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封思恭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拉着封无愧来到旁边低声说道：“儿子，咱们不是出自细封部吗？那你应该是姓‘细封’才对啊！”
“父亲，你看我这事忘了跟你说啦。”
封无愧语重心长解释道：“咱们细封部不是分为好几个千户吗？很多人都把姓改为‘封’，这样既可以记得自己是来自细封部，姓氏也跟中原汉人没什么区别。”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可以改姓吗？”
细封思恭顿时两眼放光问道。
封无愧微微点头说道：“父亲，这没问题啊，你想什么时候改姓都行啊！”
“好啊，还是你聪明啊！”
细封思恭情不自禁佩服到，他为自己儿子的聪明机智而感到骄傲。
封无愧回到家里报平安后，他很快带着八百骑兵前往西戎都督府的西戎城。
几天后。
西戎都督府，西戎城。
封无愧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西戎城，即是四川省若尔盖县。
而这里也是西戎都督府的治所，同时还是西戎王殷啸天的王城。
殷啸天听说封无愧带着徐舍人的命令前来，随即派人把他召到府衙进行问话。
封无愧恭恭敬敬来到殷啸天面前躬身施礼：“卑职参见大王！”
“不必多礼！”
殷啸天坐在主位上开口问道：“封无愧，你我也是老相识啦，徐舍人派你前来所为何事，你不是跟他在伏俟城参加太上皇主持的盟誓仪式吗？”
封无愧抬起头来解释道：“大王，事情是这样的，太上皇要求各个千户长动员一部分牧民参战讨伐吐蕃，故而徐都督派我前来监督。”
“既然是太上皇的口谕，那我自然无话可说，本王会派人协助你！”
殷啸天立刻让人把西戎都督府的户籍副本取来，他郑重其事说道：“这里面详细记录着各个千户的年轻丁壮，能动员多少人就看你自己本事啦！”
“多谢大王相助！”
封无愧瞬间面露喜悦感谢道，他双手奉上接过这些户籍文书。
殷啸天情绪低落唉声叹气说道：“可惜本王无法离开封地，不然的话，真想跟你们一起讨灭吐蕃。”
封无愧拍着胸脯保证道：“还请大王放心，卑职定会多杀几个吐蕃人，好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咱们西戎都督府的厉害！”
“好啊，有你这话我就放心多啦！”
殷啸天脸上露出淡淡微笑，他一脸正色说道：“那你就去忙吧，各个千户牧民散落在大草原上，这工作可累着呢！”
“卑职遵命！”
封无愧带着户籍副本离开府衙。
青海都督府，伏俟城。
殷无咎带领八千禁军在青海湖畔适应游牧生活，他跟八位皇族子弟待在一起架锅起火，使用牛粪羊粪马粪作为燃料点起火来。
“皇爷爷，这粪便味也太臭了吧！”
殷黎昕捂着鼻子差点呕吐出来，他强忍恶心问道：“这当地牧民都是这样生活的吗？他们为什么不使用柴火或者煤炭啊？”
“你这龟孙子怎么也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在草原上燃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你从哪里给他们找来柴火或者煤炭？”
殷无咎气急败坏怒骂道：“把你这龟孙子饿几天就老实多啦，到时你连牛粪都能吃下去，在路上我不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这游牧生活可艰苦着呢！”
“皇爷爷，你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殷黎昕泪光闪烁哭诉道：“这日子真是太苦啦，原来将士们要在这样恶劣环境行军打仗。”
“恶劣你个头啊，这还是夏天处于温暖时期，待到冬天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苦寒之地，不然你以为朝廷为什么对于牧民们采取轻薄赋税。”
殷无咎还不忘记进行警告，这苦日子在后面呢。
他对这些皇族子弟恨铁不成钢，大夏这才立国三十五年便这样娇生惯养，要是再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此番随军出征的八位皇族子弟运气倒霉，在抓阄的时候抽到他们，故而需要跟随殷无咎讨伐吐蕃，日后还要分封到雅鲁藏布江谷地作为藩王。
殷黎昕回想不久前他还在洛阳城吃着火锅唠着嗑，喝着小酒唱着歌，搂着美人听着曲，这生活落差对他来说实在打击太大。
殷无咎只能重新把牧民的生活习俗告诉他们，他语重心长说道：“自古以来柴米油盐便是生活必需品，柴代表着燃料，居于首位，而这才是重中之重。”
“皇爷爷，为什么燃料居于首位啊？”
殷黎昕面露好奇询问道。
殷无咎走到他的面前冷声说道：“问话可以，可你手上的活为什么停下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还不快点给我添粪加火！”
“好！”
殷黎昕只能强忍恶心拿起牛粪加入灶中，他看见另外七位皇族子弟干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活，这内心才总算平衡一些。
殷无咎看见他们没有继续哭爹喊娘和怨人尤天，随即一边干活一边解释道：“自古以来如何高效使用燃料便是重中之重，为此先民们发明鬲，这都是在为提高燃烧的利用效率。”
“在树木茂密的地方倒还好，百姓们还可以通过伐木获取燃料。在没有树木的草原上，牧民们压根无法通过伐木获取燃料，只能通过收集牛粪羊粪马粪，在晒干后作为燃料用以起火。”
“在草原上任何燃料都是宝贝，要是你去糟践别人的牛粪羊粪马粪，人家可是会和你拼命的，究其原因在于燃料问题不解决，任何生活都是空谈。”
这话一出，殷黎昕等人这才明白过来。
他们从小到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就算听说过牧民们的生活习俗，那也不会理解，只有亲身体验才知道这究竟有多么艰苦。
虽然殷黎昕已经理解燃料问题的重要性，可他还是不理解殷无咎为什么只允许用煮一种烹饪方式，于是再次追问道：“皇爷爷，那你为什么不允许我们用烤的烹饪方式，这肉烤来吃不是更香吗？”
“你这小子一看就知没有好好学习！”
殷无咎蹲下身来解释道：“你知不知道在草原上一天是只吃一顿饭，也不是每天都有肉吃，真正吃肉那是需要你自己外出打猎。”
“牧民们在夏季主要食用牛羊牲畜的奶食，平时依靠狩猎作为肉食补充；冬季这才杀牛宰羊，而这也是书上所说的冬则食肉，夏则食乳。难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读书都没注意到吗？”
“由于平时没有肉食可吃，所以把肉拿来烤是非常浪费的吃法，只有通过水煮才能保留肉食的油水和脂肪，这样还能额外获得一大锅肉汤，在食物匮乏的时候饱腹感也会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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