,这种念头,大概从很早很早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吧。

苍暮望着那双和他格外相似的红色的眼睛,忽然间就仿佛看穿了奕阡所有的脆弱。

她和他太过相似,因为被迫害的太深,甚至都不再对自己抱有期待。

这样的日子……就随随便便地活下去吧。

不想活下去,却没有勇气面对死亡。

就这样,一点点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可事实上永生才是最深最痛的惩罚,现在,奕阡和他一样,在承受着这样的煎熬。

一日不死,这烈痛就不会停止。

这是有多可笑,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永生,对他们来说竟是噩梦般的诅咒。

奕阡暗红色的眼睛与苍暮对视,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焦虑。

苍暮拉了拉衣领,轻声对着奕阡道,“压力大的话……你要不要吸我的血?”

一句话,将处于愣怔中的奕阡的神智拉了回来。

她望着眼前的苍暮,似乎是不可置信,嘴唇啜啜着问道,“你说什么?”

苍暮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血红的眼睛,吸血鬼美到极致的五官。

奕阡的眼前渐渐地被一片温热覆盖。

她缓缓凑上前,就当苍暮以为她要吸血的时候,自己的唇瓣却被人含住,颤抖地贴了上来。

大脑发出轰的一声炸响,苍暮手指有点颤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奕阡,似乎是在做梦,奕阡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几率,真的是太小太小了。

有眼泪顺着奕阡的眼泪滑下来,她啜泣,苍暮是谁?高高在上的血族王子,被誉为战神的血族下一任接替者,他本该是生活在权利的最顶峰,丝毫不用将自己的架子拉的如此卑微来讨好自己。

可是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肮脏卑劣的自己,却被他如此温柔地对待。

奕阡觉得胸口酸涩,似乎是在替苍暮不值。

她主动吻了他,随后离开,眼神很疼地看着他。

“阿暮,就到这里吧,之后不要再靠近我了。”

我是被命运诅咒的人,靠近我的,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想你再受到一点伤害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

一片模糊的视线里,少年清冷的声线无比直白清晰,他似乎是在说这一段最普通不过的话,却将奕阡心底最深处所有的伤都一把勾了出来——

“我们都一样,那不如一起取取暖也好。”

深夜,蝙蝠从窗边振翅而过,冷风透过没有关上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奕阡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年,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心酸。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是沉默,一夜无眠,第二天奕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衣衫不整地靠在苍暮的怀里。

睡眼惺忪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却不料从门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阡?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会用一个字喊她的,除了梵,没有其他人。

一瞬间,睡意全无——

“梵你等一下——!”奕阡惊声尖叫一声,却不料门以及从外面被人打开——

“刷——”推开的一瞬间,梵原本温润的表情彻底僵在了脸上。

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有一瞬间的怔忪,跟着席卷而来的竟是无穷无尽的愤怒和压抑。

他觉得被背叛了。

奕阡!竟是被苍暮抱在怀里!

两人似乎动作亲昵地相互依靠,奕阡和苍暮没有公开在一起的身份,梵在触及这一幕的那一刻,心头一颤。

他的宝贝被别人觊觎被别人夺走了!

咬牙的时候手指也在跟着攥紧,然而就算如此,他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奕阡,“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一番举动似乎是无视了苍暮的存在,然而觉得尴尬的奕阡也只能愣愣地回他,“刚刚做了个噩梦,所以阿暮他听见声音就过来了……”

“这样啊。”

梵微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物件递给奕阡,冰凉的触感在滑入奕阡手掌的时候让她全身一颤。

“这是……”

“玉狼牙。”梵温柔地上前替奕阡解释,“上好的通灵玉精雕细琢而成的狼牙,融入了许多精华灵气在里面,你带着可以提升你的灵力,也能辟邪,要紧关头你拿出来,这玉可以救你一命。”

“可以救我一命?为什么?”很少听见梵用如此郑重的语气来对自己说话,奕阡也不由得面色微凝,“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

“原因保密,但是玉狼牙在要生死危机的时候可以保护你,相信我。这是特地送你的,你不收,那这玉还不如丢了。”

“唉别别别!”稀世珍宝被随意丢弃,奕阡可没有这么豪放,她看了看苍暮,又看了看梵,只得到,“那我收下吧,梵,这算是我欠你的,以后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帮助,我绝对会尽全力的。”

“我不需要什么帮助,有你这句话就好。”梵笑了笑,揉了揉躺在床上的奕阡的脑袋,视线深邃地朝着苍暮的方向看了一眼,全过程似乎都将苍暮当做不存在,后者仿佛也察觉到了这一丝怪异的气氛,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都咽了下去。

梵的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苍暮望着梵走出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一夜过的令人觉得有些意味不明,奕阡之后又在苍暮的怀里沉沉地睡去,等到再一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有暖暖的阳光从窗户缝里泻了进来。

她眯了眯眼,不禁有点想笑。

她明明是个吸血鬼,却渴望着看见阳光。

身边的苍暮似乎还在沉睡,奕阡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却在脚尖刚刚碰到地上的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背后而来,一下子就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来不及惊呼出声,她便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苍暮低温的声音在这个阳光可以说十分暖洋洋的早晨里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冷彻肌骨,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暖度,奕阡看着他略微还有些恍惚的眼神,笑了笑,“还没完全醒呢?”

这位帝少听见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猩红渐渐褪去,变作了一副与常人无异的漆黑色,他低哑出声,“刚刚你动的时候就醒了。”

“这么敏感。”奕阡没有挣扎,安安分分地任凭他抱着,“现在几点了?课有没有错过?”

苍暮似乎是望天想了一会,沉吟片刻,“对哦……早上还有两节课没上……”

说完这个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未溪诀活泼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喂喂喂奕阡,今天早上阿暮没去上课,怎么连你也没去上课啊,你俩在干嘛啊,不会是狼狈为……”

“……奸。”门被推开,那个字刚说出口,未溪诀就愣住了。

紧跟着他竟是大声怪叫起来,“天啦噜!天!啦!噜!”

“苍暮你这个混蛋!人渣!垃圾!”未溪诀咆哮,伸出手指指着苍暮抱着奕阡的这幅场景,脸色在短短几秒内变了无数变,“你对我们家小奕阡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你昨天在这里过夜的吗!啊!你想干嘛!图谋不轨吗!我就说你觊觎我们家小奕阡!你他妈混蛋!不要脸!老子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苍暮你——!!”

然而当事人苍暮却是一脸“任尔东西南北风”的表情,让未溪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电火花滋啦滋啦地作响,“你你你你——!!”

气的他都结巴了!

苍暮居然敢对奕阡下手!你居然敢对我家小可爱奕阡下手!你还要不要命了!偏偏往枪口上撞!

“奕阡之前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看着未溪诀暴怒的样子,苍暮却只是悠悠地说了一句,“所以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女……女朋友?”脑子里向来都只有一根筋的未溪诀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大脑里又是轰隆隆闪过几道雷,他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呆在那里,嘴巴张着却没发出声音,许久才断断续续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记不清了。”苍暮吊炸天地挑了挑眉毛,搂过奕阡就在她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

未溪诀耳边又是轰隆一声炸响。

女……女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家宝宝什么时候变成了苍暮的女朋友了啊啊啊啊啊啊爸爸好伤心啊!

未溪诀显然还很难接受这一事实,眼睛充斥着血丝,他先是沉默着看了苍暮一会,随后沉默地将视线转向奕阡的身上,奕阡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安慰突然间受了如此之大打击的未溪诀,也只能以同样的沉默回应。

未溪诀愣愣地看着他们,随后失控地转身,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内奕阡和苍暮被他这样剧烈的动作震得一顿,两人互相看了看,只得摇摇头。

苍暮的眼里似乎有些嘲讽的笑意,“他喜欢你。”

奕阡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被子,她垂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伤害他。”

“那你好好想想之后要跟他怎么相处吧。”苍暮挑眉笑了笑,“反正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反正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很久很久之后,谁都没有想到,这句话成了苍暮这一生最痛最痛的伤,他的时间在接近永恒的地方停止了,从此之后剩下来所有的时间里,他都用来想念这句话。

地狱深渊的尽头,有人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奕阡……奕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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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

在这件事情过去一个礼拜后,奕阡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和未溪诀讲过一句话,不是她不想和他说话,是她每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被未溪诀那个眼神吓得又把话咽回了嘴里。

没错。

未溪诀这几天眼神很可怕,就像是一团在噼里啪啦跳动的电火花,随时随地都可以把靠近他的人刺伤。

苍暮不是不知道未溪诀的心思,只是他不肯,不肯在这方面像未溪诀服软。

奕阡是他的,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就算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

这日,奕阡正打算去梵的练习场地看看他,却不料路上撞上了未溪诀,两人顺路,她心想他也是去看看梵的近况,原本以为可以找点话题,却没有想到却是沉默了一路。

“那个……未溪诀……”

奕阡试图开口说话。

“嗯?”不同于未溪诀平日里性格活泼热烈,他只是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

奕阡一愣,这他妈……倒是跟苍暮装逼时的状态有点像啊……

“你……最近没事吧……?”

这话问出去奕阡就想甩自己一个耳光,这倒霉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都他妈不是明摆着因为你心情才不好吗!居然还问人家有没有事,这不就是把脸往人家巴掌上凑吗!

未溪诀视线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奕阡心里有点虚,而前者却似乎没有在意奕阡的心虚,只是自顾自的开口,“你跟他在一起,挺好。”

他,指苍暮。

奕阡一听这语气,心说完了完了,我宁可这一路不说话沉默过去,也不要自己嘴贱找了这么个话题……

未溪诀似乎也察觉到了奕阡的心理活动,只是抬头冷冷地撇了她一眼,跟着就继续往前,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等奕阡的意思。

奕阡沉默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条通往训练场的路,平日里走走十五分钟的路程,此时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漫长。

【训练场】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训练场,守护在门口的魔犬发出一声仰天长啸,奕阡眯了眯眼睛,身边有气流开始窜动,未溪诀下意识往后看了她一眼,却是不作多话,手指在无意识间攥紧,奕阡抬头,迎上魔犬的眼睛。

“苍暮没把你教好?”

她先是开口冷笑了一声,夹杂着无穷无尽的寒意,魔犬倒退几步,跟着前身伏低做警备攻击状,喉间翻滚着低沉的恐吓,正在对峙间,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魔犬身后传了过来。

“不可以这样哦。”

一双碧绿的眸子,带着温暖感的金发,白皙的皮肤,细长的身体,优雅而又温润的少年出现在了大门口,他眯着眼睛朝着未溪诀和奕阡挥了挥手,魔犬发出两声不甘的低吼,让开了道路。

“梵!”

见到梵这幅样子,奕阡的心情也开始微微放松,这是她最初见到他的样子,人群之中那位低调而又温柔的少年。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吗。”梵上前一把架住了未溪诀的脖子,多日不见的好兄弟也回以笑容,未溪诀在他胸口捶了捶,“喂,训练的怎么样啊。”

“还不错,比起之前来有进步了。”

梵的笑一度都是淡淡的,奕阡原本以为这次的见面会尴尬,但是如今梵这样的态度让她感觉格外舒服,不由自主地与他拉进了距离,“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皇族馆里只有你的课程跟我们不一样呢?”

“因为梵的能力也比较特殊啊。”

未溪诀总算乐意开口搭理奕阡了,“我们的能力都可以产生实际攻击,而梵的能力,一旦使用,事实上受伤最大的是他自己。”

没错,可以听到人心的这种能力,反而会让他越来越封闭自我吧?

奕阡有些心疼地看了眼梵,她能够理解那种感受……

“阿暮和寂秋呢?他们两个人没有来吗?”

“他们两个啊。”未溪诀懒懒地瞥了奕阡一眼,“他们跟着北冥宫川和北冥南依被学院派去做什么任务了。”

“任务?”梵皱了皱眉,“据我所知,北冥家族里,有灵力的只有北冥宫川一个,而北冥南依身上并无什么特殊能力。”

“不想管,特意把我留下来,这是看不起我吗。”未溪诀说起这个似乎还带着点脾气,“本少爷难道会办坏事?”

“哈哈哈你脾气比较暴躁嘛。”梵笑了笑,“那么既然他们都不在,今天你们就留下来陪我在这里训练吧。”

“可以。”未溪诀笑眯眯地按了按指关节,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几天正好郁闷着呢。”

奕阡望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未溪诀,她或许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可是她没有办法帮他。

他想要的,她给不了他。

于是只能任由这两个男人就这样往训练场深处走去,今天苍暮不在,学生会由未溪诀挑着大梁,奕阡下意识地出声提醒,“你们别玩得太过分啊……晚上还要去检查呢,到时候受伤了不好了。”

“呵,我怎么可能受伤。”

未溪诀手里已经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闪着光,他朝着奕阡甩去一道电流,奕阡侧身一闪便躲开,怒道,“你做什么?”

“光站在那里多无趣呀,快过来一起训练呀!”

未溪诀像是在笑,接着就聚集了一团更大的电光球朝着奕阡的位置狠狠击去——!!

“你惹怒我了!”

奕阡从平地一跃而起,手指收拢间无数道风刃朝着未溪诀的身影飞速席卷而去,她带着愤怒的眸子让未溪诀没由来的兴奋了,这样子的奕阡,竟也是带着一股血腥的美感!

黑发在瞬间倏地变作满头银发,一金一赤的眸子在那一刻猛地亮起,化作惊天的杀意朝着未溪诀和梵攻来!

“不如你们两个一起上也行!”

奕阡认真了!

“好大的口气!”

未溪诀在半空中跳跃,手里的电流越聚越多,在空气产生了剧烈的声响,滋啦滋啦地能擦出火花来,奕阡一个转身,异色瞳孔美得惊心动魄,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空气高速转动着化作一把利刃,她轻笑一声,“小心哦,不要受伤了……”

语毕,大地开始震颤,一阵狂风压着地面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着未溪诀和梵压过来,空气里全部都是风刃,稍微一动便被割伤了皮肤,察觉到了脸上有痛意传来,梵发觉自己的眼睛下面多出一条细细的伤口,不由得眯起眼睛。

自己看上的……还真是一只不乖的小野猫呢……

嘴角笑起来的同时,奕阡那些念头便肆意地进入他的脑海里,下一秒,他对着未溪诀喊道,“往左边!奕阡她要往左跑!”

“收到!”

利用梵的读心术,对奕阡的行动做出先一步的判断,这么一来在战术上也是取得了先机,未溪诀甩出两道电流来撞击风刃,跟着身体一跃便跃向上空,风声大作里他笑的张扬,“不要小看我们皇位继承者啊!”

电火花带沸腾的怒意咆哮着在奕阡薄弱的左后方炸开!

耳边一阵轰鸣声,身体受到波及让奕阡心神大乱,该死的,是她轻敌了!这次演练,果然不能小看了他们!

她用气流强行压住了攻击过来的电流,不甘示弱地回击——“攻击强又怎么了!你的最弱的地方,可是一直都暴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

说完梵便觉得一阵强劲的风将自己全身都压得不能动弹,未溪诀大惊,梵虽然能够读心,可是他正面攻击的能力并没有像他们这样厉害,看来奕阡是想要通过克制梵来打败自己了!

“梵!当心!”

未溪诀大喊一声,身形行动间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梵的正前方,似乎是想要替他接下这一次的攻击,然而——

下一秒,变故横生!

大地忽然间开始震颤,紧跟着从中央陷下去一个大洞!

奕阡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猛的缠绕住了,低头去看的时候,是一条巨大的银蛇,冰冷的蛇皮紧贴自己的脚踝,在她想要一脚踢开的时候,那条蛇倏地扬起了脑袋,尖锐的獠牙闪着寒光,对准奕阡的脚狠狠扎了下去!

刺痛感传来,紧跟着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世界在她眼里开始天旋地转,冰冷的蛇从她脚踝往上爬,慢慢缠绕住她的脖颈,窒息感吞没她的理智,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秒,仿佛听见有人喊她——

可是,声音太模糊了,听不清……

纤细的身影往地洞里深坠——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分割线=============

奕阡是在一片潮湿阴冷的寒气下醒来的,她用力睁开眼睛,视线还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有混沌的颜色互相融合,她努力想去看清楚,却发现身体使不上劲。

这是怎么回事?

奕阡发现自己连一只手都抬不起来,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人抽空了,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莫非是之前摔下来的时候中的蛇毒?这样的情况可对自己不妙啊!

视野总算开始慢慢习惯周围环境,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奕阡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四周,发现是厚重的石墙,而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

这里还是玛蒂学院的地下吗?

是谁……?是谁在玛蒂学院里费尽心思造出这么一块空间,这样读建筑,怕是预谋已久!这个人是怎么躲过玛蒂学院的搜查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奕阡的心猛的一紧。

没错……这位躲在暗处的犯人,跟自己一样,自己是怎么混进来,那他便也是怎么混进来的……

奕阡的手指有些发颤,自己当初是接受了黑王殿下的指令,由黑王通过他的势力的安排下让自己混进了这个学院,这个人如果也想进来,那肯定也是有人的刻意安排……

那么,答案几乎昭然若揭……

黑王的部下……黑王派来杀掉自己的杀手!

下一秒,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一步一步,如刀尖划过心口,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在这个地底的房间里响起,回忆里的恐惧感将她吞没,奕阡发颤,却挣扎不得。

“好久不见了,奕阡。”

黑发黑眸落入自己的视野里,容放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伸出手指捏住了奕阡的下巴,用力捏紧,奕阡吃痛,皱眉却不出声。

“一如既往地嘴硬啊……”

容放很少笑,可若是笑了,那便是真的可怕的时候到了,“我很想念你呢,你有想我吗,奕阡。”

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锁住自己,奕阡心悸,不管重来几次,对上那双眼睛,她还是会害怕。

这是她没办法摆脱的一个噩梦,容放,冰冷诡谲的黑王,心思难以捉摸,但是现在她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来杀了她的!

“在害怕吗?”

容放松开手,奕阡的下巴被他捏的微微泛红,他笑了笑,俯身而上,在她耳边低吟,仿佛情人一般亲昵,“你现在知道的东西,稍微有点多了呢……”

奕阡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容放,那股倔强的表情让容放十分愉悦,他很喜欢看她露出这样的神色,更喜欢这样倔强的她被打碎尊严后会是有多绝望和痛苦。

他喜欢这样玩弄的感觉,奕阡,不过是个玩具,丢了她,那便再找。只是目前似乎好像没有更好的可以代替,这更让容放对奕阡有了针对,他望着她那张脸,平日冰冷的表情竟是笑了出来——

“你觉得,现在,谁会来救你?”

奕阡用尽力气,喉间翻滚着音节从唇齿间溢出,“滚——!”

带着怒意的单个字,却仿佛激怒不了容放,他的笑意更甚,修长的手指拂过奕阡的唇畔,不轻不重地按压,感受到了她努力克制住的颤抖,这很好的取悦了容放,“你瞧,害怕的话,就乖一点啊,收起你的爪牙,会免受一些苦难,你要是乖得像个普通人,或许,我就不会看上你了,更加不会针对你了。”

“你的哥哥奕翼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四王之一,难怪你恨他恨到入骨却也无可奈何,他比你强大吧?难怪当初我一句话你便会归顺与我,说实在的,这的确让我震惊了呢……”

“青王和赤王的身份我不知晓,如今知道了金王是奕翼,那么我便遂了你的意,先杀了你哥,让你大仇得报,再杀了你,怎么样?”

容放笑意有些狰狞,“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容忍有四个王?王,只能有一个!而你,也必须得死!”

语毕伸手狠狠掐住了奕阡的脖子,她神色惊慌,胸口剧烈起伏,那是害怕恐惧的证明,惹得容放一阵低笑,“明明是个吸血鬼,身体却还是遵从人类最原始的反应?你瞧瞧你的样子,做人不是人,吸血鬼又不合格,奕阡,你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做人不是人,做吸血鬼又不合格。

这句话仿佛是钉子一下子刺穿了奕阡的心脏,她的脸色倏地变作一片惨白,支离破碎的音节从喉间溢出,“你……闭嘴……”

“我闭嘴?”

一巴掌狠狠扇了上来,奕阡没法闪躲,正面遭受了这一羞辱,刺痛感耻辱感硬生生逼出了她的眼泪,容放在笑,笑容嗜血,“看来是在外面待了几天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不管在哪里,永远都是我的奴隶,懂吗!这份奴性,是刻进你骨子里的!不要妄想翻天,你,还没有对我说这种话的资格!”

这重重的一巴掌下去,奕阡被打的偏过去半边脸,刺痛感占据大脑全部思维,她瞪大眼睛,双眸猩红,死死咬紧牙齿的嘴巴里,有血味在一点点弥漫。

“就是这幅表情,就是这幅表情啊奕阡……”

容放笑了,眯起的眼睛里,有邪肆的笑意在扩散,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冷的触感,抚摸过奕阡因为被打而红肿的半边脸,“疼不疼?”

他的语调带着一贯的冰冷,“疼的话,就叫出来啊,什么都咬牙憋住的话,那就一点都不有趣呢……”

奕阡疼得闷哼,却取悦了容放,“乖一点就不用吃这么多苦,这么多年你早该知道了,奕阡,你是不可能摆脱我的。”

“你的王,你所服从的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只能是我一个,懂吗?”

奕阡盯着他,眼里翻滚着杀意。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叫苍暮的小鬼头走得很近啊。”

再一次被人掐断了呼吸,虽然她已经算是半个吸血鬼,可以不用靠氧气来维持生命,可是出于本能,她却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恐惧的窒息感。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你知道吗,我都气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惩罚你,我是真的很生气。”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容放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眉目一贯艳丽而又冰冷,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只属于我的玩具居然会被别人抢走,如果被我抓到了那个人……”

“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一字一句出声落地,杀气带着怒意席卷而来,奕阡颤抖,若是让他遇见苍暮,他可能真的会下杀手!

“敢打我身边小东西的主意,他很有胆子,不知道有没有接下去的勇气来面对死亡。”

容放很愉悦地看着奕阡惊恐的表情,“哦,看来,你还很在意那个吸血鬼的死活呢。”

“你不是没有感情吗奕阡,你会在意他,说明他相当不得了啊……”

“那更是……”

剧烈的痛意来袭,奕阡猛地全身一颤,手指扭曲成奇形怪状,牙齿咯咯打架,容放狰狞的笑意在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罪,加,一,等,呢……”

奕阡相信,如果此时此刻苍暮站在他眼前,他真的毫不犹豫地会杀了苍暮!

不……她不想苍暮出事,她不想他受一点点伤害!

“怎么样小奕阡,你是决定跟我回去呢……还是,继续待在那个该死的吸血鬼旁边,等待着被我杀死呢……?”

脖子猛地被人松开,鲜红的手指印留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有恐惧的眼泪顺着奕阡的眼角往下滑,她在害怕,浑身哆嗦,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苍暮受到牵连,“我……”

“我跟您回去,容放大人……”

“果然,还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呢。”

容放满意地摸了摸奕阡的头发,手指打了个指向,奕阡的身体就飘在了半空中,跟着她周遭泛起了青色的光,下一秒,两人的身影悉数消失在这个空间里,灰尘飘过,了无痕迹。

夜色深沉,弯月高挂,冷风吹过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地,落叶被卷起瑟瑟作响,当初奕阡掉落下去的那处塌陷还在,地面上陷落下来一个很大的空洞,似乎深不见底,而学院的另一边,皇族馆内,奕阡失踪的消息已经让他们抓狂,苍暮坐在沙发上,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做,奕阡在他们眼前被人掳走,很明显是这个这个学院内有四王的人埋伏在内,已经露出水面的奕翼,还有抓住了一点消息的黑王,接下来的,还有谁?

皇族馆内并没有开灯,苍暮坐在那里,原本黑色的眼睛倏地亮起,猩红的血色在他眼里逐渐蔓延,嘴边不知何时变尖的獠牙闪过冰冷的光泽,他声音低沉,却是一字一句,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看来……是时候去清除一些杂虫了……”

他身后忽然间便出现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未溪诀和寂秋看着苍暮,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阿暮,你是要……真的去四王殿堂吗。”

苍暮便笑,精致的眉目妖艳得像妖精,血红的眼睛彰显着他尊贵无比的血族身份,低笑的声音在这座皇族馆内一点点飘散开来,“看来那帮家伙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呢……”

“有意思。”未溪诀的手掌心跳动着电火花,“如果你不得不与他们一战的话,那么我和寂秋便与你同行!”

话音刚落,魔法阵在他们身下猛地扩大!呼啸的狂风从那个魔法阵里席卷而出,苍暮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眉目却异常坚定,“把奕阡从那几个该死的王身上抢回来,绝不后悔……”

“即便代价是踏平四王殿堂!”

苍暮说完便笑了,“如此甚好,我宁可这异世界没有王。”

魔法阵剧烈转动,脚底下符文字母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色的烟雾从魔法阵溢出,跟着大地发出一阵颤动,忽然间几人的脚下一下子腾空,仿佛时空的虫洞与现实重叠,地面就像被吞噬一般消失了一大块,苍暮咬破自己的手指,高浓度的血族之血将风气都染得血红,下一秒,有一道光将他们几个人一下子包裹住!

苍暮闭上眼睛,奕阡,为你,我来了!

光消失的那一刻,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皇族馆发生的躁动震惊了学校的高管,他们冲到皇族馆门口,围观的学生也在皇族馆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们不管怎么联系几位皇子都没有得到回复,于是终于决定强行解开皇族馆的密码锁进去,发现皇族馆的客厅如同经历过一场大战,所有的家具都被摔得七零八碎,沙发都翻转过来,墙壁上还有一道巨大的裂缝!

天哪……皇子们这是做了什么,还一个个不见了身影?

在皇族馆里面的高管当机立断,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让学院里的人知道几位皇子消失的事件,不然怕是会引起巨大的风波,趁这几天,赶紧加派人家去他们各大家族报告机密,请求他们一起协力找到几位皇子。

而异世界的另一边,大地一声巨响,跟着一道光在平地化开,几个人从那道光里落下来,落在地上。

苍暮的声音因为亢奋而在发抖,“未溪诀,寂秋,我们终于到了啊,四王殿堂的大陆……”

******

四王殿堂的……新大陆。

阮星潋从鲜血里爬起来的时候,耳边有熟悉的声音。

她晃了一下。

“泽伽……?”

阮星潋周边全是血,遍体鳞伤,而凯撒早已不见踪影。

“昏迷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也该走了。”

泽伽的声音断断续续在耳畔,阮星潋倒抽一口凉气,脚底下的鲜血令地板都打了滑,她差点站不稳。

“你没有死,泽伽?”

“我拥有读心和黑潮梦境的能力,我假装要读取凯撒当下的心思,其实是在提取他过去那段记忆,然后在临死前,我遁入黑潮虚影的形态,所以现在肉身没了,但是我灵魂在,我把读取来的记忆给了你。”

读取记忆,这个能力莉莉丝也有,也曾经给过她很多帮助,原来,是泽伽给她的能力啊。

泽伽似乎是叹了口气,“没办法,凯撒太敏锐了,我如果直接读取他的记忆,会被他发现。”

“那你怎么办啊。”

阮星潋伸手在空气里挥了挥,她怎么看不见啊,难怪凯撒也没发现。

“你在吗喂?”

“……”泽伽无语了半晌,“我现在是灵魂形态,你摸不到我,你别挥手了,你跟tm中邪了一样。”

阮星潋住手,“你刚说该走了是什么意思?”

“我找不到肉体,得死了。”

泽伽说,“拼死一搏,我只是想知道凯撒是不是那个幕后真凶,获取冰山一角的真相……但是很可惜,阮星潋,我的能力看起来好像还是不够。”

“……你做的其实已经够多了。”阮星潋垂下眸子,“你让我看见了很多。”

泽伽愣住了。

“很快我的魂魄会灰飞烟灭,凯撒是真的想要我死,他怕我知道真相。”泽伽低笑一声,“难怪,我和莉莉丝是注定会相遇的,就像你和慎一样,我们的血线早就被纠缠在一起了。通过那段回忆,我知道了其实我过去也可能是个普通人,后面被凯撒改造成了吸血鬼,成为他的儿子。现在的我们,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辛迪加城堡里……”

凯撒,你到底要什么呢?

阮星潋喃喃着,“苍暮……是凯撒过去的那个名字吗?那场四王战争里,原来大家都死了。”

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终究是无法翻越的阶级。

“那奕阡是谁……”阮星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能明显察觉到奕阡不是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奕阡好熟悉,就好像……”

就好像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猛地抬头,“泽伽,你是不是马上要死了?”

泽伽声音幽幽的,“是啊,我魂快没了。”

“是不是有了肉体,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也可以继续用能力?”

阮星潋的话让泽伽有些意外,“是可以这么说……”

阮星潋深呼吸一口气,满地鲜血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泽伽没憋住,“你干嘛!我对你可没兴趣——”

话音未落,阮星潋指着自己胸口道,“进来吧,泽伽。”

泽伽的魂扭曲成了问号的形状。

“进我的身体。”

阮星潋道,“你目前得活着,莉莉丝没有彻底死,卑弥呼是她魂魄的一脉,你难道要看着她以后和别人谈恋爱吗?”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这句谈恋爱来得刺激。

泽伽想也不想地直接撞了进去。

阮星潋感觉到一阵冲击波,紧跟着胸口剧痛,她惨叫一声,“我靠!”

泽伽平时温柔又腹黑,现在也难得爆粗口,“尼玛,你身体里怎么这么烫啊!啊?怎么又这么冷啊!阮星潋你是混血吗,怎么还有别的异能攻击老子灵魂啊!喂!啊!”

阮星潋跌跌撞撞扶着墙才站稳,“哦……忘了和你说了,你两个兄弟的血我都吸过,所以他们能量都在我身体里。”

泽伽的魂魄在她身体里破口大骂,“阮星潋!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你把我兄弟伙全睡了啊?!”

“那咋了,他们异能都很好用啊!问他们要又不给,只能吸血了啊!你的也好用,我以后能读心了!”

“……”泽伽说,“阮星潋,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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